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317、第 317 章

　　Chapter 317：耐心

　　确实，宋山溪没说错，如果董氏夫妇背后无人，他们也不能建造这么一个神秘的地下城堡，供白春华所用。
　　那么，这个背后的人是谁？无疑就是那名坐在金字塔最顶端的沈华龙。

　　宋山溪眼里满是仇恨，和当时凌肃霜初见他时的那种憨厚和老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个牛肉面馆的老板此刻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凌肃霜完全认不出来，此人的变化如此之大，足见他内心也足够强大，甚至因为一些转折而变得像现在这样冷漠无情。

　　凌肃霜几乎可以断定，宋山溪当年遇到的人间惨剧，肯定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一直到最后变得麻木，然后慢慢蜕变成今天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现在，宋山溪并没提出沈华龙的名字，可是凌肃霜知道，通常越不愿意提起的人，越是一个让人想碎尸万段的人。

　　凌肃霜想起了地底的一切，想到了那一张张挂在墙上的照片，其中沈华龙笑得最开心。当他面对镜头时，身后正是一个饱受折磨的其中一名受害者，正在残忍的接受电击，那名受害者被电得身体都扭曲了，双眼无神，像是活死人一样。

　　沈华龙无疑是个恶魔，但是他怎么就能够活到这么久，才被宋氏兄弟找到？

　　凌肃霜看着宋山溪，脑袋里许多念头盘旋来去，其中一个念头最为清晰，她问：“当年，你不知道这个罪魁祸首的真实姓名叫沈华龙，对吗？”
　　宋山溪听后一愣。
　　凌肃霜说得没错，当年他们并不知道沈华龙的真实姓名，这人在地底里是另一个身份，在外面的世界用的又是另一个身份。

　　宋山溪看着凌肃霜，有些佩服她的侦察和洞察一切事物的能力，她似乎看穿了很多东西。

　　良久，宋山溪才垂下眼帘，嗓音沉沉：“对，他在地底里用了化名。如果不是一次机缘巧合，说不定我们到今天都不知道沈华龙的来历。况且，这人很少出现在地下城堡里，所以我只是知道他的化名，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坐在凌肃霜身边的顾警官听他这么一说，便迅速问道：“这么说来，你进去过地下城堡了？”
　　宋山溪惨然的笑了笑：“岂止是进去过，我还在那边待了许多年！”
　　顾警官放下了钢笔，抱着双臂看着他，静下心来，想要继续听他的故事。

　　他记得，地底里有许多骸骨，似乎很多人都没逃出城堡，而宋山溪逃却出去了。然后，他逃出去的时候，应该也切断了电源，因此许多埋藏在城堡里的陷阱机关都无法被启动。
　　这么说来，宋山溪确实摸清了里面的所有路线和机关，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离开地底。

　　但是，有个问题，让顾警官不由自主再次脱口问出：“你怎么找到这座地下城堡的，又是怎么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包括，查到了你亲妹妹被带到地下城堡的真相？
　　宋山溪嘴角勾起，他只是淡淡的说：“这也是巧合，说不定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不然我不可能遇到董艾琳。”

　　董艾琳？怎么又是董艾琳？
　　啊，不对，应该说遇到的是卓郡欢。

　　宋山溪并没有对这个名字做出任何更改，看样子他似乎不知道董艾琳的真实姓名叫做卓郡欢。
　　凌肃霜暂时没有想要纠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宋山溪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平静的说：“我们很久都没有回到故乡了。有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从大老远的城市坐车回来H市。当我回去的时候，H市变了好多，有些从没看见到的商铺出现了，我一时没法认出路线，幸好我记性好，按照着以前的记忆，终于找到了爸妈的房子。只可惜，当我找到房子时，那块地早已被荒废了，当年的邻居也不住在那里。”

　　“我后来住在了镇外的一家小旅馆里，没事就到H市走走。其实，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到这里，或许也是因为我心里还没放弃寻找艾琳。当我再次路过自己的家门前时，又想起了妹妹。当年，她还很小，却不见了，不知怎么样，我就慢慢走到了那所孤儿院里。”

　　凌肃霜看着宋山溪说到这儿时，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知道他潜意识里还把妹妹当成那个只有3、4岁的小孩儿，因此渡步走到孤儿院，应该也是想从孩子的身上，寻回对妹妹的记忆。

　　“然后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刚好从隔壁市过来的董艾琳。她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漂亮，给孩子治病的时候，又那么的有耐心。可是，尽管如此，我却从她眼神看到了一丝不对劲。或许你们看不出，可我就觉得不对，她眼神虽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但我看到了邪气。”

　　宋山溪皱眉：“我知道这么说太武断了，也对她不公平，可我就觉得不一样，她和别人不一样，也绝对不是我的亲妹妹，只不过是名字刚好相同而已。所以，我留意了她，对她的一举一动开始关注。”

　　当时，宋山溪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每天每夜像个神经病那样跟踪她。
　　甚至有次还差点被发现了，也幸好自己机灵，才没有被捉个正着。
　　不过也幸好，他坚持下来，才捉到了一丁点蛛丝马迹。

　　“当时，大家都知道这女人是白春华的女儿，可是我除了在她身上看到邪气，却没觉得她和白春华或董辉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于是，我开始查了她的身份，并没找到什么，就只知道她叫董艾琳。我想，我可能是想太多了，或者因为她和妹妹的名字相似，所以才对她起了这么大的好奇心。然后，自从我和哥哥离开H市后，董氏夫妇应该是认为我们再也不会回来，甚至认为我们已经放弃寻找艾琳的下落，因此也就没有再搞出什么事情，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的。”

　　是的，在董氏夫妇的心里，既然宋氏兄弟已经知道董艾琳并非是他们要找的亲妹妹，那么卓郡欢就可以继续用这个身份过下去，也能继续冒充成他们的女儿，让那个真正的艾琳就此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而且，前孤儿院院长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因此当年散播的谣言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再加上，董氏夫妇后来购买了一栋豪华公寓，让卓郡欢住进去，顺便把她的身份埋在了那里，因此谁也不会想到，董艾琳就是卓郡欢，一直到李岩的出现，才揭发了一层又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不愿意放弃，一直留意着董艾琳，终于等到她出城的那天。我尾随着她，结果就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宋山溪说到这里时，不自禁的想起了当时的惊险，有好几次就要被发现，幸好都被自己巧妙的躲了过去。

　　Y市是座鬼城，一直到宋山溪发现了地底的秘密后，更加坐实了鬼城的称号。

　　“这一个发现可不得了了，我马上离开，找到了哥哥，给他说起了这件事。这时候，我们微弱的希望再次被燃起。妹妹突然失踪，我们在当年首先就想到了人贩子，现在Y市和H市距离不算太遥远，因此我们觉得这里有问题，说不定妹妹也被人藏到了这里。”

　　一如往年，只要有一丁点的线索和希望，宋氏兄弟是不会放弃寻找的。

　　顾警官此刻揉了揉太阳穴，他叹道：“你们既然发现了这种地方，为什么就不先告诉警方，让我们去查？”

　　宋山溪突然笑了出来，眼神里露出了轻蔑：“呵呵，沈华龙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人查到这个地方。当时，他和官方勾结，散播了Y市是个鬼城的谣言，让人不敢过来，也让人无法去那里发展。如果我们投报了，这不仅仅给沈华龙、董氏夫妇一个警惕，他们还可能把我给捉了，直接把我钉死在牢狱里。还有，你们进来Y市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了那条干涸了的河水？沈华龙心思歹毒，在河水投毒，那里根本没法种植，河里的鱼都死了，甚至种什么死什么，你说还有人敢住在那里吗？”

　　顾警官被他怼得无言以对，而凌肃霜则记起了住在那里三三两两的老住户，知道这些人的水都来自井水，他们就是靠着井水活到现在。
　　不然，那里的老住户要是喝了河水，肯定必死无疑。

　　顾警官呼出了口气：“那后来怎样了？”

　　宋山溪再次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和哥哥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就商量了该怎么去探查。我说我从未露过面，不如地底里的事情就交给我，而他负责去走关系，然后想方设法探查董氏夫妇的背景。当晚，我们谈了好久，越发觉得董氏夫妇有古怪，而且他们做的事情不像是常人做的，他们好像在极力隐瞒什么。所以，我们想，既然要查，就必须查到底。”

　　就这样，宋山河在外面花了不少精神、时间和精力，查到了李岩的身世，而刚好李岩也正好要入读J大了。
　　此人只比卓郡欢小了好几岁，因此当年李岩入读J大时，卓郡欢已经在外闯荡了数年，再加上有董氏夫妇、沈华龙的保护，因此她一路走来，并未遇到多少阻碍。

　　所以，卓郡欢在当时的反侦察和警惕能力并不强，终于让宋山溪以医生的名头成功潜入了地底里。

　　宋山溪后来阴森森的说了一句：“要比耐心，他们怎么比得过我们？”

　　就是因为早年父母意外死了，他们兄妹亲情牢固，才让宋氏兄弟不惜一切，花了无数金钱和精力，才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