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332、第 332 章

　　Chapter 332：结案

　　当凌肃霜从审问室里走出来时，不知为什么，心底感到无比的惆怅。这是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捉捕凶手的决心，原本秉着办案的职业操守，不惜牺牲了不少时间和精神，把他们捉拿归案，可是现在凶手落网了，她怎么就放松不起来？

　　她垂下眼眸，靠在了门边，思绪里闪过一个个的回忆。

　　凌肃霜忽略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来说，每个案子都是一个故事，而这些故事又都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上演。
　　无论是凶手的背景，杀人的动机，凶案背后隐藏的各种各样的错综复杂的关系，都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观点和冲击。

　　往常，她很快便能从这些故事里抽身而出，有时候想起时，才会记住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
　　可是这一次很不一样，她不仅无法抽出，还深陷其中。

　　她在想，倘若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她该怎么做？
　　她会像宋氏兄弟那样疯狂作案吗？

　　不行，太疯狂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宋山溪那样，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里过了这许多年。
　　凌肃霜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感到疲惫无比，这次的凶案让她久久没法回过神来，诸般情绪汹涌而上，眼前所见再次回到了地底里所看见到的一切。

　　那些骸骨、那些器具、那些散落的文件、那一个个活体实验室，还有那一股股久久不散的药水味。

　　好可怕。。

　　凌肃霜始终没法抽身，一直到一只手轻拍自己的背椎时，她条件反射的捉住了伸过来的手腕，转头一看，见竟是乔谨思。
　　她像是看见到世上最亲密的人一样，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她抱入了怀里，也不管局子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只见她双臂紧紧锢着对方的腰，就这么抱着不放。

　　良久，心情才逐渐逐渐平复。

　　乔谨思其实也没有比她好多少，但是她并没有直面凶手，只是透过玻璃窗口注视着里面的动静，因此情绪恢复得比较快。
　　她轻拍着凌肃霜的背椎，很温柔很温柔的哄道：“咱们已经尽力了，法律能不能对他网开一面，那也得看他的造化，你就不用自责。”

　　凌肃霜低头看着她，声音里既是少有的无措：“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做对了没有。如果我放过了他，那么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乔谨思把她拉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说道：“其实，把他关起来，对艾琳才是最好的结局。”

　　“嗯？”凌肃霜神情有些呆滞，居然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

　　乔谨思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你看啊，如果我们把他放走了，他和艾琳会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找到他，对艾琳的照顾也就没有那么全面了。如果艾琳身体健康出了状况，他虽然曾经是医生，可是手里没有药、没有器材，终究做不了什么。要是冒险把艾琳带到医院，势必引起怀疑，到时候反而让自己行踪暴露，而艾琳又处在一个不良好的状态，那样只会害了艾琳。”

　　乔谨思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说：“可是如果我们把他逮捕了，艾琳有宋小姐照看着，她以后的生活虽然不可能会回到从前的无忧无虑，但是总比东躲西藏好，不是吗？况且，我们都看见，艾琳很依赖宋小姐，和宋小姐在一起时，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刻。”

　　确实，大家都看见了，只有宋小姐在时，艾琳的眼睛里才出现一抹不明显的光彩，这是他们在宋氏兄弟的身上都没看见到的。

　　那种情缘真的很奇妙，两个人虽然隔了一代关系，但是当她们在一起时，却是最亲密的。

　　艾琳对宋小姐是百分百信任，而宋小姐对艾琳则是百分百疼爱。

　　凌肃霜琢磨了半响，才说：“可能艾琳曾经受到性侵害的关系，所以对男人有一种很严重的戒备感，就算宋氏兄弟对她再好，只要她心里的阴影一直还在，那么她对自己的两个哥哥不可能会完全信任。”

　　乔谨思点点头：“嗯，而且艾琳不傻，她和宋先生逃亡了这么多天，直到再次见到宋小姐时，心里肯定知道侄女也同样花了好多天来追到她，这里面的深厚情感不用说任谁都明白。所以，我还是觉得现在这个结局对艾琳来说，是最好的，也是最妥当的。”

　　乔谨思握紧凌肃霜的手，低低说道：“肃霜，艾琳会过得很好，宋小姐会对她好，宋山河的妻子同样也会对她好，宋家一家子都会对她好。”

　　唉，这个可怜的女人。。

　　凌乔二人坐在一边，回想起所发生的种种时，仍旧感到匪夷所思，甚至在想到Y市这座鬼城时，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审问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顾警官从里走了出来，见门外椅子上坐着凌乔二人时，惊觉她们原来还没走。
　　“你们怎么还在这？”

　　还没等她们回答，他又说：“刚才宋山溪跟我说了，沈华龙和白春华名下的大笔财产，并没有落到任何一个人的手里，宋山河另外做了一些手续，把财产都交给了国家，所以没有一个人可以继承那庞大的财产，包括沈怀宇。”

　　凌肃霜听后，只是淡淡说道：“沈怀宇不会在乎那笔财产，他更在乎的是那份亲情，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叔叔会这么坏，从他出生就把他耍得团团转。”
　　顾警官一呆。
　　对了，沈怀宇。

　　“他怎么样了？”顾警官皱眉问道。
　　凌肃霜叹道：“就在刘警官接获凶手被成功逮捕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沈怀宇给放了，我想他应该已经了解到了一部分的真相，现在大概就处在痛苦当中。”

　　案子影响深远，并且揭发了沈氏当年极端的手段，沈怀宇是另一个被利用得最狠的人，只不过临到老来，才发现事情真相而已。

　　这几起凶杀案牵连太多，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就只剩下宋山溪、沈怀宇和艾琳。

　　只不过，前者命运还未被决定，或许会被处死，或许会被终生监.禁，很大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走出牢笼，至于后者，她虽然被救出来，可是这一生可以说是毁了，被人活生生折磨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个体。

　　至于沈怀宇，这个男人以后或许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董家虽然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生存。骆警官那边已经联系了白发兄弟，告诉他们已经确认了白春华就是他们的阿姨，只不过白春华早就变成了一具冰凉凉的尸体。

　　至于马氏兄弟愿不愿意接回阿姨的尸体，他们至今为止并未给出任何答复，可能都不想要了，毕竟白春华做出的事足够让人唾弃，因此权衡轻重之下，他们或许会让局子去处理董氏夫妇的遗体。
　　既然白春华在早年就不曾想要回来与他们见面相认，那么活着的人就必须走下去，所以白春华的死就让她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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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肃霜等人回到了C市，连同胡昌和陈法医也一起回来了。

　　这天，凌肃霜把报告写好了，拿到顶头上司的办公室去，向他汇报情况。凶案虽然离奇，可终究还是破了。
　　领导看见凌肃霜带着一双深重的黑眼圈，忍不住对她说：“你看你，一副病怏怏的，我就放你一周假吧，一周后回来报道。”

　　可是，凌肃霜却不肯，她摇了摇脑袋：“但是，仁可那边还需要我去解决。”

　　领导白眼一翻：“反正他也没有那么快有消息，你一周后再过来吧，散会。”

　　凌肃霜无奈，只好低着头走出他的办公室，一出来便看见胡昌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她。
　　“什么事？”凌肃霜关上了门，皱眉问道。
　　对方却双手往大腿两侧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老大，是这样的，那个。。陈法医说案子破了，让大家庆祝庆祝。”

　　“她怎么不亲自过来给我说？”
　　胡昌挠了挠脑袋，看着凌肃霜和往常一样没有笑容的脸，安静了有几秒钟，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说她忙着定位，说今晚7.30在XX餐厅包厢里，不见不散。然后，让我来请你去。。”

　　“请我去？”凌肃霜狐疑的看着胡昌。
　　陈法医当真有那么好吗？会请她去？
　　大概是请她去付款呗。

　　事实上，陈法医是这么对胡昌说的：“喂，你老大答应过案子破了后，请我们吃饭，我去订包厢，你去跟她说，让她负责结账就行，来不来她随意。”
　　压根就没提到请凌肃霜也一起去吃饭。

　　而胡昌聪明得很，知道如果用原话这么说，凌肃霜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只好擅自改了改句子，练了很久，才过来这里等她的。

　　凌肃霜“哼”了一声，把报告交给他，说道：“报告保管好，过不了多久宋先生就要上法院了，需要用到。”
　　她越过胡昌，走了几步路，突然就停下，扭头对他说：“你去给陈法医传话，跟她说仁可那边还有案子，她工作还没完成，庆祝这事情想都不用想。”

　　“呃。。可。。可是。。”
　　可是，陈法医已经订了包厢呀。

　　胡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传话。

　　凌肃霜一脸冷漠：“你如果不敢跟她这么说，叫她来我办公室，我亲自跟她说。”

　　丢了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胡昌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