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考试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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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似乎本来是想按照他的惯例，带着笑面虎的表情，给予同学最难以理解的关爱，温柔又惊悚。可这次教室里不满的声音大且多，余老师心情欠佳，看样子有点想吐，估计因为这是自己带的第一届所以很紧张。
余老师把卷子拍到了桌上。巨响！
台下的好几个女生发出了惊呼，许宣然被吓了一个哆嗦，接着有一点硬硬的东西弹到了他的脸上，又掉到桌上。
是一小截断掉的铅笔，这是他被霍言悦第三次用铅笔头“袭击”。他把脸转过去，看到了同样在摸鱼的霍言悦吓得笔都摁断了。
“啊。”霍言悦看了看他，与又看了看那截铅笔头，“不好意思啊。”
“您老这都几次了。”许宣然挥了挥手，呛了一句，不太在意这一点小插曲，“余老师这么威猛？看不出来啊。”
“是很……威猛。”霍言悦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骂起来可损了，一堂课且骂呢。你听好了。”
许宣然有点不信。
余老师细胳膊细腿的，体育估计不咋样，脸上的眼镜框还算跟得上潮流，镜片也不厚，因为当代技术发展，1000度的近视程度也能给你压缩成两三毫米，还有传说中理工男的审美，传说中书呆子的打扮。
就算学着点新词汇，那也不至于特别能骂。
许宣然分析了一通，默默地给自己鼓了个掌。
果然，余老师眉头一皱：“你！你！还有你们三！这道题一模一样的我讲过一百遍不敢说，那十遍起码有了吧？我怎么就那么闲呢！一模一样的！默都能默下来了，你们几个人还错！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被骂的同学像几只可怜的小鹌鹑，恨不得整个人缩到课桌里面去。
几个男生敢怒不敢言，连嘴里嘀嘀咕咕都不敢让人看出来。
“余老师……”许宣然目瞪口呆，“他被其他老师刺激了？”
余老师又把试卷一拍：“还好意思说争取满分！一百分的试卷是七十分！一百五十分也是七十分！真是太稳定了！这么踏实！要我给请客庆祝一下你们踏实的成绩！再放个鞭炮噼里啪啦的！是不是！脑子没事多装点东西，考试时别连点水都没有。”
霍言悦搓了一把脸，低声骂了一句，心说老余怎么突然疯了。
人家老师是考前动员，余老师这是考前灭绝。
而许宣然一脸笑意，先是对袁秋实竖了竖大拇指，因为袁秋实刚刚用口型对他说“厉不厉害”。他凑到了霍言悦这边，轻声说：“这老师太带劲了。”
“嗯。”霍言悦一脸严肃，“但他一直这么吼下去，聋的概率比较大。而且我跟你说，那些试卷就是他拿来唬我们的，看着可吓人，你信不信除了第一张其他都是白纸。”
“嘿。”许宣然一下子就乐出来了，“应该不是白纸，估计都是这学期来印残印缺的。”
许宣然看了看意气风发的余老师，把脸埋在了胳膊里，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霍言悦跟着他乐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而且考试前呢要严肃一点，但是，这种感觉很放松。
跟一个之前并不熟悉的人，甚至是互炸过的人，可以在每一瞬间都开心，只要看到或听到对方就会开心，忍不住，就是会瞎乐。
虽然看上去需要送精神病院，但是要的就是这种氛围，这种感觉，这种互相渗透的方式。
虽然对方是一个拿着喇叭放鸟叫抢烤肉的……失智少年？
挺好。霍言悦趁许宣然没注意他，把脸对着书本，忍不住又乐了一下，如果许宣然知道自己把他比成失智少年，估计得给他来一套大保健收拾一下脑子。说不定还会配上傻二哥的表情，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许宣然的各种特点，都会在日常的相处中慢慢浸透到生活中。就这么不知不觉，已经不能够想象绝交的画面。润物细无声啊。
沉默了一会儿，霍言悦冲自己翻了几个白眼，心说你贱不贱。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发了差点被遗忘的记忆，霍言悦猛然想起周末要去乡下姜家爷爷奶奶那里，据说活动还挺丰富。
姜家爷爷奶奶那一大家子，是霍言悦家里关系最好的亲戚，平时互动也是最多的，不像那些只有家族聚会或者酒席时才能碰到的，就算碰到，客套的话也一成不变的亲戚。
以前大哥、二姐还在高中的时候，是他们走动最多的时候，烧烤钓鱼养宠物，哪一样也不落下。现在大哥结婚不久，嫂子人不错，小两口过得热热闹闹，有了自己的生活，走动就相对少一点。
但这不妨碍，他们还是会经常来的。
霍言悦最喜欢的是他舅舅，小时候舅舅逗他，让霍言悦叫他帅老爸（这里的老爸是土话），一直叫到了现在。虽然他长得高大胖，肚子也圆滚滚，但霍言悦就是很喜欢这个有气势、很搞笑的舅舅。
还有舅妈，人特别好，也时不时会出来逗个乐子。二姐是他们的女儿，很文静，很有趣，算得上是乡下家里那一堆猫猫狗狗的老大。
霍言悦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不断移动，明明离考试越来越近了，但他兴奋的要死。
深呼吸。
还兴奋。
霍言悦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声音还不小。
“你干嘛呢，一脸痴呆。”许宣然想问，被霍言悦瞪了回去。
“行吧。”许宣然笑够了，搓了一下脸，很自然地往他身上一靠，还翘了个腿，“昨天晚上打的赌你还记得吗？”
霍言悦努力地集中精力看向余老师——不要因为其他声音又开始兴奋，但是许宣然的声音还是一下子穿透了耳膜，他叹了口气，放弃集中精力：“怎？想反悔？”
“怎么可能？”许宣然闭上了眼睛，“余老师好吵啊，困了。”
霍言悦想骂人，又憋了回去，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眯着，闭目养神吧，再过个半小时要考试了。”
这次考试不去考场，就在班级里，但是会有别的班的老师过来监考。不管了，反正在自己班就会安心很多。
许宣然闭目了一会儿，现在目也闭了，神也养了，可以考试了。余老师骂骂咧咧的在班里的哄笑声中离开后，王老师不太放心，又强调了一下英语注意点，然后柳姐来了，要把桌椅搬开。
许宣然啧啧道，在心里感叹了几下，然后看了看霍言悦。伸出了手，再握成了一个拳头。
“嗯？”霍言悦看了看拳头，一脸茫然。
许宣然盯了他几秒：“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碰个拳啊！”
“哦。”霍言悦愣了愣，跟他碰了个拳，“月考顺利。”
许宣然勾了勾唇角：“月考顺利。加油。”
监考老师把试卷一张张发下来，照例讲考场纪律。最后是广播里拉铃和老师的“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答题。”
霍言悦拿试卷的时候瞄了一眼袁秋实，后者正在捏小手指，缓解紧张情绪，和霍言悦视线对上后，两个人都笑了一下。
袁秋实用试卷遮住嘴巴，用夸张的口型说：“加油。”
“嗯。”霍言悦呼出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考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