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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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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璟作为关键人证,自是随着衙役一同前往府衙,直到一只脚跨进了衙门,他才猛地惊醒。
杋城的知府是谁,他见过吗?
他见没见过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位知府见过他吗?!
若是见过,那他的身份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贺若真几乎是在同时驻足,她压了压眼底的笑意,一脸平静的问,“璟公子,怎么了?”
这声璟公子叫小殿下心尖一顫,梨花的爹娘也在此时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祈求与慌乱,像是生怕他不愿意为他们作证。
李凤璟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开一抹笑容,“没,没事。”
好端端的他拿什么证物,如今可好,将自己送入这两难之地!
罢了,李凤璟咬着牙踏进衙门,若是这知府当真认得他,那他便先声夺人,冒充景子颜。
能当上知府,想来不是个愚笨的。
贺若真瞥了眼小殿下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唇。
大抵是抱着杋城知府不识得他的侥幸,亦或者像三尺找来时那般,强行与对方达成共识。
李凤璟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公堂,只一眼他便确定,他没见过这位知府,就是不知,他有没有见过他?
而知府大人的目光只在李凤璟面上快速划过,便拍下惊堂木问案情,李凤璟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需要他演戏。
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多加审问知府心里便有了数,将梨花例入失踪案例,立刻派了人搜寻吴姓父子的下落。
梨花父母娃朝李凤璟千恩万谢后,互相搀扶着回家等消息。
李凤璟不愿在公堂久留,梨花父母一走,就箭步如飞的离开了府衙。
而他不知,就在他转身后,知府大人朝他与贺若真的背影恭恭敬敬一拜,额头还渗着一层薄汗。
待众人都离开后,公堂后方便走出一个人。
“段大人。”
杋城知府付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来人拱手道。
段忱看了眼李凤璟离开的方向,收回的目光里,顷刻间就浸满了寒意。
“近几年,杋城年年安平,官民一心,风调雨顺。”
付良闻言砰地跪了下去,“大,大人,下官…”
同知与通判也都急忙跪下。
“无人命官司,无烧杀抢掠,最大的案子不过寻常盗窃,百姓纠纷,这些可都是付大人每年进京述职时亲口所报?”
段忱居高临下的看着付良,声音冷的直叫人背脊发凉,“那么付大人告诉我,今日失踪的少女案怎么算,后头近三年的卷宗上,共失踪的十七个少女又怎么算!”
就在此时,有一锦衣卫捧着几个卷宗走到段忱面前,沉声禀报,“大人,卑职按照大人吩咐又往前差了五年,发现少女失踪案从五年前便有异常,加上今日这起,共计三十九例。”
段忱接过卷宗,缓缓翻开看了好一会儿后,抬手便将卷宗摔倒了付良几人跟前,砸起了一地的灰尘,“好,好得很!”
“这上头的灰尘能撑死杋城府衙的所有官差了吧?”
付良额上的汗接二连三落在地上,却不再敢伸手去擦,整个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段忱好一通发难后,才踱步至案台,幽幽道,“本官奉陛下之命,协助小殿下与清杳国师巡查各地,而今才至第一处便叫小殿下与国师撞见了少女失踪案…”
“三十九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寻不回来,尔等便洗干净脖子一并陪葬吧!”
段忱说罢,又盯着付良几人不轻不重道,“此行乃密旨,如今小殿下与国师的身份只有各位知晓,若一旦泄露,在场的各位也就不必找失踪的少女了,可直接去阴曹地府。”
“诸位,我说的够明白吗?”
付良重重磕下头,“下官明白。”
“后头几个兄弟便留在此处协助各位破案,一月期限,希望付大人不会让本官失望。”段忱说罢,便径自离开了。
与此同时,贺若真将李凤璟送到了客栈,便借口买随身物品离开了。
一刻钟后,贺若真将段忱堵到了一条巷子里。
能爬上锦衣卫千户的位置,警觉性自是极高,他还没看清来人手中的利刃就已经到了贺若真身前,他心中一震,在利刃离贺若真的面门只有一指的距离时,强行收了回来,惊道,
“国师!”
贺若真脸上倒是不见半点波澜,只轻飘飘道了句,“段大人身手不错。”
大多高手出手的速度都极快,但能在这种千钧一发时收回利刃且不伤到自己的,便是高手中的高手。
段忱闻言不自在的笑了笑,“不能与国师相提并论。”
他此话半点不虚,若单打独斗,这世间除了雪山贺若族那几位,无人是国师的对手。
贺若真未答话,只淡淡的看着他。
段忱坚持了半晌后,试探问道,“国师可是有话想问下官?”
“陛下只让吾保护小殿下,闯江湖?”
后头三个字稍重。
段忱心道果然,他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半晌未语。
“若段大人不说,吾这就回京去问问陛下。”
贺若真说罢转身便走。
段忱,“……”
“国师留步。”
段忱在贺若真平静的目光中,破罐子破摔道,“瞒不过国师,小殿下此行实则是巡查各地,微服私访。”
贺若真哦了声,继续盯着段忱。
段忱,“…陛下是为小殿下将来入主东宫做准备。”
云宋历任天子,就算是顺位继承也得有功绩傍身,可以小殿下现在的性子……
陛下只能未雨绸缪。
“陛下还说……”
贺若真瞥见段忱飘忽不定的眼神,打心底里不大想继续听,“不必与吾说…”
“一月后,小殿下与国师微服出巡的消息就会公开……”
段忱飞快道。
这句话不难理解。
一旦对外公开,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朝堂那帮人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陛下是在打什么主意,只有小殿下也就罢了,可还有她随行,若最后一桩像样的功绩都拿不出手……
小殿下的名声反正就那样,可她这个美誉满天下的贺若族国师……
贺若族是圣地,没人敢置喙半句,只会说她清杳国师无甚用。
贺若真咬了咬牙,“……”
真是亲师兄!
“陛下又怎知小殿下会配合?”
她敢肯定,小殿下对他父皇的谋划一无所知。
“所以陛下派下官们随行,小殿下心善,若遇见不平事,不会袖手旁观。”
段忱飞快瞥了眼贺若真道。
贺若真闻言气笑了。
只要小殿下肯管,她贺若真必然也会插手,什么请她来保护小殿下,分明是诓她来帮小殿下镀金!
“若吾不问,你打算何时与吾说。”
“一月后。”段忱颇为心虚道,“陛下说,先让国师与小殿下有些师…感情,届时便不好拒绝。”
贺若真轻轻闭了闭眼。
算计她,呵…
“劳烦段大人帮吾备笔墨。”
段忱一惊,“国师,您是不愿要回京吗,都怪下官藏不住事,若您回京,陛下得把下官拆了……”
贺若真,“……我给父亲写信。”
段忱,“给帝…帝师写信?”
“不可?”
“可,可,下官这便去备笔墨,国师稍后。”只要国师不撂挑子不干,什么都好说。
段忱走了几步又觉哪里不对,硬着头皮转身问,“下官斗胆一问,不知国师给帝师写信是?”
贺若真冷笑了声,“告状。”
此事好好与她说便是,非要算计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段忱僵在原地,“……”
他此时已不知该为自己祈祷还是替陛下捏把汗。
贺若真说告状便是真的告状,写了整整两页纸让人送去了雪山,然后在段忱哭笑不得的注视下,回了客栈。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城内早已亮起了灯火,客栈外头也挂了灯笼,灯笼下,立着一个小殿下。
贺若真脚步一顿,还未有所反应便见李凤璟朝她跑来,“恩人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恩人不愿与我同行,不会回来了呢。”
这是,专程在等她?
贺若真心中的郁气在少年格外灿烂的笑颜中不知不觉的散去。
但是…好像有句话叫父债子偿?
贺若真唇角轻弯,伸手捏住小殿下的腮帮子,用力揉了揉,“在等我?”
“真乖。”
立在冷风中,被捏红了腮帮子的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