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爱你》咖喱盖不盖饭

11、第 11 章

　　推着吴江川去厕所，乐瑜低头看着吴江川的头发，火锅店门前初遇的时候还是板寸，现在已经长得有些长度了，他的头发很密很黑，发质偏软，随着身体的轻微晃动。从前乐瑜的情感是内敛不轻易表露的，跟吴江川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不经意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看他的头旋儿。偶尔察觉到她的视线，吴江川会回头微笑着看她，有时候充满宠溺，有时候他会挑眉逗她一下，她则是飞快的移开视线，换个人会觉得乐瑜太冷漠，但是吴江川不会，他懂得欣赏乐瑜独特的美，他拿出全部的耐心让乐瑜活泼开朗变得有人情味。

　　回忆总是让人伤感，谁也不会想到，如今的他们的性格对调，乐瑜变成了逗趣刷宝的那个。

　　卫生间没有经过改造，马桶旁边也没有可以支撑吴江川的扶手。乐瑜把轮椅尽量停在马桶边上，拉好手刹。吴江川虽然妥协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情绪很低落的，他开始紧张了，拇指不受控制的张开，指尖还在不停颤抖。

　　乐瑜把他的腿抱下踏板，双手放到他的膝盖上打圈按揉，她并不打算开口说话，有些槛终究要吴江川自己去迈，她只需要陪在他身边，静静等待吴江出迈出这一步。

　　过了几分钟，吴江川抬起头，一直放在腿上的手，颤巍巍的抬了起来，“请你，帮，帮我，好吗”声音不大，乐瑜却像怕他反悔似的握住了他的双手。乐瑜用双腿抵着吴江川的膝盖，拽着他的手腕向前用力，等到吴江川站起来以后，把他的双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提着他的裤腰转了一个角度，松开一只手把他的裤子扯下来，然后缓缓撤力，吴江川稳稳坐在马桶上。虽然一直在劝慰吴江川不要介意，但是自己以前也没干过这事，现在也有点害羞。

　　吴江川就更不必提了，他的耳朵红的就快滴出血来了。“我不看你，别紧张”听到这话的吴江川从紧张变成了十分紧张，吴江川身形一晃，

　　乐瑜扶着他的肩膀吓了一跳，手上加了力气，发誓坚决不出声安静的做个道具扶手。

　　有些心里上的障碍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的，就像现在吴江川很想赶紧上完这个厕所，却越着急越没办法尿出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已经从不好意思变成了担心他再尿不出来乐瑜会不会生气。乐瑜也不敢出声，她可以理解这种尴尬气氛下，想要若无其事的解决个人问题不是件容易事，所以她很有耐心的等待。

　　安静的好像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终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乐瑜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成功了，吴江川的别扭清单里，上厕所这一项可以划掉了。

　　确定他上完了，乐瑜按下冲水键，帮吴江川提上裤子，转移回轮椅，大功告成。这项有点挑战性的任务完成以后，乐瑜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你想干什么？看电影吗？还是休息？你说了算”乐瑜会给吴江川最大的尊重和选择权。“看，书”吴江川想看他枕头边的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他虽然一直放在枕边，却很久翻开没看过了，他只能在侧卧的时候用手轻抚书的封面。

　　乐瑜还真没想到会是看书这个选项，“哪本？盖茨比？”，吴江川点了点头。翻开书页，纸张泛黄，由于之前是图书馆的外借书目，所以保存的并不完好，内页有一些不同字迹的批注。

　　“想看哪里？我举着你看，还是我念给你听？”乐瑜知道这本书他们早就一起看过了，还交流过读后感。

　　吴江川哪舍得让她读，看书可以一目十行，读却是很累人的。“看，我去，沙发上，坐着”吴江川抬起左臂，朝三人位沙发挥了挥。乐瑜心领神会，摆好靠垫帮他坐到沙发边上，一侧手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乐瑜紧紧挨着他并肩而坐，翻开手里的书，一页被折了起来，“他走过漫漫长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港湾，肯定觉得梦想已经离得非常近，几乎伸出手就能抓到。他所不知道的是，梦想已经落在他身后，落在纽约以西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落在黑暗夜幕下连绵不断的美国原野上。”这一段话的旁边写了这几个字：失去多是后知后觉。这是吴江川的字体，遒劲有力，笔下有神。“你很喜欢这本书嘛，还写了批注”乐瑜并不喜欢这本书，太拧巴结局也不好。“瞎写，，”吴江川盯着自己的批注，又看了看自己蜷缩的手，不免失落。“从这开始看吧，这个距离可以看到吗？看完这一页你告诉我，我就翻页，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翻页机器人。”乐瑜把书举到吴江川眼前。“不，，用，，放我手，上，我自己，看”吴江川动了动自己的拇指，他的拇指可以勉强夹住书页，但是翻页就困难了。“帮我，翻就好”

　　乐瑜把书卡在他手里，吴江川低头看的很认真，看完一页他会侧头看乐瑜，不用等他出声乐瑜就会帮他翻一页。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吴江川读的很慢，半天才会翻一页。“这本书你看了几遍啦？是不是都能背下来啊”乐瑜逗他，吴江川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对上乐瑜弯弯的笑眼，“受伤，以后，，很多事，记不得，，，脑子也没，，，灵活，，，慢”。严重的脑外伤使吴江川的听说读写能力都有损伤，只是现在很少有人关注他这些方面的情况，没人在意。

　　乐瑜的笑凝固在脸上，她不知道吴江川还有多少委屈和无奈是她不知道的。抬手帮他擦了嘴角的一点点口水，开口却是轻松地语气“吴大才子也体会体会做普通人的感觉，感受感受我等泛泛之辈生存的不容易”吴江川被她逗笑了，第一次听说这么安慰人的。

　　“上药，，在抽屉，里，”吴江川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干，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乐瑜这么一逗他，他才想起，乐瑜膝盖还没上药。

　　乐瑜还是很想早日痊愈，乖乖拿了药酒涂在膝盖上，“江川，你送我太多药了，我很少会摔跤，这次是意外”“但愿，，你，，用不到”吴江川在心里说但愿你以后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但愿你平安健康，小瑜。

　　快乐的时间总是飞快流逝，八点过一刻的时候夜班看护来了，风风火火的。

　　“吴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家闺女发烧我给她吃上药又哄睡着了就往这赶，实在对不住”陈林是个退伍军人，家里有个身体不好的女儿，他和老婆两个人都是白天晚上的工作，为了多挣点钱给姑娘治病。

　　“没，没事，，”吴江川不是个苛待别人的人，他本就宽容，受伤之后更是对别人体谅更多。“陈，哥，，，这是，乐，乐瑜，我呃大，学同学”乐瑜看这个陈哥倒是像个老实人，“你好陈哥，这几天白天我在这照看，李大力被赶回家了”乐瑜特意说了李大力被炒，陈林也不是糊涂人，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连忙说“明白，我以后多注意，你放心我一定尽心”。

　　“江川，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再来，夜里翻身起夜要记得说，别忍着，好吗”乐瑜不放心的说。“嗯，，到，，到家，，告诉，，我一声”

　　“帅哥，加个微信呗”乐瑜和吴江川之前一直靠吴博文中转，现在迫切需要建立直线联系。吴江川看了陈哥一眼，正要开口，陈林已经领悟，去卧室抽屉里翻出吴江川的手机，跟乐瑜加上好友。

　　“那我走了啊，到家微你，”乐瑜拍了拍吴江川的手背，转身跟陈林说“陈哥，就拜托你了，江川嘴慢，一紧张容易说不清楚，你别急，你一急他更急。我明天早上会早点来，早饭我顺便带来，你帮他起床洗漱上厕所就行”。

　　回到家乐瑜给吴江川发了微信，“我到啦，早点休息，晚安。”

　　乐瑜倒是没想着他能回复，洗漱完毕回来发现来了一条信息，“你也是，晚安”这可能是最近几年乐瑜关灯睡觉最早的一天了，她很希望明天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