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爱你》咖喱盖不盖饭

9、第 9 章

　　第二天乐瑜的膝盖疼的更严重了，所以直接请了病假。

　　不知道吴江川搬家搬的怎么样了，乐瑜躺在床上很认真的思考自己对吴江川的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心动，也不是如看到弱者般的同情，而是类似亲情，是实心实意，心贴心的想要让吴江川开心，给他更多温暖。

　　因为膝盖一动就很痛，所以乐瑜一直在床上躺到中午，没吃饭，连厕所都没去。这种感觉很不好，躺久了也会这么累，乐瑜忍不住想着吴江川是不是就这样捱过一天又一天，难受也没人说，说了也未必有人在意。

　　划开手机，问吴博文是最直接的方式。“博文，你们搬好了嘛，你什么时候回D市？”吴博文差不多是秒回，“我哥东西不多，正在帮他调试眼控仪，中午我就得撤退了，搭同学顺风车回去，小瑜姐在上班呢？”“没，腿还有点疼就请假了，那是吃不上饭了，下次吧，下次你再来我给你接风。”“可说定了，我哥说让你多躺着休息，还让我把跌打药酒给你送去，等一会我走的时候拿给你啊”乐瑜知道这人的脾气，再推辞反而矫情“谢谢啦，帮我跟江川说不用担心，等我行动自如了去看他”

　　乐瑜整理好心情，准备收拾点她自制的鸭货一会吴博文来的时候送他一些。她对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所以对做饭很上心，她卤的鸭货更是得到广泛赞誉。

　　吴博文熟门熟路的按响了乐瑜家的门铃，“小瑜姐我来送药啦，”他手里可不只是跌打酒那么简单，满满一大袋的药，贴的，抹的，外加内服的。“额，你哥有点夸张”乐瑜满头黑线，这药量好像不只是膝盖扭伤。

　　“我哥把他有的药都给你拿了一份，小瑜姐我就要回去了，这里白天只有李叔一个人，还麻烦你费心关照下”吴博文少有这么认真，他是真的不放心。

　　“有情况我一定及时跟你汇报，放心吧，这是给你的，我的独家秘制”吴博文很显然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好吃的拿，立马恢复大男孩的本色，开心的接了过去，“小瑜姐，谢谢你啊，我就是跑个腿你还给我这么多好吃的。那我就不客气啦，有事随时联系，我先撤啦啊”吴博文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哥家就在隔壁二单元，401，小瑜姐，拜托啦”。乐瑜比了个OK手，“放心吧，姐腿好了就投入战斗”。

　　简单吃了午饭，乐瑜在哪待着都不舒服，浑身不得劲，她看电视剧也可以想到吴江川，听歌也能想到吴江川，满脑子吴江川，乐瑜心想自己该不是魔怔了。

　　抹上吴江川送的跌打药酒，还真感觉好一些了，熬到下午三点把书架整理了两遍，也没挑出一本想看的书，乐瑜什么也不想干，除了一件事，她很想去看看吴江川怎么样了，吴博文走了以后那个李叔对他好不好。

　　心动不如行动，乐瑜觉得空手去人家家里还是有点唐突，打开她的超大冰箱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啊哈，有一玻璃杯的海参刚发好，就它了。

　　分装在小塑封袋里，一次刚好可以煮一只，吴江川是应该补充点营养了。

　　乐瑜今天穿的十分休闲，脚下也简单踩着一双小白鞋，李叔开门的时候有点恍惚，还是乐瑜自报家门才顺利进去。

　　吴江川家的格局跟自己家几乎是一样的，所以乐瑜轻车熟路的走进吴江川的卧室，他正半倚半靠在床上。眼睛盯着眼控仪在写着什么，头上还戴着耳机，对乐瑜的到来还未察觉。

　　乐瑜走近一些，拍了肩膀一下，吴江川转过头很显然被惊到了，心想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接着低头看了看她的腿，又抬头和她四目相对。乐瑜把他头上的耳机摘下来，“怎么，不欢迎我来？”，吴江川哪有心情跟她斗嘴，“你，，需要，，休息，，尤其，，不要多，走动，怎么来，了”。乐瑜把手里的海参在吴江川面前晃了晃，“给你送海参，收了你那么多药，怎么可以装成没事人在家躺着”。吴江川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就要躺着，恢复不好，是要留，，后遗症”吴江川的手又因为他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涂了药现在已经好多啦，我很强壮的好吧”乐瑜从小就是散养的，不熟悉的人都觉得她高冷肯定难搞，熟悉的人才却觉得她很接地气。

　　吴江川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最上边的两颗扣子没有扣，因为瘦而突出的一字锁骨若隐若现，本就皮肤偏白被衬的更白了，乐瑜记得大学的时候，吴江川除了运动大多数时候也是穿衬衫的，但黑色的很少。原来他穿黑衬衫是这样的感觉，蛮帅的。

　　吴江川看到她看自己，把搭在肚子上的双手往上提，似乎想遮住什么。他不动还好，一遮乐瑜也看到了他胸前有一片湿了又干的印记。乐瑜伸手一摸，还有点潮潮的没有全干。“湿了，应该换个新的，这样多难受啊”，乐瑜说完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下，站起身去客厅找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瓜子看电视的李大力。

　　“李叔，江川的衣服湿了，你要及时帮他换，穿着湿衣服很容易起湿疹的。”乐瑜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跟他沟通，她希望没有下次。

　　李大力这样干惯了伺候失能老人的看护，早是老油条了。他很清楚现在用工市场愿意看护完全失能病人的护工稀缺，再加上吴江川就一个人，接触了几天脾气也好的不像话，他也就越发敷衍了。

　　李大力想到这些底气足了起来，“你是不知道，给他喂饭喂水，他不好好吃每次都得撒出来一半，这要是每次都换，我一天不用干别的了，就给他换衣服玩了。”李叔从上到下打量了乐瑜好几圈，“你是不知道，他脱一次衣服，穿一次衣服多费劲，那胳膊弯着，怎么扯都扯不开，不是件容易的事呦”乐瑜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也没忘了以理服人“李叔，你来这的工作就是照顾他，我们不是请你来看电视嗑瓜子的，如果这件事很容易，也不会给你这么高的工资你说是吧”李大力被个小姑娘怼了，脸上挂不住，把瓜子一扔，“你是哪根葱，是你花钱雇我？正主都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乐瑜脾气也上来了，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如果你不能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去照顾他，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可以滚了，我能把你找来，就能把你轰走，你说我是哪根葱”。

　　李大力本来也没觉得这活多好，让自己像伺候亲儿子似的伺候别人，这么可能，这个难缠的女人三天两头往这跑，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也没他好日子过。

　　“大爷我还不伺候了，把这几天工钱给我结了，你以为这么个瘫子还是傻子的谁乐意伺候，马上给钱。”李大力收拾自己的水杯毛巾脸盆即刻要走。乐瑜也没拦他，认真算了他待了几天给他结了钱，赶紧送走这个瘟神。

　　吴江川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他觉得乐瑜太理想化了，他这样的情况，非亲非故只是靠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还能指望多细心多周到吗？这幅他自己都嫌弃的身体，还能要求别人当个宝吗？换下一个人大概率还是一样，只是他又需要重新适应一个陌生人对他的敷衍和嫌弃。

　　乐瑜打开衣柜找出一件新的衬衫，米色的，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起码应该骑驴找马。她坐在吴江川的手边，“我们换一件新的，新护工找到之前，我照顾你，放心”乐瑜以为吴江川的失落是因为担心没人照顾他，反正她请了一周假，再找下一个呗，这次找的时候一定要擦亮双眼。

　　吴江川拂开她的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都一样，，，很麻烦，，，照顾，，我，，很烦，，，”乐瑜捧起他的脸，很认真地说“不是的，这是他们的工作，只是他们都太浮躁，见利忘义，忘了自己工作的本分，你想一想，你付大把的钞票购买等值的服务，李大力觉得烦，那是因为他不是个称职的护工，总能找到合格的。”吴江川还没从自我否定自我厌恶的情绪里缓过来，乐瑜已经快速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吴江川紧张地胳膊紧紧夹在身侧，手肘弯曲。乐瑜揉着他的手肘，帮他放松关节，“别紧张，对，放松，换个衣服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吴江川的肩关节长期废用，手臂侧抬的时候会很痛，乐瑜也怕扯到他，只能小幅度的帮他慢慢把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一边脱掉另外一侧就容易多了，“你看，哪像他说的那么麻烦，只要多一点点耐心，就可以”穿比脱容易，吴江川也开始相信，他没有那么糟。

　　可能是过去的三年，被张玫打击，嘲讽，嫌恶的太厉害，吴江川也接受了自己就是个累赘，会喘气的活死人，对家庭对社会没有丝毫共享的存在。

　　张玫曾经一度领着男人回到他们的家，当着他的面热吻，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的自尊心比谁都强，对这样的羞辱却无能为力。他想大喊，发出的声音自己都听不懂，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止，引得张玫更放肆的嘲笑。

　　张玫可以每天只喂他吃一顿早饭，就任由他坐在沙发上，直到半夜她回来，吴江川已经不知道摔在地下多久了。冰冷的地板，渐渐完全黑下来的屋里，只有墙上时钟秒针的哒哒声。手被压在身下，整条胳膊麻的失去知觉。就算张玫回来，也不过是冷冷看着他，不会第一时间扶他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不管是尿湿了还是吃饭喝水弄湿了，张玫都视而不见，然后会以他太难闻了而拒绝靠近他，任由他一个姿势躺上一天，他实在受不了身体受到的压力，也只能胡乱挥着手做徒劳的尝试。

　　她的快感来自于对他的折磨，吴江川经历过这些以后，真的不觉得不及时换衣服，或者换衣服时生硬拉扯他的胳膊有什么了不起，至少还喂他吃了一日三餐不是吗。

　　现在乐瑜告诉他，他不麻烦，只是照顾他的人太不称职，那么真的有不嫌弃他的人吗？他对答案并不乐观，他甚至想过，如果当时他和乐瑜没有分手，乐瑜成为他的妻子，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像张梅那样厌烦他。

　　吴江川看着还在帮他整理衣摆的乐瑜，竟生出一些恐惧，乐瑜也会在他某次狼狈的状况后离开吧。乐瑜看着吴江川一言不发，看着她发呆，“大哥，在想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晚上吃什么，我可是个厨神，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出”乐瑜对吴江川心里的跌宕起伏没有任何察觉，她的宗旨是过好这一秒，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晚上吃什么这件事。

　　“简单，，吃点，，你的腿，还是不要，，乱，，，动”吴江川只希望乐瑜不要因为他加重伤情，他有口吃的就行。

　　“海参小米粥，我去看看你家冰箱有什么菜，你继续忙你的吧。要不要换个姿势，”吴江川摇摇头，“不，，用，，脖子，有一点，，累，，，帮我，，，戴下，，颈托，麻烦”。乐瑜把吴江川的脖子先扶着后仰，然后帮他力度适中的揉搓了一会，才围上充气颈托，又把他的头扶正。乐瑜也很惊讶自己第一次干这事，却这么行云流水。“好啦，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去做饭了，有事喊我”临走还不忘把耳机帮他戴上一只，“我有事也会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