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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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玉方才便嫌坐着无趣，拉上青芷几人一同加入游水赏花的人潮，又说了好些好话，支使着李顺帮她摘得许多枝头上饱满的花朵一并抱回来编花环。
青芷瞧着几人编得投入的模样，自己却不动手。陈灵玉十指灵巧，不时指点着红菱，面上一扫先前的阴霾，是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性子，方才拉着自己走到一旁悄悄道歉的模样还挺可爱。
李如松一行人骑着马你追我赶，绕着山脚密林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可谓酣畅淋漓。回来时只有他和林远两人，其余人估计提前散了。
青芷笑眯眯地起身道：“表哥回来啦？赢了什么？”
她未问结果，仿佛比李如松这个当事人还胜券在握，林远忙抢前几步，酸溜溜地开口：“你那匹逐风本非凡马，这比赛一点也不公平！”
李如松挑了挑眉梢，抬起右手，手中躺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佩递给青芷：“这是彩头，你拿着。”
林远当即换了张脸色，笑眯眯望着青芷道：“表妹快收下，美玉赠佳人，总比落入这粗人手里要好。”
李如松经他提醒，嘴角弧度倏地一收，冷淡道：“谁是你表妹。”说着便将玉佩放入怀中，“罢了，这个不够好，我再送你别的。”
林远一愣，咬牙道：“那你还给我！我娘发现这玉佩没了又得数落我！”说罢右手猛地往李如松怀里探去，毫不客气地同他动起手来。
李如松抬手格挡，两人竟跟孩子似的原地过起招来，最后李如松捉住他的手臂四两拨千斤地推开，随后轻拂衣袖，气定神闲地整理好前襟。
林远也不再纠缠，转而对着二人眨眼示意：“两位妹妹饿了吧？赢家负责请客，我们好好敲他一顿。”
青芷和陈灵玉在旁早已笑得乐不可支，当即点头赞成。
说走就走，四人一道回城，最后选在天然居用膳，进酒楼前，李如松落后几步疑惑地问红菱：“这位姑娘是谁？”
“是陈同知家的二小姐。”
“哦，青芷怎么会认识她？”
“陈二小姐方才跟着崔小姐一道过来打过招呼，”红菱见他不记得了，迟疑地补充道，“就是开口问起青姑娘来历的那位……”
李如松从身后望着这两人的背影，陈灵玉正兴奋地对青芷说着什么，青芷面上流露出有些好笑却无奈的神情，他眼底漾起不知名的神色，淡声道：“罢了。”
青芷与陈灵玉先前聊到南边美食，勾起几分馋欲，特意点了一道桂花盐水鸭，眼下已经过了饭点，酒楼里食客不多，不一会儿小二便将饭菜端上桌来。
青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筷，可惜这桂花酱腌制的时间太短，且不宜久藏，这时节又非花期，这桂花鸭便有些失之鲜美。
饭后，李如松见青芷神色有些困顿，回身对正在斗嘴的二人道：“好了，我们回去了，麻烦由清送陈二小姐回府罢。”
林远急道：“别啊，这多无趣，现下天色还早。”说罢眼神示意李如松，面上带了些祈盼之色。李如松装作没看到他这番作怪，眼看着就要准备起身告辞。
林远赖着不肯走，李如松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别无他法，只能由三人先将陈灵玉送到她家巷口。
陈灵玉默默看了青芷好几眼，欲言又止地向三人挥手告别。
“不如这样吧，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呢，你就带我去开开眼吧子茂哥哥。”李如松面色一黑，蹬起的一脚被林远躲开，他见拗不过李如松，转而将期盼的目光移向青芷。
“子茂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好妹妹，快帮我劝劝你表哥。”
“你给我住口。”
既甩不掉，这尾巴还是缠上来跟到了李府，李如松耐着性子带林远逛过一圈后便想将他踢出门外，林远打蛇随棍上，路过校场时索性挑衅起李如松来，平日里在营中没有机会，刚才比划那几下手正痒痒，此番两人正巧可以好好打一场。
李府原是城中富户府邸，李如松买下来后未做大改，只命人推平前院的山石院景，改做一个小小的校场。
此刻两人各取一柄长/枪，俨然将这校场当成在军营里较量起来。
李如松使的枪法似是家传，男子持枪而立，通身气势凛然，与青芷平日所见简直判若两人。他眉尖微蹙，双目专注地盯着林远动作，长/枪往前一划，发起猛烈攻势，枪若游龙，身似惊鸿，招招凌厉狠辣，直击对手要害。
青芷边看边点头，心中暗忖：“师父平日里总道我剑招花哨冗余，李家枪倒有几分刺客的狠辣风采。若是我删繁就简，说不定取胜更快，只要多在身法上下功夫，使起来也一样好看。”她忽觉茅塞顿开，接下来几日只将今日所得与剑意融会贯通，颇费脑力，倒是消磨不少时光。
场中对决很快结束，二人接连打了好几场，林远虽然败下阵来，但这一架打得他通体舒畅，厚着脸皮在李府蹭完晚饭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青芷记下不少枪法要诀，见他送走林远回来，不由赞道：“李兄的枪法着实精妙，只可惜我不善使枪，否则定要讨教几招。”
李如松轻笑道：“这有何难，待你内息痊愈，我来教你。”
青芷摇头婉拒：“不不，女子还是使剑更好看些，何况我臂力不足，学来便是大打折扣了。”
李如松无奈失笑，知她不过是嫌长/枪不如剑身灵动，遂转移话题，打趣道：“怎么不叫表哥了。”
“唤李兄确实生分了些，那不如我叫你大哥，你以后也叫我青芷就行。”
“好。”李如松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道：“对了，今日那道桂花鸭我见你不喜，听闻城中有家酒楼更擅烹鸭，明日我让李福替你买回来尝尝？”
青芷惊喜地望着他，没曾想他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大哥不知，这鸭子自然是刚做好的才好吃，这酒楼在哪？我自己去寻，若是当真不错，等大哥休沐时再一道去吃可好？”
李如松本意是担心她近日闷在府中不愿出门，此刻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言语中也不忘与他分享美食，心头便如饮过糖水一般，轻声道：“就在东门大街上，唤作六合意。”
“那我明日便去尝尝！”
“让胥九和红菱跟着你。”
“好，那大哥早些安置吧！”说罢也不等李如松开口，挥挥手便跑了，李如松见她脚步雀跃，直到那道身影拐过院门消失，他才回房沐浴，回想起今日种种情形，他心头快慰，一夜好眠。
第二日，青芷带着红菱和胥九在街上闲逛许久，直到晚膳前才直奔六合意，上得二楼，点一壶清茶候菜，楼下街道上的商贩们正叫卖吆喝得热火朝天，青芷抿着热茶坐在窗边小几旁，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不禁回想起这段呆在李府的日子，李如松平日里很忙，她一个人住在李府，俨然便是半个主人，衣食住行样样有人打理，平白腾出许多时间，但她也并未懈怠了骨头，每日里仍是卯时起身练功，内力也比初下山时长进不少。
但现在的她还是敌不过程有真。
程有真曾提到暗金楼在蓟州的势力，自那日递出信后，算算日子也快送到了，她在蓟州耽搁的时日已久，如今进退两难，既动不得程有真也无法脱身，只能原地等待破局的机会。
想起程有真，青芷杏眼微眯，浓密的眼睫耷拉下来遮住眼中的锋芒，细白的手指不禁握紧了茶盏。
今日她表面四处闲逛，实则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的动静，如今她只能盼着师父早日收讯赶来，若有了师父相助，即便在蓟州城内动不得他，她也要他脱下一层皮来。
打定主意，她很快将烦恼抛开，用过晚膳，几人便踏着月色回到李府。
刚踏入府门，李福笑盈盈地迎上来道：“青姑娘回来了，公子正在厅中等您呢。”
青芷扬了扬手中拎着的油纸包笑道：“正巧我打包了酒楼里的烤鸭，大哥今日可有口福啦。”
李福闻言笑得更加灿烂：“姑娘可真有心。”说罢便跟在一旁，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正厅。
青芷跨进门槛，笑着对李如松道：“不想大哥今日竟回了城，方才我还遗憾大哥尝不到这热腾腾的鸭子呢。”
李如松闻言只觉浑身倦意一扫而空，他笑着道：“看来我今日赶回来是对的。”
青芷轻蹙眉尖，不赞同地道：“大哥军营里事务繁重，若实在太忙没必要连夜赶回来的。”
李如松见她眉眼间一片湛湛关怀之意，一颗心犹如泡在温水里，眉眼愈发舒展温和：“我不累的，何况我心里一直记挂着青芷有没有尝到这道烤鸭，着实是坐不住了。”
青芷扑哧一笑：“原来是这鸭子勾着大哥巴巴地赶回来。”她说话时手也没停，坐在小桌前打开了油纸包，又吩咐红菱将剩余的油纸包带下去给众人分食。
“大哥尝尝，虽然比不上京城里地道的烤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李如松颇为意外地道：“你去过京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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