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变O后，我俩互换了》雁行客

19、我……

　　萧星离一怔，抬眼问：“你说什么？”

　　亚尔维斯取下袖扣，AI模拟成一只蓝眼睛的长毛白猫，毛乎乎的猫头蹭着亚尔维斯的手指撒娇。

　　【亲爱的亚尔维斯，喵好想你呀……】

　　“找出星历9514年，拍摄于L996星的照片，”亚尔维斯下达指令。

　　【好哒，请开始浏览——】

　　AI毛茸茸的、带着粉红肉垫的猫爪子一挥，投射出一块蓝色光屏，光屏上正是亚尔维斯让找的照片。

　　照片照的是小学毕业典礼，红条幅下，站着一排二十五名学生。

　　亚尔维斯指着站在最左边的学生，说：“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的小孩很瘦弱，皮肤近乎苍白，乌黑的碎发搭在眉骨、耳梢，脸瘦瘦小小，下巴很尖，衬得眼睛又大又黑。

　　“看不出来像，”萧星离别开眼，固执地说：“不可能是一个人。”

　　AI关闭光屏，亚尔维斯望着萧星离，严肃了神色：“看来，我有必要重新考虑是否带你去金行星。”

　　“你俩真的没关系？”萧星离转过脸，重新打量亚尔维斯，狐疑道：“你这么关心他，看着可不像没有关系。”

　　“他是我好友的朋友，确实与我没有关系，”亚尔维斯解释说，“我对宁祁的了解，来自于好友，所以，我能肯定，宁祁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你照片上的人是谁？”萧星离问。

　　“正是我的好友，而且……”亚尔维斯停下，权衡了一番利弊，还是决定说出来：“当年星盗袭击L996星，二十支小队里，有一支小队的任务是试验新研制的武器，这支小队选择的试验场，正是学校所在区域。”

　　“新武器辐射性很强，被射线直接照射的所有人都发生了突变——身体出现恐怖畸形是最多的，少部分容貌被毁，比如宁祁；更少几个人不仅毫发无损，还疑似出现了进化——精神力、体能、智力各方面大幅度提升，比如我的好友。”

　　“你的意思是，宁祁原来不长这样？”萧星离直直与亚尔维斯对视，毫不退让：“他现在的脸是假的？”

　　“没错，”亚尔维斯偏头，遥望着舷窗外星河如练，“从试验场活下来的人被星盗抓上飞船，出现进化的人是重点研究对象，至于畸形失去理智的，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救宁祁，同时也为了自救，我的好友谎称宁祁和他长相一样，所以，那些人给宁祁修复外貌，比照的正是我的好友。”

　　“那你的好友现在在什么地方？”萧星离不依不饶，继续问。

　　亚尔维斯转回脸，琥珀色的眸子里霜意覆落，看起来有些难过：“他走了，也许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哈……”萧星离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止住笑，萧星离手撑着桌面，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面的人，一字一顿缓声说：“亚尔维斯大人，你故事讲得不错，但是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亚尔维斯被气着了，眼里燃着星点怒火：“你就非要这么固执？”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评判？你没有资格！”

　　萧星离也很生气，撂下话，转身就走。

　　*

　　萧星离走后，亚尔维斯闭上眼，食指关节紧按着太阳穴，被气到脑仁疼。

　　对小徒弟萧星离，青衍仙尊其实是愧疚的。

　　不同于出身世家的大弟子和曾经的二弟子慕容陵，萧星离小小年纪却孑然一身，算得上亲人的，只有他这一位师尊。

　　护山大阵里萧星离险些陨命，这里面的事情，青衍仙尊其实都清楚。

　　他清楚慕容陵不知道萧星离身具妖魔血脉，清楚慕容陵不喜欢萧星离，却不敢有害死萧星离的心思，也清楚萧星离有心故意走进护山大阵。

　　无论怎么说，也无论谁对谁错，护山大阵险些身陨是事实，这件事后，两个徒弟断不能同处。

　　不顾掌门、世家的反对，顶着各方压力，青衍仙尊选了萧星离。

　　后来，萧星离去幻天秘境试炼，出来后，已然入魔。

　　据逃出秘境的人说，试炼期间，萧星离与妖魔里应外合，杀伤了不少同去试炼的仙门修士。为报血仇，各大仙门联合对萧星离发布了猎杀令，人人得而诛之。

　　萧星离去幻天秘境的时候，很不巧，青衍仙尊修炼出了差错，不得不入阵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以，当青衍仙尊出关，得知萧星离入魔，被修真界四处追杀的时候，距离萧星离入魔已经过了两个月。

　　师兄们给他讲了前因后果，还拿出留影石作证据，劝他清理门户，亲手诛杀已经被妖魔奉为魔尊的萧星离。

　　“师兄无须多言，我会亲自去问星离。若师兄所言非虚，星离他当真心性大变，残杀无辜，罪无可恕，我……定然不会手软。”

　　——彼时，他站在衍生殿前，任由风拂花落衣招展，对掌门师兄承诺道。

　　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有负于掌门师兄，剑握在手里，却好似重逾万钧，至死也没能刺出去。

　　他也有负于萧星离父亲的嘱托，没能照看好萧星离。

　　今天看来，在修真界，萧星离应当也已身死。

　　至于萧星离口中的欺骗……确实，他确实说了一个谎。

　　当初，萧星离父亲把萧星离交到他手里时，曾留下一封预知信。

　　由于萧星离父亲的缘故，魔界式微；此消彼长，修真界日益鼎盛，两相对比之下，修真界的世家仙门生出灭绝魔界的念头。

　　其实修真界与魔界的关系，应该是相互制衡的，就像天秤的两端，一高一低相互变化或者两相持平。

　　如果一界灭亡，另一界断然不能长久，可惜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人，太少了。

　　九大世家的家主、十大宗门的掌门齐聚试剑台，痛斥妖魔作恶多端，为征讨魔界慷慨陈词，誓不留世间一缕魔气……

　　再怎么义正言辞，也无法掩盖眼里的狠戾、贪婪，此时此刻，他们浑然不觉，自己与自己口中痛斥的妖魔，越来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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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里这般陈明利害，最后嘱托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魔界面临灭顶之灾，请他亲手毁去萧星离的金丹，送萧星离入魔，继任魔尊之位，拯救魔界于危难。

　　看完信，青衍仙尊是愤怒的。

　　他想，这只妖魔当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爱，先前的种种不提，最后居然把一切都抛给无辜的幼子，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真不知道师姐当初看中了妖魔哪一点，竟然会喜欢上这只妖魔！

　　萧星离的父亲走了，他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只能尽己所能，对这个被命运薄待的孩子，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惜青衍仙尊一个人惯了，除了高高在上的教导，并不怎么会对徒弟好。

　　前两个徒弟出身世家，拜青衍仙尊为师时，已经是知书达礼，颇有君子风范。这两个人尊师重道，行为得体，不会有出格的举动，教导起来很是省心。

　　萧星离不一样。开始的时候，这小孩很乖巧，总是抓着他的衣角，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一条小尾巴一样。

　　担心萧星离不适应，也因为想对这小孩好，青衍仙尊刻意放慢脚步，任由萧星离跟着。

　　一天早晨，玉兰花树下，他刚搁落狼毫，就看见萧星离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很亮，沾着露水的紫黑葡萄似的。

　　“什么事？这样高兴。”

　　萧星离愈发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一样，合拢的两只小手绽开——是一朵沾着露珠的重瓣山桃花，花开得刚刚好，很漂亮。

　　“原来这小孩喜欢桃花，”青衍仙尊想。

　　于是，他连夜用灵玉雕了一朵外形分毫不差的山桃花，在第二天早晨，作为回礼赠给了萧星离。

　　既回了礼，灵玉又有助于萧星离修炼，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做法。

　　相处日久，萧星离也不装乖了，本性毕露，仗着在宗门内辈分高，领着一帮初入宗门的弟子招猫逗狗、结伴饮酒。

　　青衍仙尊觉得，萧星离本性不坏，只是较寻常小孩活泼贪玩了点，没什么不对。但掌门师兄向来严苛，大笔一挥——“第三百九十九条门规：禁饮酒；第四百条门规：禁贪图享乐……”

　　门规生生多了十六条，没办法，他只能把萧星离关在藏书阁，罚抄书罚背书，实在逼狠了，才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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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换了身份，也换了名字，他依旧相信萧星离本性不坏，幻天秘境入魔，必然另有隐情。

　　“这么多年，只有一句话是假的——那年生辰，你问我‘师尊，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我明知不是，却骗你说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父亲自私地把一切都丢给了你，你必须用你的命，换两界和平延续……”

　　亚尔维斯闭上眼，兀自苦恼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萧星离迁怒宁祁，还有慕容陵，萧星离好像以为两个慕容陵是一个人，可是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