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250》千本雕

46、亲吻

　　窗外的树叶摇晃，鸟叫声跟催魂一样急促，窗帘已经挡不住外面的光，一般这个时候十有八.九要迟到。

　　“阿嚏！”莫衍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床跟着抖动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命差点抽一半走。
　　顶着两眼青黑坐起来，要不是头发剃了，现在肯定炸的满头飞。
　　他抽走洛佑脑袋下的枕头，朝他脸上一顿毒打。

　　睡梦中的洛佑还未觉危险的来临，突然脑袋腾空了一瞬，紧接着脸部被紧绷的棉花制品用力拍打，每次呼吸都会被打断，他觉得再这么下去可能要在床上窒息而亡。

　　“stop！”

　　莫衍闻言停下动作，气呼呼地看着他。

　　回想昨晚的事情，耳尖又染上一层粉红色。
　　十二点就像一个界限，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洛佑似乎得到了允许，约束他的锁链刹那间消失，连带着动作都加快不少。
　　莫衍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最后在他手里缴械。脑子空白一瞬，思绪完全不能连在一起，这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莫衍仰头抬手遮住视线，许久眼睛才慢慢聚焦。

　　洛佑倒是接受地很快，甚至更加精神，搂着莫衍脸埋在颈窝里蹭，被莫大少爷一巴掌打回去。

　　简单的清理后，他们倒在被子里，洛佑在旁边睡得跟猪一样，莫衍气不打一处来念着他是寿星就不跟他计较。可怜的是，这个打开认知的夜晚注定只有他一个人失眠。
　　凌晨三点半，莫衍依旧瞪着个大眼睛和天花板对视，视觉已经完全接受夜晚的光线，书桌、柜子、电灯泡……都看得清清楚楚。
　　洛佑可能是真的高兴，后半夜睡觉也不安稳，搂着他的腰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以前还没觉得某人有多重，现在压半个小时后才知道他们差的不止一点点。
　　他半边身体都麻了，推还推不动。
　　之前他也有压过洛佑，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洛佑都会给他复述一遍他昨晚干的事，他听的最多的就是洛佑把他抱住换姿势，睡着睡着就缩进他怀里。
　　莫衍现在倒是很想把某人换个姿势，不用缩进他怀里，离的越远越好，热死人了。

　　独自失眠真的很痛苦，他侧着身子看身边那张俊脸，越想越气。
　　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某人的下颚线，再点上鼻梁，最后一个措不及防捏住鼻子。
　　洛佑很安详地睡着，看不出半点破绽，就在莫衍以为他是不是不需要呼吸的时候洛佑骤然睁开眼睛，还没睡醒的眼睛里带着疑惑，随后淡定地伸手拿掉鼻梁上的爪子，把莫衍压地更死了。

　　莫衍快要窒息了，瞪大眼睛嘴唇张合，无声的呐喊。
　　妈的，老子快死在这里了，你丫的傻逼这么重，赶紧给老子起开！你有种睡觉有种起来啊啊啊！

　　那真是个痛苦的夜晚，莫衍并不是很想回忆。

　　“妈的。”
　　这是莫衍起床后第一句话，送给洛佑亲切的问候。
　　他声音哑的像破锣，骂完这句就蹦不出下一句了。
　　他掐着嗓子干咳两声，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于是只能用口型：你大爷的！

　　洛佑一起来被打还被骂，人都没清醒过来就傻了，这是一个寿星该有的待遇吗？
　　很显然不是。

　　但是洛佑有没有办法，他起身给莫衍倒水，几杯水下肚喉咙才好受一点。

　　“你丫的，昨晚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不起来，死沉死沉的还压我身上，欺负我失眠对吧。”莫衍搓搓脸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

　　洛佑一脸无辜：“你昨晚睡不着吗？”

　　莫衍：“……”
　　现在杀人还来得及吗？

　　“我以为是我昨天晚上压到你把你弄醒了。”
　　“你压得我直接睡不着了。”
　　“抱歉。”
　　“为什么做完那种事你还能睡得那么香？”

　　莫衍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哪种事情？你是说那个，你自己难道没有弄过吗？”
　　“你现在很欠揍。”

　　洛佑倾身去吻莫衍，莫衍一手撑在床上微微偏头让他亲，洛佑声音很低是刚起床独有的慵懒。
　　“我错了，下次陪你一起失眠。”
　　他又在唇角亲了几下。
　　“不过后面不是把你亲睡了吗，后面也没睡好吗？”

　　说到这莫衍再次被迫回想起昨晚。

　　他确实睡不着，已经无聊到开始数头发丝。
　　他数头发丝，因为剃头了所以是扒这洛佑的头皮数的，途中洛佑几次被弄醒，罕见的没有发脾气。
　　在第四次被弄醒后，洛佑可能发现他是真的睡不着吧，就钳住他的手腕，动身把他压在身下，莫衍可不想再受刺激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那个吻非常凶，舌头侵略着口腔的每一处，牙齿有时相碰，莫衍发出绵软的喘息，唇珠被咬着，牙齿轻轻研磨。
　　腰部塌软下去，两条腿发酸发软，意识开始混沌不清，呼吸已经顺不上来了，骨节分明的手堪堪挂着睡衣的领子。
　　“唔嗯……”
　　亲吻还在继续，嘴边微张在空隙间呼吸，眼眶里泛着生理性的泪水，视线模糊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莫衍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回忆结束。
　　莫衍目光漂移假装什么也没感觉到：“也……就那样吧，没多舒服……”
　　如果不是后面洛佑把他亲累了，他可能真的可以失眠一整晚。
　　洛佑也没揭穿他，打开手机发了几条消息，随后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

　　洛佑把手机拿到莫衍嘴边，哄道：“说几句话。”
　　“干什么？”莫衍嗓子又哑回去了，说出的话自己都没听清是什么。
　　洛佑在屏幕上又敲了几下，然后放下手机捞过莫衍：“继续睡。”
　　“不去上课吗？”
　　“不去了，跟老师请假了，课间操后回去。”
　　“什么理由。”
　　“你感冒了，破锣嗓子挺好用。”
　　“我想杀人……”

　　某人很没良心地笑了，然后搂过他的腰把他往里带，一被子蒙住头，差点没把他憋死。

　　***

　　午休时间教室没什么人，莫衍趴在课桌上补觉，黄豪自一群人在教室一角聊着最近流行的小游戏。

　　洛佑拎着个冰淇淋蛋糕进来，嘴里还含着一块巧克力，几个人看着蛋糕装饰，八卦道：“洛神给谁买的啊！”说完眼神偷偷朝莫衍那瞟，露出十几岁男生独有的贱贱的笑容。

　　“不是我买的，他买来送我的让我自己去拿。”洛佑无奈地笑了。

　　“什么日子啊，送蛋糕？”学委问。

　　黄豪自在一旁自言自语，突然他噢了一声：“今天是洛神你生日啊！我都忘了，祝你生日快乐。”

　　洛佑把蛋糕放在桌上：“谢谢。”

　　余渔鱼觉得生日应该来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展示出最近的卡牌给洛佑看，鉴于有前车之鉴他补充到：“洛神这次随便抽，肯定没事。”

　　洛佑倒是没想那么多，随手抽了一张。
　　在在场的人里挑一个嘴对嘴2秒。

　　“我去，这是什么牌？”黄豪自夺过牌看了一眼，反复比对纳闷道：“我记得我们玩的不是这种牌啊，这是情侣版的真心话大冒险。”

　　余渔鱼推了推眼镜：“妙就妙在这里，洛神抽到就要做到，你在我们中挑一个吧，我不介意把初吻奉献给你。”

　　学委插话道：“人家衍哥和洛神早就亲过了，哪还轮得着你。”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一个微妙的纸就被捅就破了，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其实我挺想见识一下的……”黄豪自紧张地活动手指关节，“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这一切过于微妙，所以洛神你还是选我吧。”余渔鱼毛遂自荐。

　　洛佑摇摇头：“那到不至于，会被殴打。”
　　他走到莫衍桌边，教室里只有他们五个人也没有监控注视，黄豪自三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几个大男生扭抱在一起。

　　莫衍趴着睡觉，恍惚间听到桌子好像被谁敲了两下，声音很是清脆，他挣扎着抬起头对上他对象的笑容。
　　目光注意到他订的冰淇淋蛋糕，刚想张口说话，下巴被某人捏着被迫仰头，尝到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吻。
　　这个吻很短暂，不过比两秒长一点点。
　　他们吻地很安静，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翠叶撒进教室，落在莫衍半阖的眼睫上，投下一片浅浅的灰影。
　　睫毛轻颤，好看的眼眸里晕这琥珀色的流光，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黄豪自三人连呼吸都停滞了，双手捂着嘴巴害怕自己一个激动就喊出来，他小时候跟着他妈在电视剧里看过不少接吻画面，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

　　唯独这一次看得他脸红心跳，却又有种莫名的安适感，好像本该如此。

　　他没有见过身边的哪一对情侣之间像他们这样，他在短短十七年里第一次体会到美好的样子。

　　莫衍被亲得有点懵，今天是他们第几次接吻来着？不记得了。
　　他指了指蛋糕问：“要吃吗？”
　　洛佑点头。
　　莫衍又看向后面那三人：“你们要一起吗？”
　　那三人木头似的点头，然后又摇头，然后又点头。

　　这个蛋糕外形深得莫衍的心，但是味道对几个汉子来说太甜腻了，几个人分了是正确的选择。

　　吃的过程中，平时最闹腾的几个异常安静，莫衍问：“你们今天怎么了？”

　　黄豪自：“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余渔鱼：“我祝你们长长久久。”
　　学委：“我祝你们早生贵子。”
　　等等好像有点哪里不对。

　　莫衍和洛佑对视一眼，默契地举起蛋糕叉：“我祝你们找回脑子。”

作者有话说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