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不良日常》蓮沼漠

51、第五十一章

　　（一百零六）
　　火势很快就被彻底扑灭了。
　　由于报警及时，加上正值圣诞节附近警备充足，这次火灾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在场人员除了有几个因为逃离时过于慌乱摔倒蹭破了皮，奇迹般没有任何人因为火灾受伤。
　　呃……柴大寿除外。
　　他因为赤着上身，手臂和背部都被火燎伤了，再加上失火前的混战中又被刀捅又被抓又被咬的，所以看起来还蛮惨烈。
　　护士小姐姐一边为他包扎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肩膀上有这么深两排牙印这不是火灾吗……在他旁边做检查的我顿时有点莫名心虚。
　　想到这家伙是个家暴弟弟妹妹的人渣，还差点掐死我，我就觉得他活该，但是他又在危急关头救下了我……心情瞬间很复杂。
　　之后我们全都被警察带去了警局问话。
　　刚苏醒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可可面不改色地在警察面前扯谎，说我们一群人只是单纯的集体在教堂做礼拜，并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而且教堂里的神职者也可以作证，带队的柴大寿的确是一名每周都会去听讲道的无比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每年圣诞节这个时间来教堂祷告也是多年的习惯。
　　显然，警察并不相信不良集体出现只是为了向神忏悔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原因，但年迈又慈祥的神父力保，发誓说我们都是些迷途知返的可怜小羔羊们，是一群好孩子，警察也无话可说。再加上有负责组织教堂活动的工作人员出面承认，是他们在白天的活动结束后，忘记了熄灭讲义桌上点燃的烛台便先行离开，搞成这样的一场闹剧竟然被草草认定为了“意外火灾”，众人也都摇身变成了不知情的倒霉“受害者”。
　　尽管如此，警察还是不辞辛苦的连夜通知了所有人的监护人或者学校老师前来提人。
　　由于老妈现在在外地旅行，所以前来提我的是阿柊。
　　阿柊开车把我送回了家，在我去卫生间换下灰头土脸的衣服后，还为我煮了一碗面。
　　只不过阿柊煮的面……只能说是熟的。
　　想到他平时表现的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能把水烧开已经很了不得，我也没好意思吐槽什么，但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阿柊见我没有胃口便将面端回了厨房，随后他找来一把剪刀，试着帮我修剪起因为烧焦而卷曲的头发。
　　“阿柊，其实……是因为我教堂才会起火的。”沉默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说道；“是我拽掉了帷幔撞倒了烛台……”
　　“教堂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疏忽，没有将烛火熄灭，还放在堆叠着易燃布料的危险地方，会发生火灾并不意外。”阿柊认真的用手指一缕缕卷起我的头发，口吻轻松地说道。
　　“……可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啊。”我垂下头：“如果有人因为火灾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简直无法想象。”
　　阿柊没有再替我辩解什么，我抿了抿嘴又沮丧又自责。
　　“我之前一直希望能变得强大，希望同伴可以依赖我。可我现在突然发现……似乎是因为我，才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危险与麻烦。”我趴在桌子上，把脸深埋在了臂弯中。
　　“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的人生是不是……会更加安全顺利一点呢？”
　　（一百零七）
　　我是小田大智，男性，十四岁，独居，目前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教堂失火事件不出所料传到了学校那里。
　　明明正值寒假，我还是接到老师的电话让我去学校一趟。
　　一进校长室，我看到已经站在里面的松野千冬，又看到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的年级长，教导主任以及校长后，就知道恐怕要被狠批一顿了。
　　事情果然总会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教导主任毫不留情地说了很多难听话，阴阳怪气了好几次单亲家庭无法好好教育孩子什么的。
　　松野千冬几次露出不爽的神情想要爆发，都被我偷偷抓着手臂按下了回去。
　　卑微端正的认错态度让训斥了一个小时的教导主任心满意足，他趾高气昂的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短哼，然后斜眼看向我。
　　“小田同学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料到还会被点名检讨，我立马背诵起刚刚在心中打好草稿的检查。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明白了学校以及老师的一片苦心，希望学校可以……”
　　“不是这个！”教导主任不耐烦地挥着手，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是被不良学生威胁着才参与的吗？”
　　……诶？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教导主任。
　　“校方之前接到举报，说曾看到你被不良人士威胁，这次会被牵扯到如此荒唐的事情里，是不是因为你正在被学校里的某些人霸凌威胁？”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框，严肃地说：“别害怕！老师知道你是好孩子，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年级前几，从不惹事生非，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一定是迫不得已！如果有人霸凌你的话就大胆说出来，校方和老师都会保护你的。”
　　我脑子有点懵，完全想不明白教导主任说这话的意思。
　　从去年我就一直跟在场地圭介和松野千冬身后，可能看起来和他们有点格格不入，刚开始的确总有人指指点点，但场地哥他们在学校表现的都挺好，没被抓到过严重违反校规，所以老师们一直持放任态度，怎么今天突然说起什么“霸凌”“胁迫”？
　　“竹下老师，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是朋友。”我整合了一下语言，想要将这件事解释清楚：“而且教堂失火事件归根到底是我撞翻烛台引起的，松野同学反而是被我牵连进去，场地同学更是根本没有在场，完全不存在胁迫霸凌的行为。”
　　教导主任眉头皱地都挤出了川字，他看了看松野千冬，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小田同学，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表现也很优秀，今年筑波高中的入学推荐名额我们学校仅有三名，之前你的班主任一直极力推荐你，校方讨论后也很认同这项提议。但是，在濒临升学之际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必然会在档案里留下记录。这样不光彩的事别说筑波高中，就连报考其他普通学校都可能会受到影响，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你觉得这件事真的值得搭上你的人生和未来吗？”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
　　当然不是因为得知教堂事件会影响升学什么的，我惊讶的是学校竟然考虑过把筑波高中的推荐名额给我？！
　　要知道筑波高中可是全国排的上名次的超级名校，能去那里上学基本半只脚都踏进东大了……不过我从没想过去那里读书，毕竟筑波高中离家很远，私立高中的费用也很惊人，况且我早就答应要和场地哥他们上同一所学校。
　　原来班主任对我的期望值这么大吗？他总是苦口婆心找我谈话，劝我在学习上多用点心，多交朋友之类的。我以为只是对班级不合群学生的例行关怀，没想到老师如此重视我！
　　……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摇摇头，正准备开口，教室的门突然就被踹开了。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场地圭介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因为是假期，他没有扎起长长的头发，穿皮质的外套，脖子和手上都带着朋克风的饰品，看起来非常的……叛逆和惹眼。
　　还没等教导主任开口训斥，场地哥便朝我走来，冷不丁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身子一歪跪倒在地上，可由于太过震惊，我甚至都没感受到痛。
　　……诶？
　　“磨磨唧唧罗里吧嗦的，小田，你可真有胆子向老师打小报告啊？”场地哥开口说道。
　　……哈？
　　我震惊地瞪着气焰嚣张的场地圭介，完全不知道他在演哪出。
　　“场地圭介！”教导主任勃然大怒，扶起我后便将我护在身后：“在老师面前公然欺凌同学！你这样的家伙就应该被开除！”
　　“……你以为我想要上这破学校吗？”场地圭介挑挑眉不屑地说道：“平日里遇到事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是在上级面前挺耀武扬威的啊~”
　　教导主任脸都气红了，手指颤抖着指着场地说道；“你你你……侮辱老师！就这样还想上高中？我会好好把你的‘在校表现’写入档案！你就不该出现在学校影响其他学生！”
　　“切，我才不稀罕升学！”场地圭介咧了咧嘴，露出尖利的虎牙：“高中有什么好上的！里面全是垃圾老师和垃圾学生。”
　　“你这家伙！！”
　　听完这话，我恍然大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动背锅侠？
　　场地哥是想让老师们认为我真的是被威胁霸凌才和不良们混在一起？
　　我震惊到合不拢嘴，上前不由自主给了场地哥一拳。
　　场地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立刻火冒三丈地扯起我的衣领：“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我心里也非常生气，几乎吼了出来：“我才将通宵整理好的一年级课堂笔记送到你家！”
　　“……啊？”
　　“二年级的我也马上就整理好了！”
　　“……”
　　“凉子阿姨如果知道你辜负我的心意一定会揍飞你的！”我气鼓鼓说道：“她得知你准备升学时非常高兴！一直拉着我说你的事，希望你可以继续读书，享受高中生活不要留遗憾……场地哥。”
　　我盯着场地圭介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你还想让凉子阿姨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