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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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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就算知道合红咒，但喝了孟婆汤的他可不知道，所以这个红线只可能是星稀干的。
但是这个红线又是司命亲手剪断的。
合红咒……处子初血……
她脑海里的一个想法使得她越来越震惊。
她好像大概知道了司命用了禁术的原因。
一对师徒在蜀山这个修仙大派行苟且之事，这怕是估计还不止一次。这事儿要是被发现了，师父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徒弟得灰飞烟灭连一魂一魄一点点重生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这就是司命动用禁术的原因。
而能动用禁术，就说明司命的九重天记忆已经恢复了。
那他定然知晓如果他此时去自尽，那他的神劫就一定成功不了了。
红竹不禁感叹也幸好自己在凡人时期没有和叠风行什么逾矩的事儿，更幸亏自己和叠风都是下凡渡劫，凡间犯的什么事儿不会套在神体身上。
而星稀则不同，她本来就是凡人，转世了也依旧是凡人，即使以后渡劫成为上仙，她这依旧是南乌山的人。
就像红竹即使成为了破军星君，也依旧曾是爪哇海族的一员。
而此时星稀的性格也骤然大变，原来小师妹口中的开朗活泼大方又有耐心且爱笑的性格，在此时变得格外冷漠。
女弟子们见到她向她施礼，她也未曾回应。
而当时陈配和她对战的时候，星稀压根就没有耐心让上几招，生怕浪费她时间，这才使得陈配现在还在塌上趴着养伤。
看来这个谜底她算是查出来了。
只是有些细节还未敲定。
例如，司命是怎么强行让自己唤起九重天的记忆。
星稀又为何能够短时间内咒剑合一使得功力瞬间进步神速。
还有就是，司命的凡身理想之远大，脑海里几乎都是匡扶正义，斩妖除魔，却肯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
而司命已经下了禁术，红竹想去探得星稀的记忆都没有法子。
所以她暂时放弃，打算回九重天，先把这事儿禀报给帝君。
东华帝君听完此时，挑了挑眉，“司命在凡间竟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倒也是稀奇。”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儿，东华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只是替司命可惜了一番，“等他下一次渡神劫也不知道是何时了。”
东华起身，去青丘找自家娘子。
红竹提了壶酒去了司命府上。
此时九重天也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司命估计才换完衣服。
今天先不打探情况，就跟司命喝点酒，顺便套点消息。
司命刚换上衣服，就听见红竹的两瓶酒叮叮当当互碰的声音。
他让自己笑了起来，然后接过红竹的酒，“这是西海的酒吧。我大老远就闻见了。”
“对啊，是虾米酒。听闻你渡劫未成，我专门过来看你笑话的。”
司命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她，无奈地笑了，“你可真会戳我心窝。”
红竹安慰道，“哎呀没事儿，多少神仙渡劫未成魂飞魄散的呀，你没事儿还毫发无损，已经不错了。等下几个万年，有机会了你再渡。”
司命有些无奈，“就是辜负了帝君，很多事情我神力不够，还得帝君去做。本来想着这次渡劫成功，帝君还能省点事儿，去和凤九殿下过二人世界的。”
司命一瓶酒下肚，逐渐有了醉意。
都喝醉了嘴巴还挺严的。
看看司命不打算告诉她，或者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一个八卦全书，竟然也有嘴严的时候。
算了，过几个月再说吧。
过几个月估计他那个乖徒儿星稀也寿命尽了，又或者修成了什么散仙。
那个时候什么事都过去了。
没准到时候司命偷偷下凡去见她呢。
时间过着过着，三千多年已经过去了。
因为凡间妖族和修仙门派的对战，死了许多人，这让大家忙的不可开交。再加上红竹身为破军星君，经常练兵，根本没空想起这些。
红竹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因为北海七皇孙下凡历劫的时候用了合红咒与一名蓬莱阁主的女儿强行绑定了姻缘，蓬莱阁主亲自对自己的女儿用灰飞烟灭之刑，这事儿闹得极大。而七皇孙也历劫未成，回了北海被关了禁闭。
当时这个八卦传上来的时候，司命脸色大变。
“这七皇孙是怎么知道这个合红咒的？”司命问了那位正在传八卦的仙娥。
“是他之前在南乌山偷来的，南乌山因为这事儿受了牵连，差点整个南乌山都被蓬莱阁给抢了。如今的南乌山掌门跑去花界请甘荀上仙出面，但甘荀上仙因为强行提前结束闭关，差点走火入魔，现在还在养伤。”
甘荀上仙？
她实在对甘荀上仙这名字陌生的很。
而且她记得所有上仙明明都会上九重天去拜会东华帝君，她都应该会或多或少脸熟才对。
红竹看了一眼司命，好奇的问他，“甘荀上仙是哪位？”
司命想了一下，“好像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个正经修炼的胡萝卜精下凡渡劫后飞升的，但她并未到过九重天，当时我在忙着修命簿，最后还是帝君亲自下凡去见的。我也未曾见过甘荀上仙本人。只知道帝君回来便说了句甘荀上仙会任花界族长，如此说来，应该是算是司花仙君的属下。”
“那南乌山跟甘荀上仙又有什么关系呢？”红竹纳闷。
“三千年前南乌山掌门在仙妖大战的时候战死的，死后四十九道天雷劈来，将一众妖族劈得灰飞烟灭，紧接着南乌山掌门的三魂六魄被渡了金身，飞升为上仙。”仙娥啧啧感叹，“当年我还只有二十岁，在南华山修仙，第一次和她见面还是在蜀山的仙盟大会上，当时她还平平无奇，就是个端茶递水的小孩子，我当时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特别爱笑，笑起来憨憨地，可爱极了。”然后她又叹了口气，“但第二次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当了南乌山长老了，她性格变得极为清冷。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等会儿，蜀山，南乌山……这怎么那么耳熟。
红竹赶紧问道，“这位甘荀上仙在凡间历劫时的名讳是什么呀？”
“星稀。”
红竹瞪大眼睛，扭头看向司命，想要看他是何反应。
但司命像是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字，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她明明记得三千多年前司命在命簿上看见她名字的时候还愣了好久的神。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试探地问司命，“你知道星稀这人吗？”
司命摇头，“我不认识啊，从未听过这名字。”
红竹拉着司命便对仙娥道别赶紧回了府，她再次试探问了句，“你还记得三千多年前，你下凡过吗？”
司命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有些头疼，“三千多年前……我下凡干嘛去了？我有点不记得了。”
红竹觉得完了。
能让司命渡劫的那段记忆抹去的那位，看来只有帝君了。
东华帝君很爽快地承认了。
“司命的那段记忆是我抹掉的。是那个甘荀求的。”
红竹愣住。
东华将水镜拿出来扔给红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仙妖大战。
星稀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灭掉了妖族首领，然后也因为心脉被震碎，死在了沙场。
星稀死之前，望着天，口中还不断地涌出血，但她却笑了。
她回想起当年师父对她说，“斩妖除魔，守护众生乃我的毕生所愿。如果我的结局是死在战场上，那会是我最光荣的一刻。”
只可惜，师父最后的结局是自尽。
飞升上仙的星稀本来是要上九重天的。
但她跪在地上，对九重天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的东华帝君发现她的举动，便亲自下了凡。
东华问她，“你是不愿上九重天？”
“小仙不愿。”
东华皱眉，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知道袁朗是九重天的司命。她是怎么回事。
他用水镜照着星稀，看到了她的记忆。
在袁朗死后的五年里，她日日夜夜跪在佛祖面前，祈求她的师父能够回来，她这五年不吃不喝，差点把自己熬死。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死的那一刻，身穿着天界服饰的神仙，出现在了她面前。
星稀兴奋地从榻上爬起，抱住了司命。
“师父，我总算将你求来了。”
“我不是你求来的。我是来告知你，不要再费尽心思了。”司命冷漠道。
星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师父你说过的，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因为当时我不忍心。我不想看到你哭，所以是诓骗你的。”司命终究还是说了出口，他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无辜。所以我不愿意你出任何事情。你还小，你没有办法去承担。所以我愿意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我是九重天上的司命星君。下凡来渡劫的。只是因为这件事，我渡劫失败，再也没有机会成神了。”他低头看着星稀，想要抬起手抹掉她的眼泪，但还是制止了自己，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我修炼了快二十万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我只要一日在你身边，你会无时无刻回想起当年你和我的日日缠绵。对吗？”
司命没有说话。
星稀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明白了。我不怪你。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我知道的……”
她跪在司命面前，“徒儿最后唤您一声师父，感谢师父十五年的照拂。你我师徒情分到此为止。”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司命没有动。
“我最后唤你一声袁朗，感谢你用性命去维护了我，我是真的爱你，但你不欠我的。所以我明白的。我不愿成为你的梦魇。你我情缘，也到此为止。”
司命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没能狠心，他蹲在她面前，抬起手，将她的眼泪抹掉，然后低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眼里也噙着泪，然后移开，他笑道，“我是没办法成神了，但你还有机会的，也许未来的某天，我还得唤你一声上神。原谅我的自私。还有就是，我也是真的爱你。”
那一刻，司命消失在她的面前。
星稀哭得撕心裂肺。
东华帝君收起水镜，叹了口气，“司命啊司命。凡间的一切何必惩罚现在的自己。”
但他也理解，辛苦了快二十万年，却没能跨过那道嗔痴。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也不愿去责怪星稀，怕自己哪天怨上她，再生执念。倒不如不再见面，放过自己。
说明他还时候未到。
“你的天资极为聪颖，你在花界也不过修炼了三万年便下凡历劫为上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我本想让你入我门下，不出七万年，你可飞升为上神。这个机会，你不想要吗？”
“小仙只想留在花界，但小仙有一请求。”
“什么请求？”
星稀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道，“抹掉司命星君下凡渡劫的记忆。”
东华看了她一眼，“你是知道，抹掉他的记忆，他便可以再有渡神劫的机会是吗？那你知道，你的这个愿望会让你永远再无可能飞升上神，你也愿意？”
“小仙愿意。”
东华叹了口气，“罢了。你且留在花界任花族族长。你的请求，我允了。”
红竹久久不能缓过来神，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但她知道。
毕竟他们当时是师徒。
以师徒的身份相恋，以师徒的身份行夫妻之事。终究有违天伦。
他们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因为有太多的师徒因此灰飞烟灭，连来生都是奢侈。
而他们两个还能完好无损的往前走下去。已经很好了。
说是如此，最后东华没有剥夺甘荀上仙的仙力，在七万年后的某天，她飞升为上神。
而司命星君也成功渡劫成为了司命神君。
二人各司其职。不见，亦不念。
其实红竹知道，星稀依旧会偷偷地打探司命的消息，单纯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如何。
但是她也仅仅只是打探消息，从未去找过他。即使有见面的机会，她也不会去。
她说，“我曾经求佛祖求了五年，那五年是真的太累了。我不愿再求了。如今听到他安好，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