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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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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时间早已从指缝悄悄溜走。那些过往的年华,转变成了而今永恒的灰败。
雷克斯每天绝不会忘记的事情就是重温索谓的日记本,记录着与她在一起的回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都是那么的清晰,仿若昨日重现。
犹记得,第一次翻看时,心里没有消失过的痛楚。过往的画面不可抗拒地蹿入脑中,反反复复,折射成莫名的忧伤与失落。
那些回忆,承载着那段从未言明的感情,开始在结束之后。无法解释胸口的疼痛,只知道,那些太晚了解的情愫。索谓从不曾言爱,但她所有的行为都在对雷克斯诉说,我爱你。
“雷克斯,你总算愿意向大家公布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配合你的,而且,我会继续帮你,直到你认为不需要为止。”
“雷克斯,我们可以走回去吗?”
“谢谢你。”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雷克斯的。”
“雷克斯,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因为做了恶梦。希望你不要介意。”
“雷克斯,明天放学后你可以陪我出去吗?”
“尝尝看。”
“雷克斯,其实昨天安琪有打过电话给你。”
“雷克斯,我们分手吧。”
她当时的话,不断回响于脑中。遗落成了,永恒的定义。
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化成白色的雾气,徐徐升上天空,无形地消散。
雪花在沉寂中缓缓飘落,形同羽毛般轻盈,却在掌心中化成冰冷的水珠,仿佛没有温度的眼泪。
小雨静静地站着,墨色的眸子盯着索谓苍白的睡容。修长的发丝,淬在脸颊,显赫的黑色。深邃澈亮的墨色双眸紧紧闭着,像是永远不会睁开的寂。
病房内,总是漾着涩涩的阒静,一如当初。
他弯下腰,轻轻地替她理了理长发,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漠然——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她冰凉的额印上一吻,像是害怕脆弱的泡沫会如同梦境般一触即破,短暂而又清晰的痛。
“索谓。”小声地喃喃,宛如梦中的呓语,却是哽咽的呼唤,企图挽回什么,却是无可奈何的凄然。
回忆中的点点滴滴,折射成了太多太多的殇。曾经的一幕幕光景,伴着胸口的绞痛,融合成空。
床头的手表仅成为遗留的残影,泛着萤火虫的微光,闪烁出紧捏的年华与苍茫。剩下,秒钟上跳动的褪色璀璨。
雷克斯出院的那天,安琪回美国了。似乎是命运的轮回,她总是离开的那一个。
上一次,是因为愧疚。这一次,则是因为放手。
雷克斯对索谓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而索谓,更是用她的全部生命在爱雷克斯。
他们的爱情,不是始于歉疚,不是因为同情,不参杂任何杂质,如此纯净,如此纯粹。
这样的爱,她自认是无法破坏的,唯离开一途,至少,可以保有尊严。她不希望,因为嫉妒,让自己变得丑陋。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有人离开,自认也有人会回来。
没有知会任何人,煞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身边,不再有阿光的陪伴。大家都很识趣地留下他们两人独处,分别许久,总有许多话要说。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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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感情,你愿意等我吗?”
“煞妹妹,不管要花多久,我都会一直等到你回来的。”
“谢谢你,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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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明白,一直未曾苏醒的索谓正在等待。等待着什么,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愿承认。然而最后,还是只能去找他了。只有他,才可以唤醒沉睡的索谓。他拉紧了衣领,在渐大的雪中挪动着步子,背影,无垠的漠然。
给,睡着的索谓: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呢,索谓?你的日记,我有坚持,每天都帮你写。整整的写了那么多,把我们之间每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可是,你知道吗,每天都是相同的地点,每次都是在医院,每一刻都是在你的病床前。
你的头发现在长了许多,乱乱的——不打算起来,去修剪?
索谓。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雷克斯
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日记本合上,放在病床洁白的枕头旁边。万年不变的睡颜,仿佛正沉浸在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梦境里。
“索谓,你究竟梦见了什么?为什么,还不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雷克斯审视着街边店面橱窗中的自己。除了越发惘然的表情,好似什么都不曾改变。真的只有心中那不可言喻的某种情愫。道不清的彷徨摸索。
浅浅地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雷克斯稍稍摇了摇头,走在通往医院的路上。
洁白的床垫没有一丝皱褶,被褥整齐安静地摆放,床上没有该出现的人,只剩下失去温度的冰冷。
床头花瓶还泛着点点水珠的耀眼,花叶的点点清香依旧弥漫。
墨色的眸子愣愣地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一个护士经过,他才猛地拉回神智,仓惶地拉住她:“请问,这里的病人呢?”“诶?”那护士明显一惊,却也很快地反应过来:“不知道。哦,不过……我刚刚在清理病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递给他那个日记本,她离开了。
怔怔地接过,他有些晕眩,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
——眼眸刹那间放大,再也没有多想,已飞快地跑开。
余下丝丝微风,搅乱了一席浅香。
夜未央。
雷克斯找遍了大街小巷,才发现,嘴角和索谓共有的回忆,其实,少之又少。最后,来到了教学楼的顶楼天台,那段无声日子的唯一见证。栏杆上积蓄了点点雪花,冰冷的安静。雷克斯缓缓走到它面前,维持着那个熟稔的眺望姿势。如果是在过去,身后应该会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可是现在,不会有了。
“雷克斯。”——突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尽管带着些许的变化,却仍然能清楚地辨别出来。
墨色的双眸再次惊诧地睁大,猛地颤栗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偏过头,胸口不可平息的泛滥亦是其它,却霎时间平息。
深邃的眸子漾着澈亮的光芒,经寒风摧残已有些泛红的脸上绽开熟悉的笑容,还有左手无名指的闪烁,穿破了黑暗的寂寥,投下一片孤风的阒然。小雨早已取回了尾戒,那是雷克斯连同日记本一起放在枕边的钻戒。
“大小刚合适呢。”她歪着头,笑得温馨,说不淸的美好。
“恩。”嘴角依旧漾着温柔的微笑,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
是了,就是这个笑容,让索谓心动的笑容。
雪花依旧,却不再是为了掩盖悲伤,而是为了重新开始。
——尾声——
沐浴在澈亮的暖光中,日记本静静地躺着,记录了欢笑与泪水,回忆与梦想,见证了一段感情的始末。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熟悉的清秀字迹,仅是一行简短的话语——
TO雷克斯:
幸福就好。
——From不再离开的索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