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变O后，我俩互换了》雁行客

27、互换

　　得益于一只AI过于可爱的拟态，萧星离和亚尔维斯被木星族人热情邀请，去参加他们今晚的部落聚会。

　　借AI喵顶头上的木星族人名字翻译成人类的语言，是树叶上的雨滴，简称叶雨。

　　叶雨头顶着呆若木鸡的AI喵，像戴着一顶王冠一样神气，一路上逢人必被问，回头率百分之百。

　　去木星族部落的一路上，萧星离心情都不怎么好——确切地说，从确定亚尔维斯就是青衍仙尊开始，萧星离心情就一直不怎么晴朗，头顶像是笼罩着一团乌云。

　　在修真界，萧星离对除了青衍仙尊以外的人，都不怎么上心，都不感兴趣。到了这个世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点意思，能引动自己情绪的人，他妈的到最后居然还是那个人！

　　“不公平，”萧星离心想，“我的心情因为他变化，搞得好像我特别在乎他一样。但是他呢？他居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我，说明在他眼里，我不是特别重要。这太不公平了，不行，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一点也不在乎他！”

　　木星族的房子是树屋，一座房子一棵树，有的树屋点缀着鲜花，有的树屋挂着风铃，各式各样，颇有童话书上插画的感觉。

　　在叶雨的盛情邀请下，萧星离和亚尔维斯去到叶雨的树屋，预备今晚暂住在叶雨的家里。

　　因为AI喵过于符合叶雨审美的缘故，叶雨对亚尔维斯特别热情，招待萧星离是随手倒的一木杯清水，招待亚尔维斯，就是一大堆水果、一排颜色各异的果汁任君选择。

　　“这些都是人类可以食用的，亚尔维斯先生，你喜欢什么尽管吃，”叶雨把AI喵从头顶拿下来，放在腿上，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从头到尾撸啊撸，祖母绿的眼睛都是星星：“这是什么动物？天呐天呐，看到它，我的心都要化了。”

　　【树叶上的雨滴先生，我是喵，谢谢你认可我宇宙第一可爱的外表，其实喵也超级喜欢喵的外表呢。我的外表原型，是一种古地球生物，归属猫科，宠物类……】

　　AI喵在给叶雨介绍猫的历史起源，萧星离觉得无聊，于是打开光脑，准备联系一下变形虫的二大爷弗。

　　不料一打开，界面全是萌系画风的星星在流宽面条泪，星星头上是一行提示——“哎呀，在服务区外，星网找不到了呢”。

　　沉迷撸猫的叶雨看见，给萧星离解释说：“我们星球只有一小部分地区搭设有服务器，接入了星网，不过那地方很远，过去要走七天的路呢。”

　　萧星离：“……”

　　没有星网，又对木星族不感兴趣，百无聊赖之下，萧星离决定休息。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闲暇下来，萧星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倦，刚闭上眼，意识就沉沦进黑暗，几乎是秒睡。

　　萧星离一觉睡醒，时间已经是傍晚。

　　天边泼着一抹金红色火烧云，夕阳下霞光斜照，给郁郁葱葱的森林渡上一层浅金，一眼望去，如同置身仙境。

　　透过木窗，萧星离看到叶雨和一群木星族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正在给树枝上挂一种淡蓝色的小灯笼状植物，应该是当聚会装饰品用的。

　　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没看见亚尔维斯，萧星离推门走出房间，下楼往一楼的客厅走。

　　走到一半，萧星离脚步忽然一顿——又嗅到了熟悉的香气，冷中杂着一丝甜，像檀香混着一点点的蔷蘼香。

　　“信息素”三个字从角落旮旯里蹦进脑海，萧星离眯了眯眼，循着香气往前走。

　　果然，气味的来源是亚尔维斯。

　　此刻，亚尔维斯已经卸下伪装，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肩头，散落在藤椅扶手上，又垂下挡住了亚尔维斯的半张脸。

　　亚尔维斯低着头，萧星离站着，只能看见头顶，却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凭直觉，萧星离觉得亚尔维斯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信息素的气味在引诱，引诱着自己的身体，蛊惑自己靠近亚尔维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后，萧星离直接抬手，狠狠咬了手腕一口。

　　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剂，手腕被咬出血的同时，香气的引诱被抛之脑后，几乎不能感觉到。

　　“你怎么了？”萧星离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亚尔维斯的回答，甚至没投过来一个眼神。萧星离心里忽然燃起一小撮烦躁，莫名其妙，非常影响心情。

　　于是，萧星离径直走上前，伸手去扳亚尔维斯的肩膀，想教他看着自己。

　　熟悉的脸进入视线，不熟悉的湛蓝色眼眸里一片恍惚，没有对焦，看起来很软，没有一丝一毫的凌厉……

　　被灼热的火舌燎到一般，萧星离松开了抓着亚尔维斯肩膀的手。

　　“你不对劲，”萧星离直起身，看着重新倒回藤椅的亚尔维斯，尽量平复下心情，问：“你到底怎么了？”

　　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亚尔维斯眼睛重新聚焦，神色恢复了正常。

　　恢复的亚尔维斯坐直身体，微微低着头，摆手道：“忽然头晕而已，可能是不适应木星族的果汁，没事。”

　　萧星离没有多问，他清楚，亚尔维斯不会回答。

　　木星族的聚会在太阳落山之后开幕，亚尔维斯被叶雨邀请去点燃象征开幕的火把，参加聚会的木星族绕着篝火把围成一圈，手牵着手载歌载舞。

　　人群外，萧星离独自坐在树下，闭着眼睛。

　　识海里，三皇子周身的怨念又积成了一大团，黑漆漆的，像一颗大煤球。

　　跟上次一样，萧星离展开五指，气随心动，强行把怨念纳入掌心，让三皇子暂时恢复神智。

　　把刚才的一段记忆和感觉分享给三皇子后，萧星离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问三皇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三皇子的表情已经完全呆滞，直到萧星离加重语气问了第二遍，才回了一部分神，幽魂一样喃喃道：“不对，这不对……感觉是Omega，可是、可是那个人是亚尔维斯元帅啊，元帅怎么可能是Omega？”

　　三皇子的反应让萧星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青衍仙尊在这个世界的身体的性别，很有意思。

　　“总算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就跟堵在心口的石头被挪开一样，萧星离忽然心情舒畅，“原本，我还觉得这种性别麻烦，现在看来，哪里麻烦？分明是很有意思。”

　　萧星离心情愉悦，顺带着看三皇子也顺眼了不少，好意提醒道：“再这样恨下去，你的灵魂就离被怨气吞噬不远了。”

　　三皇子从怔忡里回神，听见萧星离的提醒，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犹豫没有出现太久，三皇子眸光一定，摇着头说：“怎么能不恨？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魔修胁迫，被王后下毒，最后还被他们害死……”

　　“如果没有皇帝和王后，我爸爸一定还活着；如果没有魔修，我就可以跟真正喜欢的人告白，而不是当一个跳梁小丑，被全宇宙嘲笑、谩骂……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魔修偏偏选中我；为什么我明明不想要王位，王后、所谓的兄弟却要视我为眼中钉！”

　　说着，三皇子头顶又溢出黑色的怨气，显然是恨极：“我死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骂名。而那些伤害我的人呢？他们一个个开开心心，享受着盛名、财富、权势，还要抽空标榜正义谴责我……这让我怎么甘心？我怎么能甘心！”

　　三皇子的话让萧星离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拿到了轮回镜和创世神卷，一步一步扭转乾坤，也许自己就是另一个三皇子。

　　像归像，却不怎么能触动萧星离。

　　“随便你，”顿了顿，萧星离还是提醒道：“你连你自己的恨都掌控不了，差点被吞噬，拿什么报仇？如果说几句怨恨诅咒，伤害你的人就能得到报应，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公平。”

　　“可是您很强，”三皇子急道：“您可以把一切真相公之于众，也可以很轻松就杀死他们，不是吗？”

　　“本座跟你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帮你复仇？别对本座心怀期待，本座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懒得去主持正义。”

　　说完，看也不看三皇子的反应，萧星离直接抽身，意识离开识海。

　　夜幕已经降临，弯月高悬在夜空，天幕上繁星闪烁。

　　黄昏时叶雨等木星族人挂在树枝上的小灯笼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引来流萤追逐流连。

　　穿过流光变幻，萧星离的目光落在亚尔维斯的侧脸——他正在看叶雨和一个木星族跳舞，黄绿色荧光的萤火虫似乎很喜欢他，在他身旁流连不肯离去。

　　叶雨跳完一支舞，从树冠上跳下，奔到亚尔维斯身边，弯腰伸手，摆出了邀请跳舞的姿势。

　　萧星离眉心一皱，手撑着树枝，正准备跳下去——

　　就在这时，亚尔维斯摇头，看样子是拒绝了叶雨。

　　萧星离心下微松，靠回了树干。

　　叶雨似乎缠上了亚尔维斯，嘴开开合合叭叭个不停，越看越碍眼。

　　萧星离心下不满，跳下树枝正准备过去，不料脚刚落地，异变陡生——

　　耳畔忽然一静，木星族的欢笑声、跳舞声消失了，光影变幻也静止了，四周的流光掠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变成了一幅静态的画。

　　亚尔维斯也在画里，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时间静止……”不消想多久，萧星离很快就反应过来谁是始作俑者。

　　“创世神卷，”萧星离口气很差，也很嫌弃：“你是想被我烧了吗？”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时机，冒着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湮灭的危险出来找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萤火虫黄绿色的流光一束一束往中间聚集，汇聚成一个黄绿色的发光人形，身形大概是十二岁小孩的样子。

　　发光小孩的声音颇委屈，像被欺负了一样：“万法归寂明明应该晚五千年才发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提前了，我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你无奈关我什么事？在修真界，我都已经死了，”萧星离冷横了发光小孩一眼，嫌弃道：“麻烦你快点走，还我清静。”

　　发光小孩闻言，立刻就急了：“难道你就不想继续当魔尊？一界至尊，呼风唤雨，还能活成千上万年呐！这个世界的人类生如蜉蝣，不仅寿数短暂，更是柔弱不堪，有什么好的？”

　　“我高兴，”提起修真界，萧星离颇为不屑：“那个世界有什么好的？无聊至极。”

　　“不行，你不能抛弃我，”发光小孩的话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可怜兮兮的哭腔：“一旦没有人记得我，我就要消失，要死了。我这么可爱，帮了你那么多，你怎么就忍心？”

　　“你是规则的制定者，”萧星离蹙眉拂开讨好地飘过来的流光，冷冷道：“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傀儡师，天地众生就是你的傀儡，我也不例外。你现在求我，是因为你很弱，需要我的力量，一旦你比我强，我必然又成了你的傀儡。”

　　发光小孩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可以为你改变规则。但你也要理解我，身为天道，我必须严格遵循创世之神制定的规则。我跟你们是互惠互利，绝对不是傀儡师那种单方面的掌控。”

　　“说得好听，别以为我听不懂，”萧星离冷笑：“你的任务，不过是让修真界和魔界维系下去，为此你可以不择手段。祭品什么的，你根本就不在乎！”

　　“你真的不帮我？”发光小孩声音忽变，里头不含任何情绪，跟机器一样冰冷。

　　“滚！”

　　“希望你别后悔……”

　　萤火虫散开，时间恢复流动，光影重新变幻，欢笑声再一次萦绕在萧星离耳畔。

　　不远处，叶雨捧着一朵碗大的白色花苞，在往亚尔维斯手里塞。

　　萧星离正要过去，亚尔维斯却接过花苞，扭头环顾四周。看到自己的时候，萧星离注意到亚尔维斯视线一顿，接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走近后，亚尔维斯递出花苞：“叶雨送的果树汁，应该是酒。”

　　萧星离接过花苞，问亚尔维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亚尔维斯：“我想跟你谈谈。”

　　萧星离能猜到他要谈什么，无外乎误会，不过现在一看到亚尔维斯，萧星离就会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别，继而就心情愉悦。

　　所以，萧星离同意了谈谈。

　　“传说，轮回镜是神留下的神器，能照过去，窥未来。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世事无常，镜里的东西，未必就全是真的，你看呢？”

　　“也许吧，”萧星离拔下一片花瓣，倒了些像酒的果树汁在小舟一样的花瓣上，递给亚尔维斯：“你不尝尝吗？”

　　亚尔维斯犹豫了一下，接过花瓣，抵在唇边，将果树汁一饮而尽。

　　“幻天秘境里发生的事情，我只从他人口中听过，还从未听你说过……”

　　“嗯？怎么不说了？”
　　听亚尔维斯的说话声停下，萧星离偏头看过去，只见亚尔维斯一手按着额头，眼睑半阖，玉白的脸上浮着薄红。

　　就一口，应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我头很晕……”话还没说完，亚尔维斯就闭上了眼睛，头往一旁歪去。

　　萧星离心脏骤然收紧，立刻伸手去探脉搏，发觉亚尔维斯只是睡着了，这才稍稍安心。

　　AI喵跟亚尔维斯深度绑定，亚尔维斯这边出现异常，AI喵立刻就飞过来，毛茸茸的爪子扒着亚尔维斯的脸摇晃，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萧星离抓着AI喵的后颈皮，一把拎开了这只碍眼的AI。

　　【尊敬的三皇子殿下，我检测到主人身体数据异常，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喝了这个，”萧星离把AI放在花苞附近，“有什么问题？”

　　AI喵毛爪子扒拉开花瓣，粉色的鼻尖耸动，嗅了嗅果树汁。

　　【从气味分析，该种液体与乙醇气味相似度百分之六十，接近于人类世界里的酒……】

　　萧星离没怎么听AI喵学术性的分析，倒出一花瓣果树汁，自顾自喝了。

　　“喂，你能不能连上星网？”萧星离拨弄着AI喵的耳朵，问。

　　【可以哒，喵可是人类现有技术的巅峰造物，能力超乎你的想象！连星网而已，喵可以模拟信号站，分分钟搞定上网问题。】

　　萧星离赞许地点点头：“帮我连一下，我有点事想做。”

　　【根据主人对你的态度数据分析报告，我决定给你三分钟的上网时间，再多就没有了。】

　　萧星离：“……”

　　萧星离咬牙微笑：“行，三分钟就三分钟。”

　　上网时间有限，萧星离没有时间多考虑，一连上星网，就登录自己以前闲来无事注册的社交账号，按新闻的格式编辑图文消息。

　　整篇消息，萧星离用严厉的口吻痛斥军部不作为，并拿诺曼元帅举例；痛斥Omega保护协会、军部不作为，没给理由，直接配图亚尔维斯；痛斥皇室黑暗，并拿萧星易举例。

　　结尾处，萧星离把军部、Omega保护协会、皇室三方的官方账号全部艾特了一遍，唯恐天下不乱。

　　点击下发送键，三分钟的上网时间恰好截止。

　　AI喵毛爪子捂嘴，瞪圆了猫眼，俨然一张“猫猫惊叹”表情包。

　　【哇，主人醒了，一定会揍你的。】

　　“你没拦我，为什么？”

　　【相比于主人会做出的选择，你的做法是更优解，也对主人更有利,所以我会帮你。】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萧星离饶有兴趣地第一次认真打量AI喵，“我还以为你跟其他工具一样，只会服从命令……”

　　话说一半，眩晕袭上大脑，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模糊，耳畔的声音也像隔了一层棉花，渐飘渐远……意识沉沦到黑暗之前，萧星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酒有问题！”。

　　*

　　AI喵仗着自己权限高、算力强，直接黑进星网服务器，把萧星离发在社交平台的消息置顶到了热搜榜首。

　　大概是读完全篇的时间后，评论、转发爆炸式涌入，一场轩然大波由此开始，海啸一样席卷了整个星网。

　　底下的评论赞骂皆有——

　　我愿称之为蛹虫草：“兄弟勇啊，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被封号。艾特的几个官方账号怎么不出来？都热搜第一了，也不带回应一下？”

　　埃利诺夫人：“亚尔维斯元帅的图片谁拍的？元帅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为什么不露脸？请军部尽快回应，我今天就在这儿等，不走了！”

　　鱿鱼星星：“污蔑诺曼元帅派人劫持星河A号，你疯了吧？执法人员呢？还不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精神科八医生：“给大家造成困扰了，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好病人，我检讨。”

　　火眼金睛放大镜：“Omega保护协会和……亚尔维斯元帅？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亚尔维斯元帅是Omega？”

　　苏白白我的爱：“放大镜开什么玩笑？如果亚尔维斯元帅是Omega，如果Omega能像亚尔维斯元帅这么强，我，Alpha权益保护组织的三代长老，立刻投票支持Omega和Alpha平权。”

　　露露忍忍：“楼上改名吧，Alpha癌不配用苏白的名字。什么鬼Alpha权益保护组织？官方网站可查不到，这种不正当组织早该消失了，怎么还在？由此可见，这些官方确实不作为。”

　　……

　　*

　　萧星离意识从黑暗里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金色的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洒落在萧星离放在胸口的手和银白色的长发……等等！

　　“我的手怎么不一样了？我的头发怎么变白……不对，我现在是三皇子的身体，头发根本就没这么长！”

　　心念电转，一个眨眼的时间，萧星离从“又死了，不知道又换了哪个倒霉鬼的身体……”，想到“难道是被创世神卷坑了？不应该吧，这个世界的法则会那么没用？”

　　现在最急的，是看看换了谁的身体。

　　门后有镜子，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后，萧星离瞬间呆滞，半天回不过神——居然是亚尔维斯！

　　扯了扯头发，有痛感，是真的；掐脸，很疼，松手之后有一道红印，也是真的。

　　萧星离都给气笑了：“合着我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生气于事无补，萧星离手指按着眉心，强迫自己静下心。

　　初到这个世界那天，三皇子的灵魂逸散在空中，在萧星离看来，虚弱到一挥即散。魔修守在三皇子的身体旁边，只等着三皇子的灵魂完全消散，就彻底占据三皇子的身体。

　　三皇子和魔修都没有料到，萧星离会凭空出现。

　　现在的情形跟那时候有些像，跟当初看三皇子的记忆一样，萧星离凭借自己强大的神魂力量，查看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

　　最开始，他的名字是宁祁。后来，他跟另一个人交换了名字，从那以后，他的名字变成了亚尔维斯·埃利诺。

　　这具身体里只有原主的记忆，并没有青衍仙尊的记忆，不过出乎萧星离意料，原主的记忆里，居然有青衍仙尊。

　　在原主记忆里，有一次战役，他遭遇信任的伙伴背叛，身陷险境濒临死亡之际，意外触发了类似于时空隧道的东西。

　　隧道的另一头，是青衍仙尊，青衍仙尊及时出手救下原主，从这以后，两人成了好友……

　　“原来你们认识，还是朋友。”

　　萧星离捋着时间线，整理原主的记忆：“按修真界的时间算，你们认识的时候，是我入魔之后……难怪我不知道。不过，死的时间是不是太巧合了？猎户座、慕容陵，像被安排好了一样。”

　　这具身体里没有任何属于青衍仙尊的记忆，这让萧星离多少有点遗憾。

　　遗憾归遗憾，当务之急，是找到青衍仙尊的灵魂。

　　“我在这具身体，他应该在三皇子的身体里，如果不在……”

　　如果不在，那叶雨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还有创世神卷，干什么躲躲藏藏的？直接去见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被法则碾成灰，一了百了吧！

　　昨晚意识不清，萧星离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在哪个房间，只能一间一间地找。

　　明明不是什么刺激的事情，萧星离的心脏却怦怦直跳，大有跳出胸腔的意图。

　　“他这身体难道有什么毛病？”萧星离按着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手掌下急促得不像话、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心跳，少有的感到了无措，“这不行，看来我得尽快去做个身体检查。”

　　从二楼找到一楼，在一楼靠门的房间里，萧星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身体。

　　此时，自己的身体正斜躺在藤椅上，双眸紧闭。

　　伸手探过颈动脉，感觉到手底下有力的跳动，知道这具身体还活着之后，萧星离吊着的心终于落地，怎么也平复不下的心跳也奇迹般的缓了下来，不药而愈。

　　烦躁的情绪被抽离，萧星离轻吐一口气，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坐下，静静注视着可能寄宿着青衍仙尊的身体。

　　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柩照进来，落在脸上，跃动在纤长的眼睫上，不失为一副美景……

　　“不对，”萧星离一巴掌拍上额头，暗暗叹气，“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恰在这时，萧星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视线，放下手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身体醒了，正震惊地看着自己，瞳孔震颤不已。

　　看反应，萧星离确定了，这就是亚尔维斯，自己和他，交换了身体。

　　“如你所见，现在我是你，你是我，”萧星离给亚尔维斯简单说明现状，“你跟我互换了身体，至于为什么交换，我暂时不清楚。”

　　“对了，”想到亚尔维斯身体原主的记忆，萧星离忽然想起来一个疑惑了很久、以前问过，却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到这个世界之后，你为什么还用亚尔维斯这个名字？因为你跟他是朋友，你想代替他活下去？”

　　亚尔维斯坐起身，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和萧星离互换了身体这一事实。被萧星离问到名字，亚尔维斯摇了摇头，说：“不是替他活下去，只是因为我没有自己的名字。”

　　萧星离不解：“为什么？”

　　“我重铸过神魂，青衍这个名字，归于神魂重铸之前的人。神魂重铸之后，我与之前并不能算一个人，只是暂时借用这个名字罢了，”亚尔维斯语速缓慢，不带情绪地给萧星离解释着，“如今用亚尔维斯这个名字，也只是暂借，没有什么别的意义。”

　　“这样么……”
　　重铸神魂是什么，萧星离很清楚——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在轮回时，一些人承受不住痛苦，或是因为其他缘故，出现魂魄缺损，七情六欲不全，这种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重铸神魂。

　　神魂重铸之后，灵魂与之前并不相同，严格来说，是不能算一个人的。

　　“是因为酒？”

　　“什么？”萧星离还沉浸在重铸神魂里，没反应过来亚尔维斯在问什么。

　　“互换身体，是因为酒？”刚问完，亚尔维斯又立即否定了，“不对，木星族的食物对人类没有毒，不应该是因为酒。”

　　“……我可能知道，”萧星离想了想，决定把创世神卷出现的事情说出来。

　　亚尔维斯果然没察觉到创世神卷的现身，听完萧星离的讲述，讶然道：“如果是创世神卷做的，那岂不是说，必须要找到一个有灵力、能修仙的世界，你我才能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