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乱云书》凛笙

16、半天阙

　　冲天火光烧红了半边的天，走水声、呼救声、哭喊声交杂在一块，成了藏香殿今夜的旋律。

　　乱云书坐在雪衣堡落满积雪的屋檐上，支着一条腿，身边搁着一壶酒，望着被烧红的半边天，发出一声嗤笑。

　　她瞥了一眼身侧的人，捞起对方一缕青丝，在指尖捻了捻，活像个浪荡子。

　　“过几日就要去往边境了，这几年秦国对韩国虎视眈眈，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大动静。云书，为韩国战死是表哥的荣耀，死在韩国是我的选择，你是自由的飞鸟，没必要来淌这滩浑水。”

　　明珠夫人躺在冰凉的陶瓦上，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子，慢慢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早已做了决定，可我仍是要将我的想法告知于你。”

　　乱云书笑了笑，有些无奈：“你和白亦非都是这样，对于放在心上的人总喜欢将对方推得远远的，恨不能永生不见。”

　　可，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念头都是不一样的。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若无法改变，那便随波逐流。”

　　她总是如此随意，无论是当年与白亦非一同周游列国，还是如今决定共赴黄泉。

　　“可最后，你会死，”明珠夫人伸手挡住眼前的月光，用阴影遮住了眼眸，“你本有无比光明的未来，却为了两个深陷泥沼的过客舍去，这样太不值了。”

　　乱云书摇了摇头：“人的一生，有千百种可能，而我只是选择了其中一条。”

　　“可这条路，断送了你的前途。”

　　“那又如何，我并不后悔，不论是遇见白亦非和你，还是决定舍弃那千百种没有你们的可能。”

　　“人的一生，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失去本心，我所有的决定都不曾违背我的本心，哪怕有些决定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