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反派觉醒之后》舟一青

22、第 22 章

　　/上一章补了400字。

　　病毒的气息。邢双浑身一震，他直觉的认为病毒这两个字眼极其恐怖。
　　想到刚才卿薄玉看着自己的神色——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年幼的孩童，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满含讥笑、冷然，看着他就像死物那样可怕。
　　卿薄玉，就是病毒本体吧？

　　“那我该怎么办，”邢双声音颤抖：“病毒可以消除吗？”

　　沈木道：“我现在捕捉的东西太少，还需要「卿薄玉」更多的信息。你能接触到他吗？”

　　他怎么可能接触得到！想到卿薄玉本身，邢双就视如猛虎，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你得想办法。”

　　“办法……”邢双声音喃喃，脑海中唯一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
　　和卿薄玉吃饱喝足，舒云羡就和他回了家。
　　即使他们两个人不在，院子里也被点上了灯，白凤远远地看到他们二人回来了，张开翅膀高兴地飞上前迎接，而后在卿薄玉的目光之下，小心地、落在了舒云羡的肩上，发出‘咕噜噜’讨好的声音。
　　与瑞兽和鱼鲛不一样，白凤因为体弱发育缓慢，智商就像寻常的鸟类。
　　它一开始天性上对卿薄玉畏惧，现在发觉他并不想对它下手，就开始得寸进尺，试探地亲近舒云羡。

　　舒云羡摸了摸它的羽毛。
　　卿薄玉看了一眼，语气轻‘哧’了一声，现在心情不错，也懒得和这个小智障计较。

　　舒云羡道：“家里养着这些小东西，是不是也挺热闹的？”
　　卿薄玉无所谓地说：“哥哥喜欢就好。”

　　舒云羡侧眸看向卿薄玉的脸。
　　从一开始喜怒无常、拥有强烈占有欲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收敛了许多。
　　舒云羡唇角弯起。

　　卿薄玉仰头问：“时间已经不早了，哥哥累了吗，要不要休息？”
　　舒云羡白天几乎是睡过去的，现在并不困，摇了摇头：“你去休息吧，我去一趟书房。”

　　卿薄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也没睡，跟着舒云羡也去了书房。

　　舒云羡想写一点东西。
　　他的毛笔字一开始并不好看，不过写了几次后，就渐渐熟练起来。

　　卿薄玉嫌弃幼年期的身体太束手束脚，就默默吃了丹药，身体恢复成了青年的模样。他靠在舒云羡身旁，百般无赖地看着他笔下的东西，不是很理解：“续命丹的丹方？哥哥将这种东西写下来做什么？”

　　舒云羡看向他。
　　卿薄玉清绝的小脸在不太明朗的光亮下显得纯良又无害，舒云羡在游戏外就吃他的颜，现在近在咫尺，依旧没忍住美色的诱惑，恍了恍神。

　　他没有立马回答，卿薄玉不解，鼻息轻轻发出一声：“恩？”

　　“没事。”舒云羡收回视线，将丹方剩下的内容写完：“我怕忘了。”

　　**
　　舒云羡偶尔还是不习惯卿薄玉成年体带来的压迫感。
　　不过卿薄玉虽然是喜欢用成年的模样和他亲近，却比起其他，他似乎更享受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温存感。
　　或许令他开心的并不是这种接触，而是喜悦在这样的过程中，他明显的感觉到——舒云羡渐渐将自己置身在了‘爱人’的位置，完全转变成了他个人的所有物。

　　时间过去，很快舒云羡将记忆里所有的丹方、药方都记录了下来。
　　而且不单这样，他让瑞兽去找了医仙门，以执事令派人，大批量地取回了他存于大陆各处的财物，就像是仓鼠囤食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打造了拥有广袤空间的储物空间，还更新了院中的护法结界，精挑细选了许多忠心耿耿的仆从，买下不少盈利很大的店铺。
　　原本安静的小院开始人来人往，俨然热闹起来，白天醒来就有仆从为他们做好食物，管家恪尽职守，妥帖地安排好一切事物。

　　卿薄玉越发喜欢待在后山，面对舒云羡的行径，几次三番说道：“人太多了。”
　　但是舒云羡视若无睹，甚至让卿薄玉给院中的奴仆赐名，直到卿薄玉黑着脸、十分不情愿地给他们都以冠以‘卿’姓，他才作罢。

　　瑞兽对舒云羡的行为叹为观止，也开始有了胆子到处乱窜。
　　趁卿薄玉不在的时候，他小声和舒云羡说：“主人，那位大人，好像不喜欢我们院子里有这么多人。”

　　舒云羡恍若未闻，只笑着回复：“这样有人气儿。”
　　“你将这几枚丹药给薄玉送过去。”

　　瑞兽一愣，满脸都是抗拒，但还是在舒云羡不容置疑的目光下颤巍巍接来。
　　主人为什么不自己送？

　　舒云羡说：“你不要怕他。”
　　瑞兽将满腹疑惑吞了下去，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犹若赴死般去了。

　　院宅中热闹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三日后，一封请柬被递送过来。

　　卿薄玉打量着那张薄薄、艳红色，烫着鎏金字体的请柬，挑了挑眉，语气轻蔑：“请我们去？”

　　瑞兽说：“不只有我们，几乎全镇的人都收到了……不过给我们的是上宾柬，听说他们会亲自招待。”

　　卿薄玉挑了挑眉，看向舒云羡：“哥哥感兴趣吗？”

　　舒云羡看着那张请柬，沉默良久。
　　他阖上眸，开口道：“去。”

　　曲府建立在镇中地价最高的地方，因为道侣大典，附近的宅院能被收购的收购、没有被收购的被赁下来，经过修正装潢，赫然变成了一个景象唯美、中有落桥的流水长廊。
　　廊分两侧，用来接待四面八方的来宾，中间的流水以灵力烘托着小船，来往的侍从指着那些小船介绍道：“这是我们夫人特意设计的，用来收集贺语，各位可以将贺语写在纸上，放在船里，这小船就会游到夫人手中。”

　　舒云羡和卿薄玉到的时候，外面已经人满为患。
　　见他盯着那水中船发愣，卿薄玉不以为然：“哥哥要是喜欢，我能让整个大陆都出现这种东西，让他们给我们两个写贺词。不喜欢的让他们重写，我们每日看十个，直到看腻……”

　　舒云羡好笑，打断他天马行空的胡想：“瞎说什么。”
　　卿薄玉可惜道：“哥哥不喜欢？那我就替哥哥找别的乐子。”

　　舒云羡看他，忽然道：“你每天都围着我转，这样依赖我，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卿薄玉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望着舒云羡，眼中怜悯，声音分明是温柔的，却让人心里不觉胆寒：“哥哥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你怎么会不在？”

　　他的气息越来越强势了。
　　舒云羡分不清楚这种变化来自哪里，卿薄玉的样貌明明没有变化，但是一举一动都和之前大不相同，昨天瑞兽去后山为他送药，回来之后脸色苍白，沮丧道：“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的眼神让我感觉好害怕。”
　　那是一股毁灭的气息。
　　只要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好像一念就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舒云羡伸手盖住卿薄玉的双眼，卿薄玉愣了愣，抬手将舒云羡的手握在手心，脑袋靠进他怀中，撒娇一样：“哥哥别吓唬我。”
　　他用的是幼年体，是亲近舒云羡的利器，百试百灵。
　　舒云羡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再说什么。

　　“要进去了。”

　　他们是上宾，出示请柬后，仆从将他们引进曲府。曲元谦匆匆赶过来，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然后笑意爽朗：“既然是双双的好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请！”
　　卿薄玉道：“哥哥认识那个曲双？”
　　舒云羡顿了顿：“见过一次。”

　　卿薄玉的笑意浅了些，视线漫不经心扫过曲元谦，情绪冷淡下来。

　　曲元谦看舒云羡，“这位仙士，我总看着有些眼熟。”
　　在游戏里，「云羡」大名鼎鼎，到处都是他的画像，舒云羡没有隐瞒，送了一颗可以突破修为的珍贵仙丹当贺礼，“医仙门云羡。”

　　曲元谦一愣。云羡也在这个镇子里生活之前只是传言，现在真的见到人，他当然惊讶。
　　不过听说「云羡」向来低调，惊讶过后他也没宣扬，和他客套完就继续满脸喜意地去招待别人的客人离开了。

　　卿薄玉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声音凉凉道：“哥哥可了解曲元谦这个人？”
　　舒云羡了解一点点，但不多。他从来没攻略过主流人物，对曲元谦的信息知道的只是简介有关于他的性格和能力的内容。

　　卿薄玉和他讲道：“他母亲身份低下，是欢喜门的外门弟子，在他年幼的时候，九云门宗主把他当作婢子，不光没有给他九云门公子的身份，还把他放在杂役阁，让他穿着女装当女奴，其他正统公子都不喜欢他，所以他从小受尽虐待。”

　　舒云羡眉头皱了皱。怪不得曲元谦能上《镇仙图》最悲惨角色榜。

　　“他那位道侣，哥哥知道为什么曲元谦如此喜欢他吗？”

　　舒云羡一愣：“这还需要原因吗？”

　　“当然有，”卿薄玉嘲讽道：“……只是因为一盏温茶。”

　　年幼的曲元谦受尽屈辱，经历坎坷，却在将要冻死之际，有人为他送上了温热的茶水。他不知道那壶温茶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奇迹的是一次又一次，那盏温茶让他捱过最痛苦的幼年时光，长大成人，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名声。

　　送茶的人，就是曲双。
　　——或许不是曲双。
　　隔着一个世界，有无数人都选择了攻略任务中那个「给他递上一盏温茶」的选项。曲双或许是与他攻略度最高的一个玩家，所以才会被他强烈的意念牵扯入这个世界之中。

　　卿薄玉凉薄可笑地想。
　　多么的可悲啊。

　　满堂宾客，或许只有曲元谦自己一人毫不知情的沉沦，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