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的调色板》无邪幺妖

87、启航之婚姻、爱情和人

　　我递给晴朗两本记事本说：“结婚礼物！”晴朗问：“是什么？”我说：“日记和小诗集。能力有限，写得不好，不要嫌弃喔！”晴朗说：“写我们的？”我说：“是！”晴朗迫不及待到地打开本子，他说：“哇！2015年2月开始的，那个时候我们才大二……”我说：“对！”他说：“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不想给你知道！”晴朗说：“为什么？”我说：“想给你惊喜呗！你不是抱怨说，我为扬帆写过很多东西，却从不写你吗？现在为你写了这么多，平衡了吗？”晴朗说：“哈哈，终于掰回来了……”

　　晴朗很高兴，随手看了几页，他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几天前就弄好了……”晴朗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股份转让协议。他说：“如果我说把股份转让给你几份，你肯定会生气，但是转给你姐姐，你肯定不会生气。”我说：“你挺机灵啊？”晴朗说：“那是！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说：“转10%？你真愿意免费给我姐这么大的便宜？”晴朗说：“你姐姐对你很好，为你付出了很多，这些是她应得的！”我说：“我很高兴，一个人很爱很爱你，才会去在意你在乎的人……”

　　晴朗的四弟弟晴空年纪不小了，家里一直催促他找女朋友，可他一点儿都不上心。晴朗妈妈很着急，问晴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以前有一个不错的女孩喜欢他，天天往家里跑，现在人家都结婚了！哎……错失这段姻缘一家人都在责怪晴空，说差不多就得了，现在如今媳妇难找，往后怎么样谁知道？

　　晴朗没有向着他的父母，而是帮着晴空打圆场，他说：“那女孩结婚了，听说是女追男，想来她也不是非晴空不可，晴空既然不喜欢她，娶回来干嘛？晴空二十出头，结婚的事情慢慢来，不用急……”。我问晴朗为什么站晴空这边，平常你不是最喜欢“和稀泥”吗？他说：“结婚为什么要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去买菜，没有白菜可以买青菜，没有土豆可以买山药，天天在一起生活的人，必须要打心眼里喜欢！如果是我，找不到自己喜欢的，我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和自己的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太煎熬了，没意思！就像我和你，你和我任性我能乐呵呵地笑，其他女人我直接就上拳头了，所以我不逼迫四弟，我觉得他做得对！”我说：“啊……你这样暴力，我会害怕的！”晴朗说：“哈哈……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丽冉给我打电话，我刚一接通，她就哭着对我说：“墨葵，我好难过好孤独啊！可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哭诉的人……翻了半天通讯目录才有勇气打给你，你手上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我有没有耽误你？”我说：“没有……我时间很闲，想找人说话你随时可以找我……”她说：“墨葵，爱会消失吗？”我说：“不知道啊……”她说：“我以为我老公会一辈子爱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一辈子都不会被油盐酱醋淹没……可是结婚五年，现在我们天天吵架啊……为什么？爱去了哪里？我22岁就给他生孩子，大宝四岁，二宝三岁，我天天围着他们转，身心俱疲……我老公什么都不管，我抱怨几句他却说他赚钱很累，让我不要烦他……”

　　我站在电话的这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带孩子真的很累，赚钱也很累。我说：“你们有很好的感情基础，不要太敏感，生活怎么可能天天你侬我侬……”丽冉说：“他刚刚摔门出去了……留给我满屋狼藉，当时奉子成婚的时候，他不是这样说的，呜呜呜……”其实丽冉的婚姻生活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身边结了婚的人都是这样的。爱情这杯酒啊，杯杯都羼了水，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想象嘛，总会破的……

　　晚上刷朋友圈，看见丽冉在秀恩爱，恋爱纪念日，刚刚她老公给她送了一条项链……我真是一个闲人啊，丽冉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我却还再为她伤心。这是对生活的妥协呢？还是本就是生活的样子？我竟然不知道。

　　晴朗早起做早餐，吃完早餐之后他去上班，昨晚睡太晚睡眠不足我晕晕乎乎地，于是又回卧室继续睡觉，把手机忘在了书房。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使劲地敲门，还有人慌慌张张在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突然被吵醒了，接着被门外噼里啪啦的动静吓了一跳，我以为有人入室抢劫，仔细听一听，好像是晴朗的声音……

　　我起床打开被自己反锁的卧室门，就着起床气，正想骂晴朗几句，没想到他一把扑过来说：“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我说：“我在睡觉啊？我能怎么？”晴朗说：“那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我以为你出事情了，我拼命往家赶……”我说：“我没有听到手机响啊！”晴朗说：“哎呀，以后你晚上就不要写东西了，好不好？你经常熬夜，心脏又不好，我总担心你会出事……”我说：“我没事，你怎么神经兮兮的！”晴朗说：“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家晕倒了，我给我大哥大嫂打电话，他们不在家，我又给邻居打电话，他们说他们下地做农活去了，我急死了……”我说：“你这么担心我呀？”晴朗说：“废话！你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你会晕倒……”我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晴朗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给你养一只狗吗？”我说：“因为你喜欢狗啊！”晴朗说：“不是，因为狗忠诚又通人性，我是想让他照顾你，保护你……”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我说：“它怎么照顾我？是我照顾它吧？”

　　我问晴朗说：“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一起养孩子吗？还是一起躲进避风港？”晴朗说：“都不是……”我说：“那是什么？总不会是别人都结婚，所以我们要结婚吧？总不能是别人都这样，所以我们也要这样吧？”晴朗说：“一起成长，正如你所说，婚姻法的存在直接就告诉了我们婚姻与人的不可靠，而我想和你结婚是想用我的余生给你书写一部情书，告诉你我的可靠！”

　　我说：“可是我不需要啊！”晴朗说：“你不需要，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晴朗盯盯地看着我，我说：“……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知道，关于永恒，你和我说了都不算，唯有时间能鉴证永恒。人生简单极了，就在迎来送往之间反复重复，多的不是大起大落，惊涛骇浪，腥风血雨，而是鸡零狗碎的消磨。‘色’的诱惑，‘空’的高远，腐化还是羽化都是正态，不意外。我现在不爱扬帆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不爱他。爱真的会消失！”

　　晴朗说：“自扬帆之后你没有不能失去的爱人，可是自你开始，我再也不想失去！”我说：“感情是上桌的菜，吃它要趁早，爱你我没有留余力。”晴朗说：“我知道，你说过，你不相信爱情，你相信人。”我说：“对……‘爱情’不过是一种情绪，真正值得留念的是人。”晴朗说：“如果你的初恋是我，结果肯定不会一样！因为对你，扬帆没有我坚定、纯粹！呵呵，如果爱情有模样，一定是你的样子；如果婚姻是坟墓，墓志铭一定是无悔；如果此生相忘，一定是死亡！”

　　我说：“好吧！如果婚姻非需要一个仪式，那么我们一起皈依一个宗教约束自己，或者定一个遥远的目标，或者一起说一个愿景，一起种一棵树！不过目前没有哪一个宗教我甘愿匍匐……”

　　晴朗说：“你读了万卷书，却没有行万里路，我们去旅行吧！好不好？”我说：“我确实有这个计划，可是你有时间吗？如果哪天我的计划启动了，我未必会等你。”晴朗说：“时间必须有啊！”我说：“你是一个做实业的人，不可能整天跟着我跑，我会陪着你，为你停泊，但不会为你停下来。”晴朗说：“我知道，你想飞，我不会阻。”我说：“我们俩一起学哲学吧！很认真的去学，好不好？还有经济学，我一直有个想法，要么思想卓尔不群，要么一身铜臭，可以默默无闻，但不能酒囊饭袋！”晴朗说：“好呀！你卓尔不群，我一身铜臭；我们远方有梦，近处有酒；退诗酒歌年华，进千金酬梦，热血四方！”我说：“好呀！这个不错！”

　　晚上我又熬夜写东西了，凌晨我蹑手蹑脚来到卧室，看见晴朗翻着我送给他的书睡着了，我拿过书看了看，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得了，不由自主拿起了本子，翻看起来……

　　我和晴朗是一样的人

　　我们喜欢长久

　　喜欢相思

　　……

　　不是青春多无奈

　　是人大都无情

　　不是真就能长存

　　……

　　如果有一天

　　你不爱我了

　　请你直接离开

　　什么都不要说

　　生命短暂

　　狮子在酣睡

　　不要惊扰我的梦

　　……

　　爱情是风

　　爱情是云

　　爱情是水上的露珠、空中的鹰

　　这都是些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

　　嘿嘿……

　　其实我想说，爱情是你陪在身边的心情！

　　其他都无法触摸

　　……

　　我不在乎丑与美

　　我计较善与恶

　　我可以不问贵与贱

　　我一定要划分雅与俗

　　我可以二话不说乒乒乓乓拆毁我所有的框框条条，

　　但是我却不能舍弃我的梦

　　那些与爱情和金钱无关的梦

　　……

　　变与不变，情不扣

　　久与不久，爱已够

　　来人不休，梦依旧

　　春风、桃花与美酒，年年都有

　　……

　　在时间的无涯里

　　最可怕的不是我等不到你

　　而是我等到了你

　　而你却不再是你

　　在时间的无涯里

　　最可恨的不是我不能等你

　　而是我们走近

　　而后你又离去

　　在时间的无涯里

　　最可爱的是

　　我来了，你走了

　　我们未曾谋面

　　你留下你的名字

　　我顺着足迹去找你

　　在时间的无涯里

　　最迷人的是

　　我来了，你也来了

　　不早不晚，不偏不差

　　一个转身，我撞在了你的怀里

　　没有伤害，没有无奈

　　……

　　后来时间苍老了容颜

　　花凋谢枯萎了曾经的娇艳

　　后来青春不在

　　有人填补了空缺的屋檐

　　如果你还在……

　　不！

　　其实我并不期待你还在

　　后来你不来，我不泣

　　后来你不来，我已然忘记

　　后来你不来，竟是最好的开始

　　……

　　我说，怎么办？还没有结婚我就有些倦怠了

　　晴朗说，啊，那怎么办？

　　我说你得哄我呀！

　　你哄我，我就开心了

　　告诉你喔，你哄哄我，现在就为你生儿育女！

　　呵呵……

　　……

　　愿你找到一个人

　　陪你和星星说话

　　愿你遇见一个人

　　一句话，随你打马天涯

　　愿你碰上一个人

　　没有无奈与挣扎

　　别人纷纷扰扰

　　你们一辈子佳话

　　……

　　你说你会来

　　所以我等

　　你说天涯海角你都在

　　所以我痴

　　你说天长地久爱无期

　　所以我执

　　其实我也有怕

　　我怕你娶她人为妻，我怨

　　我怕青春留不住，我恨

　　我怕情深不寿，我痛

　　我怕桃花谢了，我悔

　　……

　　我现在画画，一画就几个小时，心情特别宁静。突然想起，我已经十年不曾这样了，原来这十几年我的心不曾静过……

　　我喜欢晴朗身上那份自信，不管条件和现实如何，他都敢追求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将就、不妥协。同学们都打赌，我如此漂亮的一个人不会接受才华和相貌皆平平无奇的苗族小伙。我第一次看到自信、平凡而不浮夸的人……

　　我问晴朗，我脾气这么坏，有没有想过离开我，找一个更好的，晴朗说没有，我说别逗了，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自己。晴朗说就此别过他舍不得！我问为什么？他说喜欢会有更喜欢的来替代，爱那就没法了，非你不可……

　　现在才我明白，爱情不是货架上的百货、橱窗里的衣服、小摊上的水果，看上就可以带走……爱情是一起成长呀！爱情不是现货，它是两个人成长的点点滴滴……18岁，20岁，30岁，我们都需要成长……

　　婚姻、爱情和人，我希望他们是相等的，如何不等也不是爱情和婚姻的错……世界上所有关于人的矛盾都发源于我们为自己考虑得太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