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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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一种温暖的东西。
陈琛压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开，浑然不觉嘴角微微勾起，他转身离开。
刚到楼下又接到一个电话，他大概是跟电话过不去了。
来电显示是陈队长――变态跟踪狂案件的负责人。
“喂，您好。”
“小陈啊，你带上小楚来局里一趟，有些事情要问他，刚打他电话打不通。”
可能是鼓声太大没听见吧，陈琛应了声好，回头看向那栋建筑――他刚刚从楼上下来……
再次上楼，即将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是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然后楚鹤凌就从拐角冲出来，动作之迅速眼睛不看路，直直就往陈琛身上砸。
“卧槽！！！”
楚鹤凌这才看清，眼睛瞪的比铜铃大，心里飘过八百条弹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摔下去后立刻拨打120，110没去成先去120了，楚鹤凌你是真的衰！
陈琛捞住楚鹤凌，顺着他的惯性被撞到墙上，肩背被墙壁的凸起硌的生疼，他皱眉控制着力道才没让他们滚下去。
楚鹤凌脸埋在陈琛胸口，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鞋尖还踩着鞋面，像只要被宰的小鸡崽面壁思过动都不敢动，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你摔下去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这不就一波直接团灭了吗，校长会不会杀了我，到底摔完了没有，怎么一点都不痛啊，他是不是给我当肉垫啊，怎么一声都不吭是不是噶掉了，呸呸呸你在说什么楚鹤凌……”
他碎碎念听得陈琛头疼，抬手把人从身上撕下来，无奈道：“楚鹤凌。”
楚鹤凌茫然失措，表情完全没有他嘴上那么欢快跳脱，他眼里含着泪下一秒就抱紧陈琛的腰：“你吓死我了！”
到底谁吓谁？
陈琛糟心地看着埋在胸口的某人，扶着他的肩膀站好，道：“走了，去警局。”
警察姐姐看见他俩热情地迎上来，她温柔地拍拍楚鹤凌的背：“小楚别怕哈，这次就是帮助我们了解下情况。”
楚鹤凌眼眶还是红的，他点点头跟着进去，陈琛被留在外面等待。
陈队长见到楚鹤凌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他让楚鹤凌先坐下，问道：“你和方翔之前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楚鹤凌答。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是啊。”
“你们相处期间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鹤凌摇头：“没有啊。”
“他有对你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吗？”
“好像有吧……”
“你没觉察出任何危险吗？！”
楚鹤凌眼里是清澈的愚蠢：“没有。”
陈队长问了很多问题，楚鹤凌也一一回答，最后陈队长被他一根筋的脑子和比地球大的心折服了，他气地连话都不想说，但又觉得不能不说。
陈队长把一些照片放在桌子上――都是楚鹤凌生活中的日常，有正面有侧面，还有一些角度很诡异。
楚鹤凌甚至看到自己中学时期的照片。
一股恶寒从心底蔓延，他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
陈队长继续道：“在犯人的相机里有很多关于你的东西……”
“我们没有关系。”楚鹤凌打断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我只知道他叫方翔……”
说到这个名字时楚鹤凌顿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犯生理性恶心。
“我知道。”陈队长眉头锁成“川”字，他看着楚鹤凌忍不住又多叨两句：“你就是心太大，不然这么久不应该没发现……下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年头什么变态都有……”
楚鹤凌忍着不适听陈队长训话，室内暖气很足，他却拉上外套拉链，向上缩的衣摆被他往下扯。
他出来时吓了警察姐姐一跳，她递给楚鹤凌一杯温水被拒绝了，楚鹤凌刚想跑就被警察姐姐抓住唠了一顿。
内容和陈队长讲的差差不多，楚鹤凌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乖巧听训的样子，他心里疯狂呼救眼神偷瞟：陈琛陈琛陈琛！快别看你的手机了，救驾！！！
陈琛盯手机盯久了眼睛有点疲惫，他关掉屏幕抬手揉了揉眉心，楚鹤凌一路小跑到他身边：“嘿！你在干嘛呢？”
陈琛抬头：“看论文。”
楚鹤凌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理解不了学霸了：“你也太励志了吧！”
陈琛没否认他：“结束了？”
“嗯嗯！”
他站起身：“走吧。”
楚鹤凌微笑：“好嘞！”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刚出门楚鹤凌措不及防被灌了一口冷风，从鼻子一路冷到咽喉，他干咳几下突然后悔没喝那杯温水，现在喉咙好干。
他仰天长叹一声：“唉，我依稀记得我是过来拿锦旗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大型教育现场。”
等红绿灯时陈琛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还没戴上耳机就被某人戳了戳：“年轻人啊，走路玩手机迟早要被创的知道吗！”
陈琛闻言很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看手机。
楚鹤凌皱眉，身为遵守道路交通安全的21世纪好青年，他最看不惯这种不良行为了！
“咳咳！”楚鹤凌干咳两声，郑重道：“陈琛同学，你因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不知道多少条而被捕了！”
陈琛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他十分复杂地看向楚鹤凌，认真道：“你是不是闲？”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疑惑，完全没有一丝不耐和嘲讽，楚鹤凌听的一愣，随后道：“你都知道我闲得发慌还不陪我聊天。”
陈琛张了张口又闭上，他看了眼红绿灯剩的时间，把手机关了丟口袋里。
他看向楚鹤凌，眼眸深邃看得人脸红心跳，他说：“那我们聊聊怎么才能提高一个人的警戒心，据我刚刚看的论文里说……”
楚鹤凌本来还有点小兴奋，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萎了，他眯着眼睛张着嘴，一副我是傻逼我是学渣你不要妄想教会我的模样。
红绿灯还剩最后一轮，楚鹤凌蔫蔫地听陈琛“念经”，心里祈祷红绿灯赶紧结束。
红绿灯好差三秒到绿灯，楚鹤凌刚想踏步刺耳鸣笛拉着声音由远及近，一股力拽着他的手臂往后拉，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超重的卡车贴着他的鼻尖疾速驶过。喇叭声响成一片，车轮刹车的声音像猫抓黑板，柏油路被划出几道黑痕，小小的路口几辆车相撞，乱成一锅粥。
还没等他缓过来，妇女的尖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片黑压压的阴影朝他压过来，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重物下落时陈琛出现在他面前，紧接着就是物体碰撞的声音。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不好闻，护士姐姐给他检查完后就放他走了。
楚鹤凌拿着单子就往病房跑，病房外坐了不少人，陈队长走到他面前检查他确实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你俩很会出事啊。”
楚鹤凌扯出一个笑：“没办法啊。”
他说着眼睛往病房里看：“他怎么样？”
“他啊，”陈队长也看过去，“挺幸运的没伤到骨头，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吗？”
楚鹤凌顿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他心里莫名发酸。
陈队长也没再问，病房里医生出来了，她问：“谁是家属？”
周围一整沉默，楚鹤凌上前：“我。”
医生把他拉到一边：“之前出院都交代过要注意交通安全，避免再次刺激……”
“之前出院？”楚鹤凌打断，又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医生闻言认真打量他：“你不是之前那个，你是他什么人？”
“呃……算朋友吧。”楚鹤凌突然很没底气。
好在医生没有继续追问，她简单交代了一下：“病人之前出过车祸，伤情相比之下不是很严重，但是有心理创伤，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正常交流……”
楚鹤凌认真听着，心里的酸胀感更加强烈，一股上不去下不来的情绪钻进心尖，他默默几下所有注意事项，情绪明显低落。
医生说完又嘱咐道：“要时刻注意病人的精神状态。”
“好。”
人都走了，病房就剩两个人。
楚鹤凌无力地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陈琛苍白的侧脸，瘦削的下颚线比他的未来还要清晰，时间仿佛会倒流，他好像又看见六月那个颓废瘦到脱相的陈琛。
仔细想想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四个月了，他对陈琛除了客观的了解，其余的一概不知，陈琛对他可能也一样吧。
怪不得他总是说还不算朋友，想来想去楚鹤凌觉得自己好不要脸，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人家，只要待一起准没好事。
他收回看陈琛的视线把头埋进臂弯，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还刮大风，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陈琛在一片混沌中挣扎，血腥绝望的记忆走马灯一样反复播放，但他竟然很平静，当车又一次朝他撞去时，画面突然转换。
金色的夕阳勾着男孩白皙的脸颊，周围的嘈杂都被模糊，阴影笼罩着他后背一阵钝痛，失去意识前他对上男孩的眼睛，震惊担忧一些很复杂的情绪，心里一道口突然通了，他想：你没事就好。
心境变化，陈琛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病房很安静，窗帘没拉全，蓝白的光照在天花板上。
他偏头，楚鹤凌戴着耳机绷着脸在手机上打字，过来一会他退出界面露出一个久违的浅笑，笑意未达眼底就消失了，他习惯性看向病床，然后怔住。
回过神他急忙想喊护士，还没动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他回头看着扎着针管的手一时间不敢动。
这次是陈琛先打破沉默：“几点了？”
“凌晨三点半，再睡吗？”
他们嗓子都哑，陈琛问：“有水吗？”
楚鹤凌机械地接了两杯水，润完嗓子见楚鹤凌还是没动作，陈琛不禁皱眉：“怎么了？”
月光悄悄走进病房，化作少年眼里一点星光，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酥掉半边脑袋。
楚鹤凌心里酸酸麻麻的。
今晚的陈琛太温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