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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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杞之所以被称作老二，跟沈季桀之所以被称作大少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如果说沈季桀是整个军区大院儿里的第一坏，那么梁杞就是当时的第二。
两人一个正手一个副手，分工明确，合作无间——炸菜地一定是沈季桀点炮梁杞扔；偷爹妈的钱买吃的一定是沈季桀撬锁梁杞偷；欺负猫猫狗狗一定是沈季桀抱狗梁杞揪；撒谎骗人的时候一定是沈季桀说谎梁杞跟；陷害人一定是沈季桀挖坑梁杞埋。总之这无恶不作二人组打遍天下无敌手，闹得军区鸡飞狗跳终日不得安宁，严重破坏了军区和谐美好的环境，所以那段时间大家经常可以看到沈季桀和梁杞一前一后满世界跳，后头跟着各家的爹，操着手臂粗的棍子脸红脖子粗地喊“站住”。
而现在这两位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警察，都站在了标榜正直的职业的制高点。胖六沧桑地说：“——这就是人生。”
这些曾经厮混在一起偷鸡摸狗，如今居然个个光耀门楣的坏种们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酒喝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林清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本来是要等沈季桀回来一起吃晚饭的，结果往日里一下班就往家里扑的家伙今天竟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电话也打不通，林清只好扔了手机愤愤地去睡觉。
可林清真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高级知识分子的想象力本就比常人丰富，再加上沈季桀的工作又危险，林清也亲身体会过那种险象环生，更是担心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沈季桀是不是被人用麻袋套了脑袋挨闷棍了呀，是不是被吊起来用鞭子打啦，是不是被扒光了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啦……
就在他已经脑补到沈季桀被人一片一片凌迟成片状时，手机响了。林清几乎是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扑过去接的电话。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完了完了是不是恐吓电话？是不是一接那头就会有个人说沈季桀在我们手上想救他就给XX万？林清这么想着，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喂？”
那边一片嘈杂。
“喂！”林清心里越发不安。
然后就听到沈季桀傻兮兮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嘿嘿嘿，亲爱的……”
林清脑门上刷一下挂了一排整齐的黑线：“靠！”
“亲爱的，嗝……”
林清勃然大怒：“沈季桀！你他妈的跑哪里去了？嗯？”
“没有去哪里呀，嗝，呵呵……”
林清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脑袋被新干线撞了吧，要是傻了你就自己找个棺材去躺着别出来祸害社会了啊……”
接着林清听到对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明显是换了个人接电话：“喂，嫂子。”
“……”林清额头上爆出十字路口，“我不是你嫂子。”
那边说：“嗯，是谁都没关系。沈季桀喝醉了，你能来接他回去吗？”
“喝醉了？”林清心说老子在家里担心得要死要活你竟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哪里？”
那边把地点一报，林清就更加愤怒了，还是在邻市，跑的可真够远的！
“我不接。让他自己回来。”
那边苦笑：“可是，他喝得走都走不动了……”
“没关系。”林清狠心地说，“随便找个地儿把他扔出去吧，谁爱要谁捡回去，我不要！或者找个下水道把他塞进去，看能不能穿越到异世界去折腾别人。”
“不过……”梁杞话还没说完，林清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梁杞瞪着挂断的手机看了半晌，无奈地叹气，回头看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哥们儿，撇撇嘴，开始逐个儿往外拖。
梁杞没开轿车，就开了一摩托，还是那种带副座的。看过《小兵张嘎》没？就跟那里头日本人开的摩托一样，沈季桀坐在后座上，其余三人就像叠罗汉似的一个压一个地塞在副座上，他倒是不担心这些人会半路掉下去被压成肉酱。
也亏得梁杞一个人干掉了一斤白酒还敢上路，戴一头盔把挡风镜往下一拉，一打油门，小摩托就噗噗噗冒着尾气一路前行，跟鬼子进城一样，别提有多拉风了。
拉风的结果就是，这辆严重超载的摩托歪歪扭扭开了还没有二里地就被交警叔叔拦下来了。
交警叔叔说，咦咦咦？这超载的也太厉害了吧，你这样还敢上路当我们交警是电线杆子？还都一身酒味，刚在酒缸里泡澡呢吧！居然还是个当兵的，你这是违规违纪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啊，你是什么部队的呀？
梁杞把挡风镜推上去，一板一眼地说：“我不是当兵的。”
交警叔叔诧异：“那你为什么穿军装？”
“买的。”
“……为什么？”
“看起来比较帅。”
这人说的信誓旦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交警叔叔狐疑地瞟了他两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埋头写罚单——酒驾，超载，然后把罚单夹在腋下，伸手要证件：“驾照。”
梁杞眼都不眨地编瞎话：“没有。”
交警收回手再添上一条，居然还是个无证驾驶。
“姓名？”
梁杞立刻摆出一副正直的好市民脸：“沈季桀。”后座上的沈季桀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交警叔叔不疑有他，兀自苦恼着：“那现在怎么办呢，你们先跟我回队里吧……”
半个小时后，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扔下沈季桀不管的林清打了个出租都快走到邻市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对方自称是交警大队的，操着雄浑的嗓音劈头就问：“诶哟你是沈季桀的朋友不？”
林清说是。
交警说：“他酒后驾驶现在我们队里呢，说是没钱交罚款啊，你看看你是不是来接一下啊？”
“……”林清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回答，“好。”
然后司机师傅眼睁睁地看着后座的那位漂亮客人阴沉着脸捏扁了手机，沉声道：“司机师傅，调头回市里。到交警大队。”
司机吓得一个激灵，一脚油门就漂移了出去。
林清到了目的地，下车便气急败坏地直冲交警大队，站在人家办公楼的大厅里完全不讲风度地喧哗：“沈季桀人呢？人呢？”
交警叔叔见状立刻迎上来：“……您来领人的？”
林清怒火不减：“是，酒驾的，你们刚才打电话叫我来的。”
交警叔叔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哦……这样啊。”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交警叔叔满脸释然地笑笑，“领人没问题。先交钱，再领人。”
“……”
怒气冲冲地交完罚款，交警把林清带到暂时拘留沈季桀等人的房间。林清推门就看见沈季桀一副没用的样子软软地躺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周围的几个人他都不认识，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清醒的是个军人。
林清皱着眉头瞅瞅那个军人：“你是谁？”
梁杞颔首：“你好。我叫梁杞，是沈季桀的哥们儿。”
“哦。”林清懒得追问，反正沈季桀的哥们儿都不是什么好鸟。他直接揪着瘫软状态的沈季桀的领子一通猛摇：“我靠你妈的你醉成这个样子还敢开车！你在梦里开车吧你！你以为你无敌小金刚啊！没死掉真是算你走运……”
沈季桀被晃得头晕眼花，捂着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哎哟亲爱的你来了啊？不对，我应该是做梦吧？”他露出一个傻笑，“就是在睡梦中你也一样美丽动人嘿嘿嘿……”
林清顿时黑气压顶：“看清楚再说话，想死就直说。”
沈季桀莫名其妙地努力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猛然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林林林林清……”
林清拍拍手挺直身子，微微一笑，感叹：“很好，看来你终于醒过来了。”
沈季桀掩面说：“我我我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去喝酒的，就算是喝酒也不会喝醉的的的……”
林清冷笑一声，撇嘴：“你不喝醉就不会在这里了。既然你清醒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沈季桀迷惑地咬着指甲问：“……回去？这里到底是哪里？”
林清拽着他的耳朵边把他往门外拖边咆哮：“哪里？交警大队！你居然敢酒后驾车？！你的警官证还想不想要啦！”
梁杞目送两位渐行渐远，自己也手一甩要走人，交警大队的拦下他：“诶！那你这些朋友怎么办？”
梁杞用眼角斜了地下的几位一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等他们醒了就会自己回去了。”
等沈季桀回到家里才从林清的嘴里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听完他就当场跳了起来：“什么？！你付了罚款？？！！我没有酒后驾车，我醉的都人事不省了我怎么开车！”
沈季桀恼火得直揪头发：“狗、日、的老二，肯定是他！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林清舒适地靠在沙发里，双手交叉置于膝盖上，语气和缓：“……老二是谁？”
“就是梁杞！”
林清非常平静，他早就料到会出点什么幺蛾子，只是不知道幺蛾子是什么罢了：“人家是军人。”
沈季桀暴跳如雷：“军人又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他？小时候剪他爸爸的裤腰带都是他偷出来我来剪的！他就是个罪魁祸首的体质！就算他当了军人也不能抹杀他那段黑历史！现在居然害到我头上来了？我非抽死他不可！”
林清无语地望着天花板，总结陈词：“你的狐朋狗友里就没有好东西。”打了个呵欠，施施然地往卧室走，“不管了，已经凌晨了，我也困了……你今天就睡客厅吧。晚安。”
沈季桀可怜巴巴地蹲在客厅摇尾巴：“林清~~~~~~”
九千岁从卧室里探头，沈季桀大喜：“林……”
“哦对了。”九千岁说，“那个梁杞到底是什么货色我不管，但是罚款你得给我要回来。”
“……”
“还有，洗完澡再睡，要是我明天起来闻到沙发上有酒味，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家门了。”说完利索关门。
沈季桀寂寞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垂头丧气失落不已。然后忽然抬起头来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老二！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