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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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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就坐在王座上，此情此景，和上一世如此相似，我被菲利放下，我看着克劳德，没有向他行礼。
克劳德似乎也不在意我的失礼，安静地打量着我。
这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手心出汗，审判呢？再一次宣告我的死刑吧，反正这一次我不会乖乖等着你看破真相后赦免我。我会趁机杀了守卫，跑出皇宫永远不再回来。
我将双手背到身后，“爸爸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克劳德终于开口，“昨天那个魔法还能放出来吗？”
什么魔法？那难道不是我的幻觉吗？我摇摇头，“我不知道爸爸在说什么。”
“是吗？”克劳德慢慢站起来，“昨天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我和你有仇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乖？”
“乖”这个词能从克劳德嘴里蹦出来，本身就相当怪异，而且我们确实有仇，杀身之仇。
我身后菲利骑士不知为何后退了一步，冰霜渐渐爬满整个房间，覆盖了所有的罗马柱，人呼出的气化作白雾，我的体温从重生开始就一直偏低，所以感觉不到温度的骤降。
克劳德一步步走向我，我想要后退，可是菲利挡在我身后。
我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紧盯着克劳德，当他的手要抬起的时候，我怕他要打我，下意识把手臂举过头顶格挡。
克劳德：“胆子这么小，昨天怎么像小狗一样咬着我的手不放。”
我抬头看向他，忽然注意到克劳德的左手虎口上有一圈结痂的伤口，“因为我以为爸爸要打我，我害怕。”说着我勉强挤出两滴眼泪，故作可怜兮兮的姿态。
克劳德冷冰冰地看着我，我早就习惯他这样的眼神，在对我的态度上，他从未改变。我们是父女，我们冷漠而疏离。
我用眼角余光寻找能逃走的出口，这才发现除了我和克劳德站立的地方，整个房间已经被霜雪覆盖，还有越演愈烈的趋势，身后菲利骑士捂嘴打了几个喷嚏。
我稍微往后退了几步，我脚落下的地方，冰霜都会退散，露出地面原本的模样，这真是……奇妙。
“看来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劳德停顿了一下，评价道，“真笨。”
我安安静静站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如果他不想要审判我，那要我干什么呢？他还有新的折磨我的方式吗？
克劳德忽然问我：“你几岁了？”
五岁还是六岁？我摇摇头，坦诚说道：“我不记得了。”
“希娅公主现在应该快五岁了。”身后菲利骑士忽然插话。
“这么小。”克劳德意味不明说了一句。
我也这么想，这么弱小，我出皇宫后该怎么谋生？我看向窗外，可是远方的景色被层层绿林遮挡，我还有未来吗？这一次我能活过16岁吗？
我仰头说道：“爸爸，我可以离开皇宫吗？”其实我并不需要他的许可也会离开，但是或许说一声，行事会更加方便，毕竟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我。
克劳德低头看我，在这一房间的冰雪映衬下，他的皮肤苍白接近透明，就如我的一样，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头发、鼻子、肤色……珍妮仅仅是蓝色的眼眸和克劳德很像，可是这份相似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克劳德说：“你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能活的下去吗？”
我点点头，怎么样都比待在这里好，我说：“我还想把莉莲一起带走。”
克劳德沉默了一下，“可以。”
菲利骑士站在一侧欲言又止，但我闻言立马向克劳德行礼告退。
一个人走在冗长的廊道，我的鞋子有点小了，走起路来很磨脚，走到一个石阶上坐下，我脱下鞋子一看，果然大拇指上磨出了血泡。
穿上鞋子，我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这份寂静是我从生到死都在感知的，似乎就藏在我身后的阴影中，总会在无人处伸出手将我抓住，让我觉得内心无比空寂。
我默默感受风拂过我的脸颊，等到有人靠近才睁开眼睛。
是菲利骑士。
菲利骑士在我面前单膝下跪，神情严肃说道：“希娅公主，我很抱歉我不得不这样说，但是你刚刚做了一个极度错误的决定。”
我知道这些人会怎么想我，觉得我愚不可及，但我干的蠢事可多了去了，克劳德可能觉得我的出生我的呼吸都是错误的。那又怎么样呢？
我故作轻松地和菲利骑士说：“我不喜欢皇宫，除了莉莲这里没有人看得起我，我很高兴我可以离开。”我站了起来，感觉休息好了，要接着走回红宝石宫，“你也别叫我公主，既然陛下都说我能离开，那就意味着我不再是公主了，我只是希娅。”
菲利沉声道：“等到出去，您就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比皇宫危险很多，公主，您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我什么都不懂，所以蠢，所以死的早，但有人愿意发善心教教我吗？好像在我死的时候，除了莉莲会为我奔走，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吧？你呢，菲利骑士？你那时候又在干什么？守着人见人爱的珍妮公主吗？
那些人指控我给珍妮下毒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我求情，我在牢房里关了四天四夜，一口水一个面包都没有，这世上除了莉莲，有谁会为了我的痛苦掉下一滴眼泪吗？
我的名字意思是永恒与不朽，如此讽刺，我的命运飘零若落在别人肩头的尘埃，轻轻一掸，就支离破碎。
面对菲利骑士，我只是轻声说道：“您能护送我会红宝石宫吗？然后告诉莉莲，陛下让我们离开皇宫。”
菲利骑士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如果那是您的愿望，我会遵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