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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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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轮]
转眼黄昏将至,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平次与未来面对面坐在摩天轮上,随着它缓缓地升上高空。原本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未来突然开口问:“呐~平次,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平次条件反射地否认,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刚刚脑子里的确快速划过熟悉的可爱面容。
“骗人!”
未来的眼中是让人莫名其妙地自信和了然,平次呆愣片刻,随后不自然地别开头,依旧嘴硬。
“我干嘛要骗你?”
未来没有揭穿他拙劣的谎言,回头继续欣赏窗外的景色,一丝轻浅的笑容绽放在唇畔,琥珀色的眸溢出某种神往。
“传说,恋人只要在摩天轮升上最顶端的时候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只有你们女孩子才会相信这种所谓的传说。”
平次有些不屑地摆摆手,不曾看见玻璃窗模模糊糊地映出未来略显寂寥忧伤的表情。
“平次,女孩子都是喜欢浪漫的。”
一句类似劝告的话语仿若叹息般低不可闻,悠悠荡荡地飘散在空气里,好似从未出现。
听说,摩天轮的每一个小格子里都装着满满的幸福。
当我们一同乘坐时,我仿佛也能感受到我们之间那种微薄的可能性。
[晚餐]
平次坐在客厅里,厨房里不断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手忙脚乱的未来惊叫的声音,他有些坐立不安,担忧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厨房的方向。
“久野,你没问题吧?”
“马上就好了。”
接着是一阵持久的沉寂,平次扭头一看,未来已经端着精心准备的晚餐走了出来,惨不忍睹的围裙显示出她之前的狼狈,脸上洋溢着充满成就感的微笑。
他迟疑地拿起叉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心里实在无法将盘子里的那有些焦黑的物体与传说中的意大利面划上等号,抬头看向正对面的未来。
“不用担心。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味道可是绝对正宗的。”未来倒是满怀信心地作出担保,尝了一口,细细咀嚼。
平次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反应,只见未来笑容一僵,平静的表情瞬间出现裂痕,脸色变化五彩缤纷,迅速端起手边的一杯水一饮而尽,还在大口喘着气。
平次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轻易尝试。
“这种事果然还是要靠我。要知道,我可是关西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
平次霍然起身,走向厨房,未来则坐在椅子上,悄悄地怀着期待。
拆包装,拿碗筷,放调料,倒开水,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熟稔。五分钟过后,两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泡面新鲜出炉。
“大功告成!”
未来默默地看了平次一眼,然后默默埋着头,默默地开始吃,整个过程中嘴里没有发出一个音,伴随着诡异的沉默。
平次注意到未来疑似面瘫的表情,有种冷场的尴尬,便从善如流地坐下,默默地吃着泡面。整个屋子里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寂静悄悄地在周遭蔓延。
[护身符]
平次从口袋里细细摸索出一个破旧的护身符,轻轻地放在手中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未来经过尚未关上门的房间,恰好看到这一幕。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便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护身符,伸手快速夺过。
“平次,你在看什么呢?”
“久野,还给我!”
未来将手背后,灵巧地跳开,险险躲过平次伸过来的手。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这个护身符是谁送给你的。”未来将护身符放到眼前端详,与平次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眼底盛满戏谑的笑意,“都这么旧了你居然还保留着,一定有内情。”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只能不甘不愿地回答,古铜色的肤色微微泛红,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趁着未来闪神的瞬间,平次一把夺过护身符,紧张地检查,确定没有一点受损,才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里。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未来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你与她的过去横在你我之间,让我无法再靠近一步,只能远远地看着你。
我们缺少的,只是那种命中注定的缘分。
[真相]
那天早上,他是被一通短信叫醒的,迷蒙惺忪地撑开眼皮,屏幕上显示出久野未来四个字。内容很简单,只有简单明了的一句告别。
“平次,再见。”
“未免太不够意思了,至少该让我送你去机场嘛。”清醒的平次对着手机略显不满。
当你无所事事时,抱怨时间漫长,大把大把地浪费。当你忙碌不堪时,抱怨时间匆匆,一分一秒地抓紧。
当平次回过神来时,未来已经离开整整一星期。
门铃突兀地响起,他懒懒散散地去开门,见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人,惊讶得瞪大双眼。
“和叶!!”
来人正是和叶,不复以往的活力,眼神凄楚,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她艰难地开口,只能哽咽地唤出他的名字,再说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平次……”
热爱推理的服部平次对于真相自然是特别的执着,然而,有些悲伤的事实,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一年前,平次与和叶一同考入大阪大学。就在大一下学期,和叶突然转学去美国,两人只能通过电邮和电话联系。
其实,和叶是因为一场车祸导致双眼失明。美国有先进的医疗技术,和叶的父母当机立断要将她送去。应她的要求,大家将这一切瞒着平次。
就是在那个时候,远山和叶认识了久野未来。
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医生在她刚出生不久,便宣判她短短二十年的寿命。在她还来不及产生一点点对未来的希望,就已经被迫接受残酷绝望的命运。
名为未来,却早已失去未来。
未来自小住进医院里,虚弱得无法离开,对外面的精彩世界一无所知。只要能偶尔聆听他人的讲述,就会笑得很开心。
和叶心疼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常常对她讲些外面的事情。讲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关于服部平次的点点滴滴。
不理会他人的阻止与劝说,未来放弃了剩下的两年生命,要求提前出院,只为来看一看和叶所说的家乡——大阪,和叶最牵挂的人——平次。
未来在回去后病危入院,抢救无效,按照她离开医院前签下的文件,将眼角膜捐赠给远山和叶。
“平次,其实,未来喜欢你。”
第一次,在和叶痛哭失声时,平次顾不上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
[回忆]
“这种药可以制止病发,但副作用很大。”医生殷殷叮嘱,语气却是淡淡的无奈,只因未来眼中掩不住的坚定决绝,她早已不顾一切。
“请问是服部平藏先生吗?”瞒着和叶,未来悄悄拨通了连接大洋彼岸的电话。
十八岁的久野未来曾经以为,她余下的两年生命,也会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躺在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直至生命的终结。
可是,她遇见了远山和叶,一个双目失明却乐观坚强的女孩子。未来很喜欢听她侃侃而谈,虽然,话题大多只是围绕着一个叫服部平次的男孩子。提起那个名字,和叶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仿佛也会焕发出神采。
一开始,未来只是对他感到好奇。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也喜欢上了这个未曾蒙面的男生。于是,心底悄悄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她想去见见他。
服部平次曾经说过:“正因为生命有限,所以才显得更重要……正因为生命有限,所以才更应该努力不懈。”
正是这句话,最终令未来下定决心,在生命的最后,完成她心底深深埋藏的愿望。
“我和平次从小在一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也总是在同一个班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看看平次读过的学校。
“未来,你知道吗?平次最喜欢吃的就是章鱼烧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尝尝平次喜欢的食物。
“其实我一直很遗憾,没有和平次像普通情侣一样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约会。”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平次去游乐场约会。
“那个摩天轮的传说,真的很浪漫,对不对?”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平次一起坐摩天轮。
“未来,我好想他,可是我却无法去见他。其实我真的好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平次了。”
和叶,请你替我继续注视着心爱的平次。
独自一人在家,平次第一次没有做泡面,而是特意买了一本食谱,煞有介事地做了有一定难度的意大利面。
服部平次或许擅长许多事情,惟独料理不在其列。所以,他最终做出的只是一道失败品。
平次在餐桌前坐定,拿起叉子,尝了一大口,细细咀嚼,然后艰难地吞了下去。勉强地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冰凉的液体却不自觉地淌出眼角,缓缓滑过脸颊,流连开一片浓重的哀伤。
“真的很难吃。原来在料理这方面,我和你一样呢,未来。”
不曾奢望所谓的未来,
我只需要不被遗忘的回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