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杂记（吐槽笑文）》半生没有熟

30、第 30 章

　　林清坐在学校食堂里捏着筷子挑拣着饭里的石子儿，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食堂师傅的眼镜该换了。”
　　秦远光见怪不怪地从菜里挑出一根花白的头发甩到一边：“啊？”
　　林清夹起一颗石头展示给秦远光看：“你看，这颗直径达三厘米的矿物聚合体怎么看也超脱了‘石子’直接晋升到‘石块’的行列了吧？你难道不觉得它出现在一堆比它小许多倍的米粒当中是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吗？”
　　“这算什么，我不是还吃出过金刚钻吗？”秦远光十分淡定，打那之后他就觉得这个食堂的饭里有什么都不稀奇了。
　　林清撑着下巴说：“你难道一直都在食堂吃饭吗？”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恼火，你们学校的校长老头子真会使唤劳动力，老子的课越来越多了，我得摆摆专家的谱让他给我减少工作！”秦远光把筷子拍到桌上，“工作间那边也忙起来了，唯商又不可能给我送饭！我就只能吃食堂！”自从秦远光和宋唯商的关系得到两家的认可以后，他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哎……”林清叹口气把那块石头弹开。往常都是沈季桀死皮赖脸地送饭给他吃，现在来吃食堂真是不习惯。
　　秦远光看看林清的脸，口齿不清地说：“九千岁，您老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难看吗？！”林清摸摸脸，然后辩驳，“没，我只是有些愤怒而已。”
　　秦远光说：“愤怒？谁又惹你生气了？真是不要命了，难道不怕被杀掉分尸吗……啊，你手机响了。”
　　林清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果断地按掉：“别管他。”
　　“谁啊？”
　　林清淡淡一挑眉：“沈季桀。”
　　“又是他！他怎么你了？！”秦远光有些愤愤然。
　　林清波澜不惊：“我前天在夜总会门口碰到他，他被警察捉了。”
　　“……？”秦远光不太明白，“他不就是警察吗？”
　　林清一笑：“我问过了，人家是扫黄的。”
　　秦远光顿住，而后奋起，一掌劈上餐桌：“个混蛋！我去揍他！”
　　林清赶忙阻止他：“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去夜总会关我什么事？”
　　秦远光想想也是，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回来继续吃饭。

　　沈季桀捧着手机窝在墙边打了个喷嚏，然后烦躁地抓头发。两天来林清没接过他一个电话，任凭他想了一肚子说辞却没办法解释。
　　“糟透了……”沈季桀喃喃。
　　确实糟透了，除了林清的事情，工作上也遇到了阻碍。沈季桀带着队员在女龙头说出的公司里查了两天，一无所获，特别是高层人员，一个个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撬都撬不开。
　　“搜！给我去会计那里搜！”沈季桀对身后忙得团团转的队友下令，跟着扭头就接了个电话。
　　小赵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沈~~~~队~~~~长~~~~~”
　　沈季桀的头顿时剧痛无比：“怎么了？”
　　小赵说：“那个女人的律师说他要保释那女的出去！”
　　沈季桀撇撇嘴：“拦住不让呗。”
　　小赵无奈道：“能拦住我就不来找你了，我来找你就说明拦不住啊，你还是赶紧回来一下吧喂我一个人实在是撑不住啊……”
　　“好吧，我尽快回来。”
　　沈季桀颇为恼火地挂了机，简单交代了一下行动，一个人回到警局。
　　小赵正在审讯室门口团团转，又是挠头又是咬指甲，显得烦躁不堪。沈季桀摸摸鼻子，走近了一拍他：“喂，我回来了。”
　　“好快！”小赵先是感叹，然后问，“还没有进展吗？她的律师说如果我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强制留人。”
　　“没证据？”沈季桀蹙着眉头说，“放他妈的P！老子有那女人的口供，我操这律师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使劲捶墙泄愤，过会儿又很无奈地说：“……不过也只有口供。”
　　小赵揉太阳穴：“那现在怎么办？”
　　沈季桀看看审讯室的门又看看小赵，叹息道：“算了，我来吧。”
　　于是小赵眼巴巴地看着沈季桀走进审讯室，接着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一阵吵嚷，最后以嘹亮的巴掌声作结。
　　小赵被吓得一哆嗦，拍着心口说：“……这得下多大劲啊……”
　　刚嘟囔完，沈季桀就出来了，脸色非常难看，面颊上还有一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袭警。”沈季桀从嘴唇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延长拘留时间。”
　　小赵怔了怔，一拍脑袋：“您老英明！”
　　女人是感情动物，沈季桀一出现在她面前，就让一直淡定如常的女人失去了冷静，先是因为被欺骗而又吵又嚷，最后不顾律师的阻拦给了沈季桀一巴掌。
　　沈季桀摸着脸龇牙咧嘴地自言自语：“这没有一礼拜消不消的下去啊？”
　　或许是这个巴掌让沈季桀转运了。
　　虽然造成了一副比较凄惨的形象，却带来了工作上的好运。
　　沈季桀以一张白胶布盖住半张脸的形象指手画脚地指挥着部下将公司会计家的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搜出了一本账簿，上面记录着大笔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以此为突破点，沈季桀顺藤摸瓜端了一个地下赌场，并顺利在赌场找到女人放债的签单。
　　沈季桀班师回朝，将证据摔在女龙头和她律师面前：“没有太多证据，但这一家赌场就足够定你的罪了。剩下的不用我查，案件提交到上头，自然会有人把你查个底掉。”
　　女龙头的脸色瞬间惨白。

　　沈季桀立了功，奖金加了一倍，但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林清还是不搭理他。
　　他默默蹲在警局门口，夹着支烟伤春悲秋。
　　啊，枫叶你为什么火红如血，啊，月色你怎么如此凄迷，啊，远方的爱人你怎么才能理解我悲凉的心情……
　　小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诚恳地说：“沈队，那是松树。”
　　沈季桀吐了个烟圈作深沉状。
　　小赵又说：“沈队，现在是白天，外头热死了。”
　　沈季桀瞥他一眼。
　　小赵跟屁虫一样凑到他身边陪蹲，老毛病发作开始啰里啰嗦：“沈队你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啊，你都加了钱了当然队里的兄弟们也都加了钱，大家还抢着要出去庆祝呢，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不爽啊？虽然我现在说话可能有点煞风景，但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爽呢……”
　　沈季桀终于出声打断他：“闭嘴，知道煞风景还说。”
　　小赵在嘴巴上画了个叉。
　　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是怎么了？”
　　沈季桀丧气地说：“我被抓的时候被老婆看到了。”
　　“啊？”小赵惊讶了，“夜总会那次啊？”
　　“是。”
　　小赵的同情心已经泛滥到快溢出来了：“你还是快去跟嫂子解释吧。”
　　沈季桀掐了烟说：“如果能解释，我早就解释了，他根本就不理我啊！”
　　小赵握紧拳头鼓励他：“时间！用时间软磨硬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沈季桀果真受到了鼓舞。
　　但是小赵很头痛，因为他发现队长的工作又落到他头上了，局长也很头痛，因为他发现沈季桀翘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们都愤恨地诅咒着沈季桀，而这个被诅咒的对象正对着他冰山一样难以打动的老婆献殷勤。
　　“林清~~~~”
　　“滚。”
　　“林清，那天都是误会~~”
　　“滚。”
　　“林清你听我说，那次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滚。”
　　“林清我带了饭来，今天有茄子豆角排骨和烤鸡~~~”
　　“……拿来。”
　　沈队长的追妻之路更加漫长了，让我们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