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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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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向婉一个月后,陆寻乔与向婉约好去领证,到在民政局门口,陆寻乔差点想反悔,但转头看见那张与林嘉媛如出一辙的脸时,他又觉得不舍。
除了领证,似乎没有更便捷的能永久把她留在身边的方法。
向婉从她自己的车下来,走过来俯身在他车旁,调笑道:“陆总,怎么还不下车,后悔了?”
“这样吧,再给你三分钟,你要真后悔就算了。”她一脸“就知道你不敢”的笑容。
陆寻乔看着她,不讲话。
向婉走回自己车旁,打算上车等着,那头陆寻乔就下了车,对她摆摆头:“进去吧。”
领证第一天,向婉拿到了那八千万,不过这笔钱只是在她这儿走个过场,转眼就落入了K先生的口袋。
K先生穿一身白色棉麻套装,头发及肩,黑白相间,看着是很仙风道骨的一个人。
约见的地点是酒店内的一间套房,谁也别想摸清他家在哪。这是他的神秘感之一。
向婉将银行卡摆在桌上,脸冰冷得像个女杀手,“八千万,可以扯平了吧?”
他也冷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拿背影对着向婉说:“你的命就值八千万?”
向婉垂下眼帘,低声说:“我的命,在有些人眼里一文不值。”
K先生:“可在我眼里,你是无价之宝啊。”
说得好听。
不过是他敛财的工具罢了。
“你说个数吧,总该有扯平的时候。”
“就那么急着跟我划清界线?”K先生转过身来,微笑看着向婉,没有说出那个数,只说,“你去吧。”
见过K先生的第二天,向婉搬进了陆公馆。
她到的时候,除了陆老太太和陆谨易,其他陆家人都在一楼,像有意在等她。
她那天的穿着风格换了,换成了接近林嘉媛的风格,变得很淑女。
一模一样。
陆寻乔去接她时,忍不住深看她两眼。
陆家人见到向婉,也全都吃惊得哑口,纷纷用眼神激烈交流。
除了米米。
米米兴高采烈小跑过来,一把抱住向婉,喊道:舅妈,你去哪了,那么久没回家,我好想你。“
向婉蹲下来,摸摸她的小脸,微微一笑,没说话。
这世上怎么能有人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
苋雲看得起鸡皮疙瘩,连忙过来,拉走米米,说舅妈刚到,别缠着舅妈,让舅妈先休息一会。
没人为难她,都有点手足无措似的。
反倒是向婉看孙映秋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带点儿审判意味,孙映秋被她看得眼神几分闪躲。
简单互相介绍后,陆寻乔随手一指,让一个女佣先带向婉上楼,自己留在一楼,似有话要同大家说。
带向婉上楼的是阿菊。
阿菊见到向婉的第一眼,似乎比任何人更震惊,心情也更复杂。
“向小姐……”阿菊踌躇了一会,还是想斗胆问她,“你知道我们少夫人、就是嘉媛姐的事吗?”
“略有耳闻。”
向婉平心静气,打量这个她非常熟悉的居所,没变样。她目光扫向那台保养得很好的钢琴,那些为陆寻乔弹奏的画面霎时涌上脑海。
她心一热,沉重地走过去,摸了摸琴盖。
“你跟嘉媛姐真的长得一模一样,”阿菊打量这个熟悉的背影,猜疑道,“你们……不会是双胞胎姐妹吧?”
向婉被逗笑,笑得眉眼弯弯,转过身来说:“我跟你们的少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我挺有兴趣了解她的事的——阿菊,你能和我说说吗?”
阿菊探究地看向婉,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心中忽然一动,有种奇怪的感觉。
对此阿菊没说什么,反倒是顺着向婉的意思,她问她就答,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于是向婉知道了林嘉媛的死,对外说是意外失足,实际上陆家人都认为,林嘉媛是自杀的。
报案后,林嘉媛的尸体并未被找到,但搜救队在崖下找到林嘉媛可能被野兽吃干抹净的证据:带血的破烂衣裳碎片、鞋子、手机。
经过辨认,那的确是属于林嘉媛的物品。
至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没有证据。因为观景台的监控在事发当天被人为破坏,还没来得及修。
阿菊在陆寻乔上楼之前离开了。
陆寻乔一进来就看到向婉坐在钢琴旁,手扶着琴键,但始终没按下去。
“你是音乐学院毕业,又是开琴行的,应该会弹吧?”陆寻乔站在她身后,盯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向婉没回头,也没回答,直接给他表演了一曲。
弹完了站起身,转向他,俏皮活泼地问:“怎么样,我弹的能入你的耳吗?”
陆寻乔盯着她,没回答。
睡前陆寻乔喝了不少酒,喝得眼底泛红了,还坐在地毯上一口接一口地喝。
向婉看不下去了,过去夺了他酒杯:“你喝那么多干嘛呀?”
他眼睛忽然亮起来,微笑看着向婉,觉得她此刻的样子,跟林嘉媛完全重叠了。
他拉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身体一歪,整个人仰倒在地上。
向婉伏在他胸前,后背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陆寻乔啊陆寻乔,真的不是你吗?你这样作贱自己,是良心不安了吗?
一刹那间,向婉满心报复的冲动,扯开他衣领,坚定地埋下头,狠狠地咬上他的肩。
他吃痛“嘶”了一声,却没有推开她,咬紧牙关忍着痛,任她去咬。
等她松开嘴时,他喘息着看她:“我们第一次,在老宅那晚,你也咬我了,你记得吗?”
向婉怔愣了一下,垂眼去看他肩上的咬痕:咬痕很深,有血正在渗出。
咬得比老宅那次狠太多。
“什么第一次,什么老宅啊,你记错人了。”向婉挣扎一下,想从他的怀抱撤开,却挣脱不动。
“你放开我。”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甚至有点厌恶。
陆寻乔蓦地看向她的脸。
下一秒,他似乎是清醒了,眼睛黯淡下去,一双眼如望不到底的深渊。
眨眼间,他松开了手,手从她腰两侧垂下去。向婉立刻爬起来,坐在一旁,默然不语,心情复杂地看他。
杯里还剩一点酒,向婉伸手拿来就喝,喝完又拿起酒瓶来,对着瓶嘴灌。
陆寻乔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以前不爱喝酒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酒了?”声音很轻,像呓语。
向婉顿住,慢慢咽下那一口,视线慢慢移到陆寻乔脸上。他像是睡着了,他闭着眼,眉头微蹙,一脸的不快乐。
向婉怔怔地注视他,觉得他的样子怪可怜的,她心里不禁矛盾地叹气。
不打算叫醒他了,向婉去拿了床毯子给他盖上,转身自己去睡床。
第二天,陆寻乔清醒过来,对向婉又是冷冷的态度。
他的态度向婉并不太在意,不过向婉挺意外,他会带她去林嘉媛的墓。
巧的是,这天还是他母亲的忌日,而林嘉媛的墓碑和他母亲的挨在一起。
向婉冷漠站在一旁,看陆寻乔单膝跪地,将一束鲜花放到他母亲墓碑旁。
他对着墓碑沉默许久,站起来,到林嘉媛的墓碑前单膝跪下,将另一束鲜花摆下。
向婉看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心变得混乱起来。
这碑下埋的是什么呢?是陆寻乔罪恶的忏悔,还是他给林嘉媛的感情……
“知道这里面埋的是什么吗?”陆寻乔忽然说,“她连尸首都没有,一开始我认为她一定还活着,可后来却有那么多证据证明……”
向婉:“你认为她是自杀吗?”
陆寻乔没答话。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他杀?”有丁点咄咄逼人了。
陆寻乔顿了顿,慢慢站起来,转过身,目光阴沉地盯着向婉。
他情绪似乎乱了,猛一转身走了,看起来脚步有些错乱。
心虚了吗?
向婉目视他可疑的背影,心里猜疑着,抬脚缓步跟上去。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到他上了车,向婉整理了下思绪,接着也上了车。
陆寻乔侧过头,淡淡地看向婉,什么话也没说,他直觉向婉与刚认识那时很不同,由内至外的不同。
“你对她的事好像很感兴趣……”
“那是必须的呀,”向婉挑衅地扬了扬眉,看向他说,“不了解清楚,万一哪天轮到我了怎么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可悲。”
陆寻乔紧着眉,半晌后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杀?”
“我没觉得啊,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太在意,”向婉想了想,垂下眼帘说,“再说警察什么也查到,还能怎么样嘛是吧?”
陆寻乔感觉她越说意味越明了,他无奈地笑起来:“听你这语气,好像认定是我干的一样。”
向婉猛然抬眼,看向他,目光坚定。
“那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陆寻乔冷冷看她一眼,没答话。他自顾自地启动车辆,右手去拉手刹时,忍不住“嘶”了一声。
右肩被咬的伤口作痛。
向婉也突然想起昨晚在他肩上咬的那股狠劲,她瞬间怔住。他醒以后,居然对这伤口一字不提,他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咬他呢,怎么就放任她这样做了呢……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等红灯时,陆寻乔忽然说“带我去见见你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