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不良日常》蓮沼漠

57、第五十七章

　　（一百二十一）
　　我是小田大智，男性，十四岁，目前寄人篱下中。
　　我以为ODEON TOKYO是24小时网吧或者游戏厅、KTV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一家位于大楼负一层的夜店！
　　刚走到楼梯口我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音浪狂卷而来，心脏被震得砰砰直跳，不由自主便放慢了脚步。
　　灰谷龙胆先一步走下了楼梯，他站在闪烁着五彩霓虹的灯牌下对我招了招手，嘴角露出一丝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像是看穿了我不自觉流露出的怯懦与紧张。
　　……不就是Club吗？！虽说只在电视和漫画中了解过，但……灰谷龙胆能去那我当然也能去！他也没比我大几岁，有什么大不了的！里面又没有吃人的怪物！
　　我飞速扒拉了两下头发，尽量使它们看起来不那么糟糕，随后便装作从容不迫地朝灰谷龙胆走去。
　　结果刚推开厚重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瞎双眼的镭射灯光就将我冲击的手忙脚乱起来。
　　明明入口只是一条狭窄破旧的过道，但里面却别有洞天的开阔。店内正中央是一个不规则造型的舞池，紫与蓝的环形光带使其渲染出一种迷幻又朋克的氛围，不断变化的灯光把斑驳又带着冰冷质感的色块投射在舞池中忘我摆动的人群身上。舞池外则一片旖旎暧昧的昏暗，模糊中勾勒出挤在一起的人影。
　　酒精、香烟、灯光，音符，这些从各个感官不断袭来的刺激将人的脑子搅成了浆糊，陷入无休止的疯狂之中。
　　尽管我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成熟，可这从未见识过的场景还是让我大开眼界，尤其是舞池中央几个火辣大胆的小姐姐……比杂志上都还要好看！
　　正当我看的眼睛都直了，灰谷龙胆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拽到了吧台旁边。
　　“擦擦口水吧，色小鬼。”他挑了挑眉。
　　我赶紧摸了摸嘴巴，发现什么都没有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又耍了我，脸颊一下子就涨红了，虽然有点做贼心虚，但还是嘴硬地否认：“你才是小鬼！你才色！”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超短裙的美女姐姐就冲进了灰谷龙胆怀里，抱着他的脑袋一阵乱亲。
　　“小龙胆！！！好久没见~~还以为你去新场子了呢~~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见到兰酱？难道说……你又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被哥哥赶出来啦？”
　　“葵姐！我今天是来临时顶岗的！”灰谷龙胆手脚并用的想从美女姐姐的怀抱里挣脱，脸颊和脑门上的鲜红唇印让他看起来很好笑。
　　“哇~难得你今天有兴致演出呢~”美女姐姐揉乱了灰谷龙胆的发型，随后才发现我似的，夸张的假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着：“……这个小家伙是？”
　　“啊，是被丢到我家门口没人要的狗……”
　　灰谷龙胆一边嫌弃地擦着脸上的唇印一边说道，在抬眼见我咬牙切齿瞪着他后，又笑嘻嘻地改口：“……是新来的佣人罢了。”
　　我送了他一个白眼，并摩拳擦掌的开始计划怎么趁灰谷兰不在和他再狠狠打一架。
　　美女姐姐看了看灰谷龙胆，又看了看我，有着亮闪闪指甲的手冷不丁地捧起我的下巴：“没有人要啊……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呢，这么小就要出来工作~~灰谷家的那两个小子除了脸，其他都一团糟呢~性格也恶劣到不行，跟着他们会坏掉的哟~不如跳槽到姐姐这里来吧？姐姐这什么都有，工作也非常轻松，保证让你不出三年就成为这里最棒的……”
　　“葵姐你瞎说什么！”没等美女姐姐说完，灰谷龙胆便皱着眉挡在我前面，冷冷地说道：“这家伙什么都不会脾气还大，当个保洁都不够格。”
　　“小龙胆以为我要说什么啊这么紧张~~”美女姐姐眨了眨眼，露出小恶魔般阴谋得逞的笑容揶揄道：“不会是在担心家里的小佣人跟人家跑了吧？啧啧~这样看来也并不是没人要嘛~”
　　“……谁担心这个！只是……不好和大哥交代而已！她想去哪儿去哪谁管啊！”灰谷龙胆被摆了一道，脸色臭了许多，赌气坐在吧台边上谁都不搭理。
　　美女姐姐也没有跟他计较，反而和我聊起了天，还让吧台的调酒师给我调了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最后甚至还给了我一个热情似火的脸颊吻才离开。
　　抱着果汁，我沉浸在美女姐姐香喷喷的吻中不可自拔，尤其是想到她还轻而易举让不可一世的灰谷龙胆吃了瘪，就忍不住想笑。
　　话说灰谷龙胆是有在这儿打工吗？感觉这里的人好像对他都很熟悉，走过来一路上被不少人打了招呼，而且门口本想阻拦我进入的安保人员在看见他后也客客气气放了行。
　　原来因为是……同事啊。
　　不过未成年能在Club打工吗？身为不良少年能干什么方面的工作啊？打手？那我可不可也来这儿当打手啊？这样不就可以赚到钱了？！
　　想到这儿，我戳了戳灰谷龙胆的腰，满怀期待地问道：“什么是顶岗？你在这里工作吗？”
　　灰谷龙胆斜眼看过来，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下巴因为傲慢的态度仰高了许多。
　　“工作？哼，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只不过是无聊的消遣罢了。”他说着，还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其实很中二的姿势：“我可是夜场的soul！！”
　　……临时的那种？
　　见我毫无兴趣地转头继续喝起了果汁，灰谷龙胆很是不悦地硬把我的脑袋掰到了正对着舞台中央的地方。
　　“坐这儿好好看我怎么让那群家伙们疯狂起来吧！”说罢便气势十足地离开了。
　　……并不是很想看。
　　这个位置离热舞的漂亮小姐姐们很远，全被路人挡住了，而且不远处就是巨型音响，音乐声非常吵，倒是舞台中央被打了光的DJ台从这里看一清二楚……等等。
　　想到灰谷家也有一套差不多的设备……灰谷龙胆该不会一会儿要现场打碟吧？
　　……更不感兴趣了。
　　喝下最后一口果汁，我眼巴巴望向吧台内笑容温和的调酒师。
　　“请问……有吃的东西嘛？什么都行，要大份，记灰谷龙胆账上。”
　　（一百二十二）
　　正认真吃着调酒师提供的薯条，有人坐在了我左侧的高脚凳上。
　　我本能的向右移了移为对方腾出位置，没想到那人竟然跟着凑了过来。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是一个染着醒目红发，嘴唇上还戴着好几个唇钉的家伙，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拉过盛放薯条的碟子想要换个位置，没想到对方竟然把手按在了我的薯条上，手指都戳在了番茄酱里。
　　……啧！这让我还怎么吃？！
　　我烦躁地看向那家伙，脑子里已经全是对方来找事打起来，我这边的胜算有多少。
　　就如同灰谷龙胆说的，自从离家出走后我的脾气变差了许多，动不动就想着和对方干架，忍耐力极低，像是有数不清的怒火想要发泄。
　　虽然知道太过鲁莽会吃亏，可我控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只能尽量避免与外人过多的接触，减少矛盾的发生。
　　但……为什么总有不长眼的家伙会凑过来？！
　　对方见我脸色变差竟然一点也不慌，反而笑了起来：“嘿，一个人坐在这儿很无聊吧~~我是灰谷龙胆的朋友，刚见你和他一起进来的，是第一次来这儿玩吗？”
　　……出现了！传说中的社牛！搭讪话术好老套！！
　　我不想回答陌生人的问题，便心不在焉的将目光投向远处卿卿我我的一对小情侣身上。
　　然而唇钉男/根本不在意我冷漠的态度，自顾自聊了起来，还吃起我剩下的薯条。
　　“龙胆那家伙之前总是隔三差五就来这儿通宵玩呢~”
　　“兰有时也会来，不过相比喝酒，他更喜欢去隔间小赌两把~”
　　“最近灰谷兄弟俩都不怎么出现，害得店里的妹子都少了不少呢~~”
　　唇钉男絮叨着，几下就把薯条全吃了，他舔了舔指尖上沾染的番茄酱，我发现他的舌头上也打了一颗闪亮的舌钉。
　　舌头上开洞的话……吃东西会漏嘛？我托着下巴想。会不会总是咬到呢？
　　正当我走神儿之际，唇钉男不知何时将一杯蓝色的饮料推到了我面前，语气略带讨好地说：“抱歉，不小心吃光了你的薯条……我请你喝饮料赔罪怎么样？这个很棒呢~”
　　说完还对我眨了眨眼
　　我内心一个大无语，甚至想扭头就走。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跑过来莫名其妙对我大献殷勤的……就因为我是和灰谷龙胆一起进来的吗？灰谷兄弟的面子这么大？而且正常人都不会喝陌生人送的东西吧？尤其是他这样浑身上下都让人说不清楚厌恶的……
　　见我不搭理他，那家伙也不恼，反而依旧嬉皮笑脸地纠缠我：“放心，虽然你从进店就一副毫无防备的可爱样子，但我是不会对熟人的女人出手的~”
　　……毫无防备？哈？女人？哈？？
　　刚还在感慨灰谷龙胆的朋友是不是和他一样脑子有毛病的我恍然大悟。
　　总算明白这种让人感到强烈不适和厌恶的违和感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貌似……可能……是想泡我？
　　我震惊到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不可否认，在身体发生异变后，我的确是……有一点点点像女孩子，尤其是被某个无良奸商剪了奇怪的发型后。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而且我现在还穿着灰谷龙胆的旧衣服诶！宽大到袖口和裤腿都要扁起来好几层的那种！脚上还套着老土的男士拖鞋！就算店内灯光昏暗再加上酒喝多了脑袋不清醒，也不至于把我当成目标吧？……我恨不得立刻就掏出大宝贝让这不长眼的家伙见识一下我到底是男是女。
　　可我现在有大宝贝吗？
　　没有。
　　所以我提出了另外一种可以证实我男子汉气概的方法。
　　“走。”我阴沉着脸对唇钉男说道：“跟我去外面一趟。”
　　唇钉男一愣，不可思议地回道：“……出去？现在……吗？”
　　“不敢去？”我挑衅道。
　　那家伙眼神闪烁不定，最终舔了舔嘴唇站了起来：“……我知道有一个没人会打扰的地方呢……”
　　……很好，看我一会儿不把你揍到跪在地上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