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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果然是在松山。”
      一处微耸的山坡上,段忱与贺若真并肩遥遥望着底下似乎空无一人的村庄,若非亲眼看见小殿下的马车进了村子,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村子的下方,恐还有一番天地。

      “段大人可都安排妥当?”贺若真。

      段忱沉声道,“柏羽城的人马在百米外,随我同行的锦衣卫已在附近设伏,付良亲率三百兵马堵在山脚,今日,便是他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付良...”
      贺若真,“查出来了?”

      段忱点头,“嗯,当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人监视,昨日得回禀,其中无人泄露,而那日,主簿何夷因病告假,只知梨花失踪惊动了京城来的官差,却并不知晓小殿下与国师的身份。”

      贺若真闻言了然。
      他们的身份没有泄露,说明当日在场的人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而何夷因告假,并不知晓来的是谁,所以他们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杀人灭口。

      “付良此人胆小怕事,多年无所作为,他怕这些案子影响仕途便听何夷之言压了下来。”
      段忱继续道,“他亲率兵马前来,意在以功抵过。”

      贺若真轻笑了声,“如何抵?”
      换个说法便是,此事他有何功?
      便是有功,又如何能抵因他无作为,而今早已下落不明,无迹可寻的三十九位少女?

      “此事早前已禀明圣上,圣旨应当也快到了。”
      这么大的案子,活罪死罪,付良一个也逃不了。

      既有圣旨,贺若真便没再多言,“时辰差不多了,我去接应小殿下,其他的交给段大人。”

      段忱拱手道,“是。”
      而后他突然道,“对了,国师今日怎不易容?”

      贺若真面不改色,“配料用完了。”

      段忱也不知信没信,轻轻颔首后折身离开。

      -

      李凤璟用发簪撬了地窖里关押他们的锁。
      地窖阴寒那些人自是不愿在此久待,且仗着此处隐蔽不会被人发现便无人看守,但很快,李凤璟便发现他们是在一口井下。

      井中央吊着一个木筐,显然他们就是从这里被放下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不怪无人看守。”
      李凤璟重重叹了口气。
      便是不上那道锁,这些柔弱的少女也不可能爬得上去。

      李凤璟一开口便收获了十几双惊愕的眼神,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刚说话了...

      这一路上,他怕暴露从未说过一句话,被那些人威胁时也顶多就捏着嗓子嗯一声。
      到了地窖也是三尺替他说,一是怕她们害怕,二是觉得很没面子,但此刻还是一个没忍住,叫她们知道他男扮女装了。

      梨花略显惊慌的看着李凤璟,“你...”
      李凤璟又是重重一叹,破罐子破摔道,“知道为什么是我男扮女装来救你们吗?”

      梨花等人摇了摇头。

      “因为,一时找不到比我还好看的姑娘。”
      李凤璟双手叉腰,抬着下巴道。

      梨花,“....”
      三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们的。”李凤璟,“明白吗?”

      众人面色复杂的点点头。
      的确,若论姿色,她们就算是加起来也抵不过他,只是她们一时还无法接受她们眼里这位国色天香的姐姐是男的...

      李凤璟也不管她们如何想,仰着头看向井口,傲气十足道,“不过一个枯井罢了,皇...城墙老子都能爬,还能爬不了这玩意儿?”

      梨花闻言无比惊讶,“这...这么高,能爬上去?”
      三尺也震惊的看着李凤锦,城墙哪有这么高,至少比这矮了一半吧...
      小殿下何时这么厉害了。

      小殿下当然没有这么厉害,众目睽睽下,还没爬到一半的小殿下就摔了下来。
      三尺当即吓得瞪大双眼,慌张的伸手去接,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天老爷,我若被砸死了,你们记得每年今日要给我上柱香。”
      梨花等人也吓得不轻,但却无人往后退,皆伸出双手试图救人,哪怕她们都知道此举很危险。

      李凤璟后仰落下,并不知底下的人都朝他伸出了手,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后,便见井口一道白影落下,紧接着,一条白绫飞快袭来缠住了他的腰身,他被一股力道往上拽去,又一次撞进了她的怀里。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冷香,让李凤锦的心顿时就平静了下来,他直白的盯着她,眼神格外的炙热。

      她又救了他一次。

      这一幕让三尺等人皆愣了神。
      饶是三尺见过贺若真的容颜,此刻也仍是万分惊艳,跟别提梨花一众姑娘们。
      见到男扮女装的公子时,她们便想这应是世间最美的姑娘了,可前后不过才半个时辰,她们便又见到了这般绝世容颜。

      十几双眼睛尽数落在她的身上,却都无法压过身旁这一道。
      贺若真面上不显,心中却道是时候让小殿下知道她的身份了。

      双脚才一沾地,贺若真便将李凤璟推到了三尺身上,她就近走到几位姑娘身后,将白绫缠在腰间。
      梨花几人刚要转身便发现了不对,连忙默契的将贺若真挡在身后。

      贺若真没有料到李凤璟会爬井,更不知他会爬到一半掉下去,情急之下只能解腰带救人。
      好在此地除了李凤璟和三尺都是姑娘。

      三尺是宫人倒无妨,只避开李凤璟即可。
      但梨花等姑娘们并不知三尺乃宫人,便将李凤璟与三尺一并挡了个严实。

      李凤璟回过神来似也明白了什么,连忙背过身去,但耳尖却已是红的似能滴血。

      很快,贺若真便整理妥当,目光淡淡的看向李凤璟,“井口有人守着,璟公子便是爬上去也逃不出去,下次不可再这般冒失。”

      向来没听过什么训的小殿下竟乖巧的点了头,看的三尺咋舌不已。

      “外面的人已经解决了,我先带璟...三尺上去,再用木筐拉璟公子和各位姑娘。”
      贺若真瞥了眼李凤璟泛红的耳尖,眼神暗了几分,将李凤璟的名字换成了三尺。

      李凤璟与三尺都是一愣。
      李凤璟不解的看着贺若真,三尺亦是惶恐不安,“我...我不急,还是先带公....啊!”

      三尺的话还未完,贺若真便已经揽着他飞身而上,将他的话尽数吓了回去。

      李凤璟抬头紧紧皱着眉。
      他是不是惹恩人生气了。

      拉木筐需要力气大些的,便第一个将李凤锦拉了上去。
      李凤璟的头才冒出井口便飞快的朝贺若真看去,少年眼里盛着些疑惑和几丝委屈,然视线只相对了一瞬,贺若真便轻轻撇开视线,没等李凤璟开口,她便道,“劳烦璟公子。”

      李凤璟接过绳子,失落的喔了声。
      他肯定是惹恩人生气了,是因他刚刚爬井吗?

      可他总觉得从好几日前恩人便有意疏远他。
      难道是因为他错信魑?

      “公子?”
      三尺见李凤璟抓着绳子发愣,便唤了声。

      李凤璟回神后忙又看了眼贺若真,却见她已背过了身,他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先将井里的姑娘们拉出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众人往外走时,才有一帮人持刀闯了进来。
      贺若真将众人护在身后,剑光几乎时从李凤璟的眼前闪过,他呆楞了片刻后,复杂的看着穿梭在黑衣人中的白色身影。

      柔光。
      她的剑叫柔光。

      所以,她告诉他的是假名,为什么?

      李凤璟眼神渐暗。
      他好像没有资格问她为什么,因为他同她说的,也并非真名。

      -

      松山脚下

      付良小心翼翼的立在一辆马车旁,神情分外恭敬。
      今日天气好,此时太阳正当空,付良的额头不时有汗滴落,然一城知府却只能立在太阳下晒着,且不敢露半分不满。

      不多时,伴随着一道不耐的声音,一位锦衣少年钻出了马车。
      “你不是说今日是来这里堵人贩子的吗,都一个多时辰了,人呢!”

      付良忙躬身回道,“按照计划应当是快了,还请景公子稍候。”

      少年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嫡长子,景子颜。
      景子颜无功名在身,而付良乃一城知府,原是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可奈何景子颜手里握着圣旨,他自知犯了大罪,哪里还敢端半分官威。
      且就算景子颜手里没有圣旨,付良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深得圣上信任,手握滔天权势,谁会那般想不开去得罪他的嫡长子。

      景子颜在京中就嚣张惯了,就连小殿下他都敢揍,更何况付良。
      若付良是位好官,他倒能好言好语,可现在...他只恨不得立刻将人押回京去斩了,哪里还会给半分好脸色,当即便怒道,
      “嘁!莫不是你与那贼人勾结,诓骗于我!”

      付良闻言吓得身子一抖,忙道,“景公子便是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这是段大人亲自递的消息,下官哪敢诓骗景公子。”

      景子颜翻了个白眼儿,“我没有功名你却自称下官,莫不是想让言官参我。”

      付良急忙解释道,“不敢不敢,景公子将来定是要入锦衣卫所的,这迟早得如此自称不是...”

      “行了,你此时阿谀奉承也是无用。”
      景子颜很不耐与他多说,“你这迟早二字,说的早了些。”

      付良一听这话,身子便软了半截。
      景公子进锦衣卫所是早晚的事,那便只有...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景公子,我...”

      “付大人。”马车里又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付良,“圣旨已下,付大人再是如何讨好,景公子也改不了圣旨。”

      付良虽是软弱无作为,但毕竟为官多年,哪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当即就绝望的闭了闭眼。
      景子颜朝马车里看了眼,然后钻了进去,低声道,“你为何骗他?”

      圣旨确实无法更改,但他手上这道却可以。
      因为圣旨虽落了玉玺但却是空的,如何写全在他意,这是圣上赐他的权力,虽然他也很意外,很不明白圣意,但他确实很开心很激动。

      马车里的男子缓缓睁开眼,虽年纪相当,但他瞧着要比景子颜沉稳许多。
      不似景子颜的疾言厉色,他虽温和,但身上却有股难以忽视的疏离冷清之气。

      此人便是沈念。
      奉旨与景子颜同行押付良进京。

      沈氏一族受先帝所害蒙冤惨死,只留嫡系沈花鸢一个血脉,虽为补偿赐予县主,但沈花鸢最后选择了雪山,这道赏赐便等于无,如今沈花鸢的长子沈念入世进京扛起了重振沈府的担子,圣上便将补偿落到了沈念身上,沈念拒绝了封地和爵位,只求了一道让他参加此次科举的恩典。
      因此,原本对圣上的赏赐颇有微词的朝臣便也都闭了嘴。

      虽然直接参与会试殿试不合规矩,但比起赐爵位,对朝臣们来说这便要合适的多。
      便是让他参与会试又如何,若无真材实料自然考不出个功名来,若真考上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圣上自然是应了。
      若沈念可凭能力中榜,远比受祖上荫蔽封爵更能让人信服的多。
      毕竟,沈府已败落了多年。

      沈念没有让圣上失望,月初会试第九名,三日前殿试钦点为二甲头名。
      如今正等赐官。

      官位没下来,便先得了与景子颜押付良回京的圣旨。

      “你若想听他继续阿谀奉承,便可与他说实话。”
      沈念温和道。

      景子颜耸了耸肩,“才不想。”
      说罢他又从窗口探出脑袋张望,“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小殿下如何了。”

      沈念默了默,而后轻笑了声,“小殿下立这般大功,想来这一月定是辛苦。”

      景子颜转头怪异的看着沈念,“....你说什么呢,那货会让自己受苦?”
      “嘁,你还真信是他抓住的人贩子?他除了擅长离宫出走,会哄人外,也就那张脸算个优点了。”

      沈念,“....”
      “入京后便听闻小殿下与景公子...相伴长大,志趣相投,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传言是,小殿下与景公子沆瀣一气,臭味相投,惹是生非。

      景子颜挑了挑眉,“那当然,我们情同手足,可以互相栽赃背锅的那种。”

      沈念不由轻笑。
      他想,他有些明白圣上此举的用意了。

      一文一武,适合辅佐东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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