33、已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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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你的恐惧，并不是源于未知。
是因为，你早已清楚真相，却仍被已知的此刻恫吓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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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白的灯光下，墨发女子的嘴角稍提，微挑眉梢，眉宇间尽显几分违和的妩媚，依旧维持着手执文件的动作，脸上看不出分毫的局促：
“真有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银发碧眸的少年蹙紧了眉，启唇时语调平缓从容：“下午断界出现一瞬间的不寻常波动现象——技术开发局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二番队后，隐秘机动即刻向各番队发放了紧急密告，怀疑有旅祸潜入瀞灵廷。”
顿了顿，他箍住刀柄的长指收紧了些许，刀刃仍然稳紧地抵在她的颈脖上：
——“初步估计，潜入的是非「整」的旅祸，能力在队长级——以上。”
“嗯？虽然没准备在你们发现不了的情况下跑来，不过分析的精准度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呢。”娇哼一声，女子朱唇轻启，眸间含笑地喃喃，“果然不该轻信克尼堤，技术开发局的家伙也并非全部都是蠢货嘛。”
语罢，她不顾架在自己白皙前颈上的冰冷利刃，似是惋惜又似是庆幸地摇了摇头，短叹道：“哎呀，还好我没跑去二番队——那个隐秘机动总司令官一看就是不讨喜的家伙，我可没兴趣跟她杠上。”
“你们是什么人。”日番谷反手将刀刃前挪分寸，令原先细密渗出的血成股缓缓淌下，以示警告，“为什么要扮成栗原清云的样子潜入瀞灵廷？”
“哎呀，你让我流血了！”注意到嵌入肌肤中的刺痛，墨发女子佯装惊讶，尖着嗓子惊叫一声，墨眸瞪得老大：“怎么能这样呢？男人对女人是要温柔的呀！我家那西可从来没有拿刀伤过我……”
“杀死栗原清云的人，是你么。”忽略她嗔怪的念叨，他眸色冷峻，身遭燃起煞气迫人的蓝色灵压，让叨唠着的女子瞬息间噤声两秒，下一刻却又噗嗤一声盈盈而笑：“啊咧，你果然很在意那个女人呢，日番谷冬狮郎。不过真是可惜啊，她不是我杀的哟。”
稍稍偏首，颈脖上的肌肤顺着刃沿划过，鲜血须臾间涌出，她仅是无所谓地冲他一笑，漆黑的眸子弯如月芽：“而且，她并没有死哦。也许你该考虑一下明天一大早去九番队看看，会有‘意外的惊喜’呐~”
碧眸中什么东西倏地一颤，胸口紧紧一窒，银发少年身形猛然顿住：“没有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哎呀，有破绽~”趁他一时晃神之际，女子探手弯指，纤长的食指轻轻一抬触碰架在她颈项上的刀刃，他霎时便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被弹开几米远！
歪头叹息一声，女子抬臂，指尖没入一头如墨的黑发，疼惜地将其捋至肩后，垂下眼睑缓缓摇头淡道：“真是的，尸魂界的男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果然还是只有我家那西最诱人。”
“在自言自语前，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注意一下四周的变化么。”少年面色不改，紧拧着眉心，伸手两手执刀，泰然自若地轻启唇瓣——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几十个身着黑衣的隐秘机构成员的身影出现在了执务室内！
空气中稀浮的灵子刹那间紧绷，室内因灵压的瞬间暴涨而挤压膨胀，扼得人几欲窒息！
注意到身周的突变，女子略略眯起了双眸，唇畔的笑意敛下几分，眸光幻化，却读不出任何紧张的情愫。
这反应显然亦在银发少年的意料之中——他微抬起刀，刀锋直指伫立在执务室中央的墨发女子，声线略显低沉：“吾等已将你包围，旅祸。”
“知道知道，人家看到了。”转而又恢复了娇娆的媚笑，女子甩甩手不介意地展开掌心摩挲着脸庞，眸中盈满了教人背脊一凉的笑意，“碧丽丝——这是我的名字哟~”
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紧不慢地抬起，像是在半空中揪到了无形帘幕的一角，她眯眼，嘴角绽开纯粹的笑靥，身畔的空气中即刻被拉开诡谲的黑色旋涡，急流喷涌而出，冲散了适才凝聚的灵压！日番谷反射性地磕上了眼眸以掩住剧风，不想耳畔又响起了黑发女子愉悦的嗓音：
——“ZIYANE(じゃね再见)，日番谷队长~”
他立即反应过来，再次提刀瞬步向前时，女子的身影已消失！
经方才剧风的横扫，执务室内堆积的文件凌乱地散落，办公桌上的茶杯早已翻倒，“咕隆”两声闷闷地在桌面翻滚，茶水溅满四周的公文。
他瞅着被浸湿的公文，头一回有了不想处理的浓重反感，只觉太阳穴肿胀疼痛得厉害，脑内还回放着黑发女子的那句“她没有死”，胸腔中胡冲乱撞的紊乱气息捣得他莫名地烦躁，臂间是冰轮丸带来的彻骨冰寒。
[该死的。]
“日番谷队长。”隐秘机动的队员适时地开了口。
“先去十二番队。”他拂袖，旋身踏向门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旅祸，应该已经离开尸魂界了。”他抬手，将斩魄刀插回刀鞘，清楚地听到刀身与内鞘刺耳的摩擦声。
[栗原清云……]
拉开门时，他抬眸，竟看到东方的苍穹泛着微弱的亮白，光晕依稀抹在天际，迎面扑来的是雨后潮湿的泥土味。
[在……九番队？]
“我会亲自去二番队提交关于旅祸的报告。”他提脚，瞬步离开。
满腔颤栗的血液，企图爆裂这沉重疲惫的躯壳，呼之欲出。
现世。空座本町，空座综合医院。
黎明时分，病房的窗门从外侧被悄声拉开，橘发少年欣长的身型落入房内。
熄灯前清洁工留下的消毒水味已冲淡，医院的走廊阒静，阴晦膨胀起身体充斥着室内，直至走廊尽头的值班室才被削断。
病床前的玻璃花瓶中插着一支白色的康乃馨。
有泽龙贵依然紧磕着眼帘，气息均匀，似是安然酣眠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唇线抿成看不出情绪的弧度。
黑崎一护站定在床畔，矮下眼帘凝视着她，眉心不自觉地蹙紧。
说不担心，怎么可能。
但多于担心的，却是令他心神不宁的胆颤。
“龙贵。”踟蹰半秒，他张了张唇，压低声线轻唤道。
[你还是快点醒来吧。]
“被你教训也好。”他拳心紧了紧。
[安然无恙地……醒来。]
他耳际回响起几个月前，那个墨发女子换班时同自己说过的话。
他记得很清楚。
“黑崎一护。
“你最好，多注意一下那个女人。”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紧捏着拳，指甲陷进肌肤中，掐出骇人的血迹。
他垂眸紧凝着躺在床榻上的少女，仿佛要铭记她此刻苍白而熟悉的面容，眸中是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动摇。
[即使……]
周遭的灵压倏然突变。
床上的少女眼睫微微张合，搁置在被褥上的手指稍稍一动。
他视线片刻未移。
[你已经死去六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已知(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