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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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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雷雷像个没了骨头的软体娃娃,任由师父揉捏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盯着他看了半天,“你给吗……”
高地发红的眸子似乎要喷火,半天才说,“……出去三年,长功力了。”
这要是以前,田雷雷听到这种半荤不素的玩笑,往往总是脸蛋通红,说不出话。可今天,她坦然地享受着高地的怀抱,还这么大胆地接了招。
“……师父教得好。”田雷雷笑道。
未等高地再说什么,田雷雷已经攀上了他的脖子,认真地亲吻他的喉结,聆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在他耳边小猫呢喃一般轻语:“师父真好吃……”
……
田雷雷和高地的关系,很难用一句话来准确描述。
就像现在,两个人都着火了,高地却一本正经地跟徒弟说,“我送你回家吧!”
而被师父亲得嘴唇都肿了的徒弟,也能淡定的答应:“嗯,好。”
他们都不年轻了,早就把自己的耐火级别练到了最高级别,那瞬间激情燃起来的火花根本伤不到分毫。
两个人都不正常。
就像六年前,田雷雷看到高地的第一眼,就很想跟这个男人上床。
那种强烈的原始冲动迫使她一个有着轻度社交障碍的人,主动有了小心机。
那一年,田雷雷十九岁,为了一个课题来到一个叫暖泉的小镇调研,小镇地处偏僻,火车,汽车,人力车,折腾了二十多个小时才从H大辗转到H省的Y县暖泉镇,一落地,两腿发软的田雷雷便吐了个天翻地覆。
田雷雷没有注意,她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满满地覆盖到了一个男人的鞋子上。
那个人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打量她,最后竟然问了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田雷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几乎没有食物……她这二十几个小时也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成熟男性的低沉、磁性,还有一丝的暗哑,那应该是经年累月抽烟造成的烟嗓。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落日的余晖下美得像一幅画,那一刻,田雷雷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对不起。”田雷雷张着嘴喘气,疲惫地坐在了地上。
事实上,田雷雷还没有虚弱到起不来的地步,但是那时候她心里就悄悄跟自己赌了一把,赌那个男人和自己也是一类人,赌他会伸出手拉自己一把。
高地把田雷雷从地上拉起了的时候,田雷雷站立不稳,如愿地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田雷雷赌赢了。
男人没有推开她。
再后来,田雷雷毕业后,来到高地所在的设计院,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一年,田雷雷二十一岁。
她跟在高地后面,像一个小尾巴,看着他跟各个部门介绍,“新来的小田,H大毕业的,我徒弟……”
那句“我徒弟”像一颗炸.弹,在桐城七三建筑设计研究院引起了不小的风浪。
高地向来独来独往,甚至都不会把甲方看在眼里,这一点连大院长宋铭扬都没有办法,谁让他总能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有多少人新人想跟他套近乎,基本上都会被他三句话噎死。
“高工,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方案?”
“你自己没长眼呢?”
“我……我怕自己把握不好?”
“这么简单的东西,建筑学大二就应该掌握的东西,把握不好?那就回去重新学!我这里是设计院,不是幼儿园!”
……
高地脾气暴躁,又没有耐心,不要说带徒弟,就是院长跟他说话,他都很少正经回答。
所以,他这么堂而皇之地领着一个人,不压其烦地跟人介绍,这是他徒弟,那神情似乎在昭告天下:这是老子的人,你们今后都得客气点。
各部门议论纷纷,都说这是千年的老妖遇到照妖镜了,一下子把他别人看不到那面给照出来了。
那年二十一岁的田雷雷,有着一张极具亲和力的娃娃脸,见到谁都笑眯眯的,一句一个前辈好,温和谦逊,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跟高地那张冰川臭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都说,这个小徒弟是大家的福星,专门来克制高地的。
面对大家的玩笑,高地难得露出笑颜,也不解释,老牛护犊子一样护着他的小徒弟,手把手一招一式的教她,田雷雷本来就来自名校,基础扎实,悟性也高,在设计院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那些同龄人。
高地十分满意。开始把一些重要的项目交给田雷雷独立去做,一开始田雷雷也是心里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我做错了怎么办?”
“怕什么?”高地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盯着小徒弟肉嘟嘟的脸,伸手捏了捏,“不还有我的嘛!”
七三设计院,说大不大,也有近三百多号人,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高地作为设计六所主任,“独宠”田雷雷一人的事情,时间久了,便有很多人不舒服。
同样是刚毕业不久的新人,年底算奖金的时候,田雷雷的得到数目已经达到了同期人员的十倍左右。
这就有点过分了,不光是新人有意见,很多老人也有意见,以至于后来闹到了院长办公室。
“我有一说一,田雷雷是个好苗子,好苗子我多帮一把怎么了?”高地面对宋铭扬的质问说的义正言辞,“一帮混日子的废物,还他妈有脸眼红?平时人家加班的时候,他们在干吗?”
高地的脾气,宋铭扬是知道的,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惹他,只是这次来告状的人有点多,都说法不责众,他也是满肚子的苦水,但是高地说的还真是没错。
老头的眉头皱得紧,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小田真的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