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177、第 177 章

　　Chapter 177：苏氏

　　监视器里的画面明明白白显示苏若华于一个月多以前就搬出去住了，迄今为止，都不再回来家里。
　　她不住弟弟的家，也没有回老家，那她去哪儿了？
　　又。。遇到了什么人？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望着监视器的画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直到凌肃霜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断了她们的思路。
　　“好，我们马上过来。”凌肃霜挂上了电话，朝着乔谨思说：“苏若华的爸妈和弟弟都来了，我们去见见他们吧。”

　　她们关掉了笔记本和投影仪，一起离开会议室，径直朝着一间密封的休息室里走了过去。
　　当凌肃霜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衣着整齐、坐姿端正的老年夫妇，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和她们见过一面的苏若华的弟弟苏若风。

　　他们简单的自我介绍，凌肃霜只是和他们淡淡的握了一下手，直接坐下，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三人，似是要把他们看穿。
　　苏若风不由得感到一阵寒冷，冷意自背后缓缓攀升而上，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可是终究以极大的镇静能力勉强看着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凌肃霜看着苏氏夫妇，见苏老先生眉宇之间有着苏若华的影子，只是透着严肃，不苟言笑的，但是却又藏不住内心的悲痛。
　　苏若华是他的女儿，现在惨死在凶手的刀下，尸体还被人如此糟蹋，整个人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满脸写上了“后悔”这两个字。

　　至于苏老太太，她早已泪流满面，一脸哀伤，真正失去女儿的痛苦不是常人能感同身受的。自从苏若华离开家里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苏老太太不断地拜托儿子把女儿带回来，可是苏若华拒绝了。

　　现在，她已经死了，那是永远都无法回家了。
　　当年硬生生的拆散。。苏老太太想到这儿，往丈夫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的是满脸的哀怨，同时又夹杂着痛苦，而苏老先生至始至终垂下眼帘，一声不响。

　　凌肃霜观察了这对夫妻数分钟后，便也不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苏老先生、苏老太太，我们让您们过来主要是想说，油棕园里的碎尸是属于苏若华小姐的。这是一起恶劣的命案，我们需要您们的配合，帮助追踪凶手。至于苏若华的遗体，现在还在解剖室里，还在做着拼凑，为了不耽误时间，就先把您俩叫过来，了解了解苏小姐的背景。”

　　这一番话说得淡漠无比，不带一丝感情。凌肃霜也是人，她也有一颗热乎乎的心，可是面对死者的家属时，她不得不压下从心里窜上来的同情和怜悯，面无表情的把事实和真相传达给他们。

　　果然，她这些话就直接让苏老太太奔溃了。只见对方哭得凄凄惨惨，苏若风连忙蹲下身子，轻拍母亲的背椎，不断低声安慰，同时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休息室里一时之间就只有苏老太太的哭声。

　　乔谨思看她这副模样，不知道该不该把她让去另一间休息室，不让她参与这次的问答，但是桌底下，凌肃霜的手却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让她别说话，静观其变。
　　乔谨思见状，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和凌肃霜静静等待着。
　　良久，苏老太太才止住了哭声，只是抽抽蓄蓄，一时无法完全静下来。

　　凌肃霜暗暗看了看腕表，不动声色，看着坐在一旁的苏老先生时，见他始终不说话，嘴角却微微抽动，足见他正在强忍着即将落下的男儿泪。
　　“苏老先生，苏老太太，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毕竟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能尽快就尽快。”凌肃霜语气里透着无情，实则心里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些话完整的说出来。

　　苏老先生此时终于抬起头来，眼眶里红红的，开口时却声音低沉，只是低低的说：“警官有什么要知道的，就直接问，我来回答。”
　　凌肃霜点了点头：“好，那我直接问了。请问苏若华当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是和谁一起走的，您们清楚吗？”

　　苏老先生回忆起当年，眼神空洞，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下。。

　　当年。。

　　苏老先生看着女儿衣衫不整，然后看了看站在她身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男人，抬起手来，直接往女儿的脸颊扇了一巴掌。这一扇用尽了全力，把苏若华打得直往后退了两步，右脸颊因为力道的强劲而肿了起来，巴掌印也显得格外清晰，张牙舞爪的，看了让人感到可怖。

　　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见苏若华被打得如此厉害，直接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目光无惧的看着苏老先生，眼神里是从未见过的寒冷。
　　苏老先生看着男人，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过来了？！”
　　“若华已经年满18岁，我来带她走的！”

　　苏老先生看着眼前的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上下打量着男人，阴森森说道：“你如果要带走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看了看西装笔挺的苏老先生，再看了看自己，知道他不让女儿和自己交往，那是因为身份不一样、阶级不一样，而他还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和苏若华这个天之骄女确实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是，他不怕啊，他爱苏若华，他有工作，他能养活她。
　　而且，他三十几岁了，早已过了放荡不羁的年龄。

　　他看着身后的苏若华，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岁的女人，看着她脸颊上的手掌印，眼神更为坚毅，转过来看着苏老先生时，一脸寒霜：“苏叔叔，您对我的好，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要我和若华分开，我只好对您不客气了。”

　　男人说完了后，直接拽住了苏若华的右手，往大门走去，给他来个强夺，只可惜他似乎忘记了苏老先生的手段。就在他带着苏若华往大门跑过去时，身后有人在他后背狠狠打了一记，跟着便听见苏若华大叫，身体还被她抱住了。

　　可是，不出一会儿，身上的温软却被人强行拉开，而他也就晕了过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苏若华。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往后的很多年里，他们都不曾再见到对方。
　　苏若华不知道父亲把情郎怎么了，不过他知道父亲的背景，从不手软，也知道以后再没有机会见到心上人。

　　往后的日子，苏若华变得沉默寡言，在大学修读了服装设计后，就再也没回来家里，在外打拼着，凭借着过人的能力和常人没有的刻苦，她最后还是爬上了总监的位置，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早已忘了初恋，可是她努力的背后真相到底是为什么，这就只有苏若华自己才知道了。

　　凌肃霜毫无意外地再次听到了这么一段狗血的家庭风暴。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有多少的家庭悲剧都是因为身份和阶级的不同而引起的，苏家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所牵连到的是连环谋杀碎尸案，案子棘手程度不亚于以前曾经破过的大案，因此凌肃霜并没有掉以轻心，耐心的听完了苏若华以前的故事。

　　“苏老先生，苏小姐的前男友叫什么名字？”凌肃霜问道，脑海里不知怎么闪过了“陆权”的名字。
　　“他叫江寒，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苏老先生提到江寒时，嘴角抽动，对这个人有着复杂的心理。

　　江寒是自己从小资助的人，可没想到到最后他认识了女儿，背着自己和女儿好上了。

　　凌肃霜仔细看着他，然后看看坐在他身边的苏老太太时，见对方脑袋低垂，肩膀一抽一抽的，知道她还在哭泣。
　　凌肃霜回忆起苏老先生刚才的话，问道：“苏老先生，江先生一早就认识您了？我记得刚才听您说，他给您说过一句话，就是您对他很好？”

　　苏老先生点了点头：“没错，我资助他上学了。平时也给孤儿院捐款，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是特殊的，因为若华和他不一样，他们俩万万不能在一起。”
　　凌肃霜听他这么说，语气透着冰凉：“是因为阶级和身份吗？苏小姐的出生比别人好，所以只能配一个门当户对的？江先生就算是比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上一百倍、勤劳一百倍，疼苏小姐一百倍，真心实意的爱着苏小姐，您也觉得他俩不可能吗？”

　　苏老先生紧闭着双唇，放在腿侧的双拳紧握，语气里透着坚持：“不能！绝对不能！”
　　凌肃霜心里一寒，心想：有钱人都是这样吗？把阶级和身份看得这么重，就算是女儿一辈子不幸福，他们也不管吗？只管着自己的面子，是不是？

　　她后来望着站在一旁的苏若风，见对方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便对他露出了一副很浅的笑，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勾唇问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本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苏老先生突然一愕，看着凌肃霜，见她眼睛瞟向身后时，又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若风？”
　　苏若风看着父亲，又看着凌肃霜，沉默一阵子，才低低说：“爸爸，姐姐已经不在了，您这个观念能不能改。”

　　凌肃霜一听，心中了然。

　　“若风，你想说什么？”苏先生严肃地看着他。
　　苏若风咽了咽口水，缓缓说：“爸爸，姐姐这些年都活得不好，一直单身，就只有一只老猫陪伴着她，那是以前她和江哥哥一起养的，只是现在猫和姐姐都不在了，您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己见？您这样，对任何人都不好。”

　　苏老先生听到这儿，勃然大怒：“若风，你懂什么？！”

　　凌肃霜见他俩似乎要吵起来，咳了一声：“这是公安局。”很快，她话锋一转，突然逮住了苏老太太，问道：“苏老太太，您认为呢？”
　　被突然点名的苏老太太心里一颤，抬头看着凌肃霜，见她眼神无波。

　　过了良久，才缓缓点头：“我同意我丈夫的话，他当年的行动是对的。”

　　凌肃霜看着她那双有些粗糙的手，挑挑眉：“您当年嫁入苏家，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苏老太太大惊，很快又平复下来，但是眼里的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马上掩去，语气里转而平淡，却仍旧带着哭腔：“若华不能挨苦。”

　　是啊，不能像她以前那样受尽苦楚，她穷怕了，所以女儿也不能穷。

　　苏家身上似乎有一言难尽的故事，可是这些和苏若华的死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