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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犬犬犬犬 ...

  •   蒋杰下意识地咬紧了牙,蒋杰从小到大都能看到些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缓了一下呼吸,声音细微发颤地说道:“蕾蕾,咱们回去吧,坐了一天车了,我累了。”

      黑暗里,柳蕾蕾也没看出自家老公的脸色不太正常,柳蕾蕾说道:“好呗。”

      蒋杰和柳蕾蕾往会走,正巧在民宿门口碰到敖綦和余理,敖綦背着双肩包,狗在缝缝边边探头探脑,奶狗吸了吸鼻子,一点点淡淡的泥土味道冲进他的鼻子里。

      敖綦注意到了蒋杰的脸色,蒋杰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魂不守舍,单手搂着柳蕾蕾,楼的有点紧,敖綦冲着蒋杰点点头,随口问道:“寨子风光挺不错的,遇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蒋杰下意识地说道。

      柳蕾蕾疑惑地瞧了蒋杰一眼,说道:“我们又去了停车场,”柳蕾蕾说道:“那棵大榕树树枝上系了好多红带子,看起来很漂亮,我和蒋老师打算许愿来着。”

      “那明天我和敖老师也去看看。”余理说道。

      “别去!”蒋杰立即说道,他声音低了几分,飞快找到借口:“我是说,那里是停车场,车来车往不太安全,就不要去看了。”蒋杰拽了拽柳蕾蕾的手,说道:“那余老师、敖老师,我们先上去了,等会查寝见。”

      说着,蒋杰快步往民宿里走去,似乎只有大堂里灿烂的灯光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敖綦瞧着蒋杰的背影,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

      余理和敖綦醒的时候,狗睡在自己的狗窝里四仰八叉的,凑近了还能听见细细弱弱的呼噜声,敖綦托着狗肚子把狗放进了双肩包里,狗都被放进包里了,还是四脚朝天睡得鼾熟。

      用来装单反的包到底是用来装狗了,单反被敖綦挂在脖子上。俩人下去吃饭的时候学生已经吃完了,孩子们倒是挺自觉,吃完了饭拿着画具就三两成群地开始逛寨子。

      小夫妻不见影子,余理也只是猜他们昨晚腻歪晚了,没起来。

      余理一手手提着个速写本,一手提着个折叠凳子,衣服口袋里装了一根自动铅笔和一根针管笔外加一块橡皮,问道:“咱们去哪?”

      敖綦指了指方向,说道:“我听着水声了,寨子边应该有小溪,那边风景应该不错。”清晨的阳光灿烂而炽热,九月云南的早晨还是有些燥热的,两人沿着村落的小径悠闲地闻着水声往小河边走去。

      青石板被阳光晒得发白,隔着鞋子都能感受到石板的燥热,绕过吊脚楼的墙角,潺潺的流水声涌入耳中,一阵清爽的水汽扑面而来,一条清澈见底小溪蜿蜒曲折地穿过村后的林地。清新的水汽从小溪里飞溅而起,水边的温度要比村庄里凉爽许多。

      很漂亮的一处小景。

      敖綦看了眼余理不太想挪窝的姿势,咸鱼模样的余理摆好了凳子,敖綦扯了扯双肩包的背带,此时,敖綦感觉包里的狗动了动,余理抬起头,一个拳头大的狗头从背包拉链的缝缝里探了出来,“呜汪”——早啊!

      “早。”敖綦应道。

      “早啊,小犬儿。”

      这时,寨子的方向传来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小狗头麻溜地缩了回去。

      敖綦和余理回头看去,四个学生打打闹闹朝着小溪的方向走了过来,四个学生他们还都认识,四个班的班长——小男生小女生都是那种认真学习的孩子,手绘能力都不错。

      杜友安穿着牛仔长裤和短袖,小姑娘背着个黑色的小书包,脸上带着的笑连遮脸的大黑墨镜都挡不住,司马蕾搂着杜友安的手臂,娇小的小姑娘“哈哈哈”的声音能震落树上的叶子,司马蕾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小裙子是不规则裁剪的设计,看着很酷。

      两个男生好像一副很沉稳的样子,但隔着老远敖綦就看得清楚,程子辰的视线落在杜友安身上,赵智宇的视线黏在司马蕾背上,两个男生眼睛发光嘴角勾着。

      杜友安看见了两个老师,手肘捅了捅嘴巴“噼噼啪啪”的司马蕾,四个崽子凑到敖綦和余理的跟前,乖乖巧巧地叫了声“敖老师,余老师。”杜友安打着招呼,却把穿着凉鞋的脚泡进冰凉的水里。

      “你们好,”余理打了声招呼,敖綦点头以作回应,余理说道:“出来画画啊。”敖綦的视线在程子辰的身上停留了三秒,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杜友安转了下身子展示了一下自己小黑包,说道:“嗯啊,”小姑娘笑嘻嘻的,咋咋呼呼地说道:“余老师刚走这么点就不挪窝了?”

      “那可不,”敖綦笑着说道:“你余老师年纪大了。”

      余理啐了一口,嘴里说道:“你们玩去吧,别跟两个老年人啰嗦,”四个崽儿笑成一团,余理说了句:“注意安全啊。”四个崽儿乖巧地点头,又蹦蹦跳跳地往远处走去。

      小姑娘们吭吭唧唧地笑着“余老师、敖老师那么帅,”杜友安笑得话都说不清:“却总喜欢自黑。”

      敖綦把背包放了下来,狗头又从拉链缝缝里探了出来,敖綦对着狗说:“我要去拍些素材,你要不在这里睡会?”小奶狗舔了舔自己的鼻子,他嗅闻着空气中清新的水汽,感受着山林间浅淡但纯粹的灵气,慢慢地点点头。

      余理坐在折叠登上,双肩包平放在地上,狗头的角度朝着余理,余理撑起速写本,铅笔在纸上简单的勾勒了一下风景的走线,就拿出针管笔开始细致的勾勒起来。狗看了一会,觉得无趣,狗头缩了回去,狗在包里摊平了身子,拉链缝隙里就伸出一个白绒绒的小爪子。

      敖綦边走边拍,他很喜欢这种原生态的风景,阳光穿过枝杈的罅隙变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波光粼粼的溪水上,小树、青草、裹着青苔的石头,无论是远景、近景还是特写,小景配着光线都很唯美。

      此时,四个崽儿沿着小溪往上流走去,杜友安一边走,一边勾着脚尖在水面划过,清凉的水穿过凉鞋和脚趾的缝隙,冰冰凉凉的,程子辰亦步亦趋地跟着杜友安,嘴里逼逼赖赖:“小心点,别滑倒了,诶呀,小心小心!”

      杜友安嫌弃地拍了一下她的男朋友,嘴里说道:“你问清楚了吗,那个废弃的小楼是这个方向吗?”踩在石头上的脚却一滑,程子辰扶住了自家差点劈叉的宝贝,杜友安吐了吐舌头,慢吞吞又假装无事地走回岸上。

      “我跟橙子办事你放心,当然问清楚了,民宿的前台说照着小溪逆流而上,在看到栈道的时候走上去就能看到。”赵智宇抢着说道:“不过安安啊,你跟蕾蕾怎么想着要去这么个废弃的地方画画。我看啊,那个前台吞吞吐吐的,好像不太乐意告诉我们一样。”

      “那肯定是怕我们走丢了,学校和民宿可赔不起,这你都不懂,”司马蕾刚刚目睹了杜友安差点劈叉的悲剧,走得都老实了许多,嘴里说道:“你想想,老木青苔,隐藏在树木草地之间半塌的吊脚楼,一条通幽的小径,你想想一下,是不是有种颓废的美感?”

      “颓废的美感?搞不懂你们女生的想法。”赵智宇吐槽道,司马蕾转过头,瞪圆了眼睛,一脚踩在了满是青苔的石头上,身子一歪手飞起来才保持了平衡,赵智宇赶紧扶住了,嘴里说道:“哎呀,我的姑奶奶呀,看路看路!”

      司马蕾歪在自己男朋友的肩上,搂住人的手臂,这两对就这么腻腻歪歪地溯水而上。

      就像前台描述的一样,小溪边有一板栈道,这里大约是以前的人洗衣服的地方,两个小姑娘窜上了木板栈道,踩上栈道边的石板路,大力地跺了跺脚,凉鞋缝隙里的水被甩了出来,杜友安和司马蕾抛弃了她们的男朋友,手挽手地拾阶而上。

      小径路边的树木茂密,投影下的树荫一点也瞧不见阳光的缝隙,“好凉快呀!”司马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们刚走上林荫路,就觉得一股子凉意卷着一丝风吹了过来。

      “是啊,真舒服!”

      这条路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小径石板上布满青苔,没过鞋子的杂草倔强的从石板的缝隙里挤了出来,石板路有点打滑,四人走得很慢很小心,大约走了一分钟,转过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树,就看见一幢废弃的吊脚楼。

      吊脚楼的四周有一拢围墙,是石头或者泥土砌成的,围墙的缝隙里长着杂草,石头上覆着一层青苔,西南边的一角已经塌了。塌了的围墙却长着一棵长势茂盛的大树,翠绿而茂盛的大树和坍塌的围墙对比,更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此处没有大树的遮拦,灿烂的阳光从天上照射下来,但四个小年轻都没有注意,他们即使站在灿烂又炽热的阳光下,那种爽利的清凉也没有消失不见。

      废弃的吊脚楼有三层,吊脚楼北边的一角已经塌了,腐朽的梁木折成两节,老腐的木头落了一地,院围里有口大磨,一楼的楼下还有一堆也不知放了多久的柴草,比屋楼木头腐朽的还要严重。二楼有一圈绕楼的木栏走廊,半开的木头窗户摇摇欲坠。

      吊脚楼废弃已久,在腐朽发黑的木头之间长着娇小细瘦的小树杂草,深褐偏近浓黑的木块之间绽着细嫩明亮的绿色,而半塌的吊脚楼后就是寨子边茂密的林木。

      “瞧吧,”杜友安走到院门口就没在进前,她搂着自家闺蜜的手,对着程子辰说道:“咱们说的颓废的美感。”老实讲,还有真有几分文艺小青年追求的诗意。

      杜友安左顾右盼,想找块托屁股的平石头,她就听见程子辰说道:“别进去了吧!万一……”

      “我又不憨,亲,”杜友安低着头,截断了自家操心男朋友的滑头,她拍着程子辰的肩膀,说道:“这种危房远观即可,活着它不好吗?”

      “嘿嘿。”程子辰干笑两声,总觉得自己挑战了自家女朋友的智商,小情侣手勾着手,围着吊脚楼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趁屁股的大石头,杜友安“啧”了一声,用脚踢开门口地面的碎石头,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我今天打算画两张画,一张水彩,一张速写,”杜友安说道:“画得快的话,上午一张,下午一张,早画完,嘿嘿,”杜友安靠在自己男朋友肩上,小幅度蹭了蹭,说道:“看……过两天,能有机会溜出去玩不?”

      “好好,好!我也画,我也画!”程子辰哪能不答应——这说明班干部也不全是老实孩子。

      杜友安跟自己啊男朋友腻歪完,一抬头就看见司马蕾和赵智宇早撑起了速写本画了起来,司马蕾转着眼珠,冲着杜友安做了个鬼脸——悄悄地干活,打枪的不要。

      杜友安眉毛跳了跳,气鼓鼓地摘下双肩包,从包里拿出速写本、铅笔盒针管笔,程子辰问道:“你先画速写呀?”杜友安点点头。

      铅笔简单的打出结构,杜友安沉下心,勾勒起房屋的结构来,房屋,梁木,木楔,木窗,树苗,杂草,铅笔灰色线条在纸上勾出此处破损又带着生机的景象,线条打好,杜友安拧开针管笔的盖子反扣在笔屁股上,细而流畅的黑色线条先画结构再刻画细节。

      杜友安坐的角度,她仰着头能看见二楼开着木窗,吊脚楼里一边漆黑,杜友安画到这个部分,简单地就用黑色的斜线交叠地铺了铺,描绘出木窗里的阴影。

      程子辰也打完了铅笔稿,正掏针管笔看了眼杜友安的话,夸奖道:“安安画得真好,这线条、这构图,这细节,我要是敖老师,肯定跟你打九十分。”

      那当然——小姐姐瞥了眼口吐彩虹屁的男朋友,摆摆手——跪安吧。

      四人的进度都差不多,画完收笔擦掉铅笔印,杜友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1点37分了,程子辰偷看自己漂亮的女朋友,一边利索索地擦着铅笔印,司马蕾和赵智宇也开始擦铅笔印了。

      末了,程子辰开了句玩笑:“您看,摆驾回宫?”

      “行吧,”杜友安靠着程子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就是不知道回宫可饭否?”杜友安随手把速写本放在手边,小姑娘撑了个大大的懒腰。

      “那必须的,”程子辰配合地说道:“就是行宫环境简陋,怕是大盘菜,咱们微服私巡就将就一下。”杜友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安,”司马蕾把自己的速写本放在地上,说道:“我看今天是大晴天,天气预报不会下雨,咱们就把东西放这里呗,免得搬来搬去了。”

      “行……”杜友安手撑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站了起来,坐得太久一股子酸麻劲儿从脚底板蔓延起来,杜友安“呜”了一声,手撑住了程子辰的肩膀,嘴里说道:“小辰子扶我。”

      “好嘞。”程子辰站起身,帅气的脸庞扭曲了一下,两个小年轻龇牙咧嘴地跺起脚来,这两对你扶着我我搂着你,僵直着身子往外走。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阵风卷过吊脚楼院前空地的杜友安的速写本,白纸抖了抖,就像是有人掀起了那页纸一样。

      白纸上,那个用针管笔绘制出来的开着的木窗里,交叠的斜线颤抖了一下,扭曲颤抖的动了起来,像是拧动在一起的线团一样,黑色的线条粘成一线,蜿蜒变形成一个布料的边角。

      看起来——

      画里的木窗里就像是有一个人,掩着身子躲在窗框后,一片袖子却从木窗的窗框边露了出来。“……别。”声音太轻,有些像回音,又有些像带着重重乡音的呢喃。

      一阵带着十足寒意的风不知从何而来,半敞着木窗被吹得动了一下,老旧的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咔嚓,咔……”。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吓人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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