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琐碎爱意的短篇集》陆秋寻

4、如果在十八

　　如果在十八，我没能送你花，那到二十八，我请你喝酒吧。老男人x青年人。陆只和郁杭的过去几年。

　　陆只认识郁杭的时候才17，还是高二年级最潇洒英俊的小帅哥之一，虽然这个称谓是他自己封的。那时候郁杭已经25了，郁杭姐姐郁容在学校门口盘了个小店面，平时卖卖奶茶算搞副业了，有时候忙不过来，就逮住刚好在家休息的郁杭来帮忙。

　　郁杭长得还行，会穿，个儿也高，围着围裙专心做一杯奶茶的样子是真的好看，没过几天陆只他们学校就传出郁杭在和一个艺术生谈恋爱的消息来了。那段时间容姐不在店里，看朋友圈和男朋友旅游去了。郁杭不怎么和他们瞎聊，谣言都快传成真相的时候，好几个艺术生还被教导主任约谈了。最后还是郁杭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经常买奶茶的顾客都会加他们两姐弟的微信，有人拿着郁杭朋友圈的截图四处疯传，图里无他，除了纪念偶像，只有一句同性恋挂在最上面。

　　那阵子陆只忙着参加一个比赛，等他也慢悠悠加上郁杭微信的时候，距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星期了。精力旺盛的青少年大多擅忘，不出一周就没人再提这些八卦，陆只会认识郁杭只是因为，他在店里点了一杯青梅薄荷沙冰，郁杭对着配件表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给陆只递了一杯插着玫红色吸管的饮品。

　　帅小伙陆只表示，那杯沙冰是他耍帅生涯里最大的败笔。没关系没关系，这可是九块人民币啊！金钱来之不易，且用且珍惜！因为最近沉迷游戏而濒临破产的小陆可擅长自我麻痹了。

　　然后遇见了一个同学:“艹哈哈哈哈哈只哥你这审美，什么鬼哈哈哈哈哈！”

　　去你妈的，老子要控诉那个审美为负的傻蛋！！！陆只躲着监控，飞快地拍了一张沙冰的美照发给容姐。

　　「姐！！！啥时候回来啊！！！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会是郁杭弄的吧！」

　　「难不成呢！本陆大仙审美可没问题！！！要疯了我！！！天知道我怎么端着这杯东西招摇过市的，今天保安都不爱我了呜呜呜。」

　　「行了行了，姐帮你控诉他啊，再有几周就回来了。」

　　「不要沙冰了，再热我也不要沙冰了。」

　　隔天陆只又去买奶茶，纠结半晌点了一杯奥利奥奶茶，付完钱拿到手，才转过身，啪叽，没拿稳掉地上了，那叫一个惨烈啊。但陆哥不是那种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陆哥，淡定的掏出手机拍照，借用店铺的扫帚把现场打扫干净，转头一脸平静的对郁杭说：“您好，再来一杯奥利奥奶茶，加冰全糖谢谢。八块钱我知道的。”

　　如果陆哥耳朵没红的话那更好了。

　　郁杭也是没见过这场面，憋着笑给陆只做完奶茶，然后把手机递出去，“加个微信吗？下次吐槽直接找我，别通过容姐了。”

　　无可无不可的事，陆只点开微信戳了几下。然后才去扫郁杭手机上的二维码，“大哥，这是收款码。”

　　“……这次对了。”

　　意外的，陆只和郁杭很聊得来。郁杭最熟练的奶茶是陆只常点的奥利奥奶茶，后来陆只又投诉过他，因为陆只想往里加奶盖，郁杭不会，强行找借口不肯给加；也因为陆只想喝冰的，但南方多暴雨，晚上冷得很郁杭给他做了一杯热的。容姐和男朋友回来了，店里人手够用郁杭也没走。两个人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可以聊，陆只连午觉都不睡了。

　　告白是郁杭先开口的，那时候陆只在考试，收到消息悄摸拿出来看一眼，顿时没了面对完形填空的意思，卷子都扔给同桌叶悄悄。两个人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可讲，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可惜，17.8岁的寡王陆大仙没能成功脱单。

　　“走走走，去吃烧烤去，今天陆哥请客，不许溜啊！”

　　“陆哥可以的！”

　　陆只带着几个玩伴兄弟去了自家相熟的农家乐，露天烧烤，过了湖有篮球场，会水的脱了衣服下湖凉快去。

　　“你不最近和那什么郁杭打得火热嘛，怎么不带来玩儿？”

　　“别提了别提了，那狗东西说什么，想来想去，怕耽误我，你陆哥成功脱单就一分钟，啪，没了。”

　　“我去，这不渣男吗？不过你也要去封闭了是吧？”

　　“还是悄悄关心我唉，是哩，只有十来天了。”

　　“你也渣，要是真谈了岂不是十来天就把人抛下一年？先学呗，出来了再把人扣下。”

　　“知我者，美悄也！”

　　“臭贫。”

　　陆只成绩好，是个文科艺术生，虽然就读在文科实验班，但是要走文学的路子的。按照既定的想法，再有个十来天他就得去隔壁市里封闭学习一年了，痛苦的高三一年。等他考完了，再回去找郁杭。

　　再见的时候，郁杭二十九，陆只二十一。他们是在北方见的面，陆只求学的城市。高三时候苦的很，为了给自己找点念想，陆只托朋友给买了个手环，那阵子特别流行，是个玫瑰金的，内测刻了郁杭的名字，后面跟着三个字，狗东西。

　　容姐的奶茶店还在开，生意一如既往地好，只郁杭出去工作了，郁杭自己有个小工作室，陆只找容姐问了几次，可郁杭工作不稳定正四处的跑着。找不到人，两个人只在微信上断断续续的有联系，时不时打个电话，就是见不上面。郁杭忙，但总能第一时间回复陆只的消息。有个晚上陆只突然接到郁杭的视讯，吓得连忙找了耳机出宿舍接听电话，屏幕里没有郁杭的身影，还没等开口就听到男人说，

　　“小朋友，成都下雪了，想让你看看。”

　　他们天南海北的跨年，瞎聊。郁杭辗转在几个南方的城市，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拍照给陆只看看。陆只是个晕车晕机的小可怜，没怎么出去旅过游，隔着屏幕也看过了厦门的海，重庆的山城，长沙不夜天，和郁杭的每一天。

　　见不上面就再等等吧，陆只正年轻，再等等。当初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本来想在南方或是哪个近一点的城市，最后脑子一抽，去了天津。没想到，他们在天津遇见了。郁杭来找他之前，特意蹲了几天的点，为了今天做出一副不期而遇的样子，捧着一束向日葵去抱他。

　　当初他们彻夜聊天的时候，陆只许给郁杭，说面包会来的，爱情会来的，他也会来的。没想到最后是郁杭来找他了。

　　“我请你喝酒吧，郁杭。”

　　陆只还是扣下了郁杭，用那只刻了字的玫瑰金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