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孤烟也成片

15、大事

　　上午的会散了之后，下午就没有主持人们什么事了，但童声还要去和留在本市的《说什么说》工作人员再沟通一下行程。

　　牧墨是在一阵又一阵的风铃声中逐渐清醒的，醒过来的他只觉得眼睛胀痛，浑身酸痛，头痛欲裂……
　　扭着身子醒盹才发觉自己是睡在地板上的，挣扎的起来后简单冲了个澡才好了一些。
　　端了杯热水坐在吧台凳上，开始观察屋内：茶几不在地毯上，上面有三个啤酒罐，两个打开了，一个没打开，还有一个瓷杯……
　　“坏了！童声！”

　　他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已自动关机了，赶紧充上电，一边潦草收拾屋内狼藉，一边思考怎么和童声解释昨晚的情况。其实他都记得，拉着童声的手，给她讲自己的故事，靠在她怀里……
　　再回去看手机已经开机了，但消息来源都是大二和老狼的。
　　老狼：车我今天下班给你送回去 @牧墨
　　大二：律师找好了，什么时候碰一下？
　　大二：@牧墨醒了回个电话
　　老狼：那估计要下午了。
　　“没有童声的消息……冷静……先冷静下来……我怎么冷静啊！！！”
　　牧墨在楼上自言自语，楼下的季哥听着楼上来回踩地板的声音，就知道老板醒了，趁着没顾客就上了楼。
　　“老板，你醒了？早上……”
　　“嗯……怎么了早上？”
　　季哥突然减小了音量道：“童声来了……你居然认识童声！你都没跟我提过！”
　　还要再继续控诉，牧墨突然按着季阳肩膀打断了他。
　　“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了？她说什么了？还是……还是干什么了？”
　　“不是……你别激动啊……她就给了我这个……说你落下的，让我转交你……”季阳拿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只单一一把，没有任何装饰，“我看这好像是咱们卷帘门的钥匙吧，这幸好是童声，钥匙落别人那儿指不定咱得亏成什么样呢，你可收好了吧！”
　　牧墨拿着钥匙傻愣愣的往床边走去，念叨着：“她还回来了……完犊子了……”
　　说完，就直接倒在了床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看牧墨倒在床上不再说话，季阳听到风铃又响了起来匆匆跑下了楼。

　　送走一对来买花的小情侣，季阳突然对楼上大喊：“对了老板，她还问有没有胖大海了，要有的话你给她回个微信，她下班来拿！”
　　“你他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这么大的事也能忘！！”
　　楼下的季阳：这是什么大事……？

　　午饭就啃了一个小面包的童声正在昏昏欲睡的和《说什么说》节目组讨论行程，第二季的第一集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顺便敲定几个不确定的环节后，又约好了在B市和嘉宾见面的时间就散了会。
　　琳琳看童声状态不好，以为她是没休息好，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让她好好休息。
　　童声本想把椅背放平躺一会，却觉得想吐又坐了起来，头昏脑涨浑身无力，打开手机却看见牧墨发来的消息。

　　牧墨：胖大海我给你煮好了，随时来拿~
　　还发了个白云黑土新画的小猫咪表情过来。
　　童声：你送过来吧……等我到家告诉你。
　　牧墨秒回：好！

　　正好这时候老狼和大二一起把车开了回来。
　　大二一进门就往楼上奔，这体重把楼梯踩得哐哐直响。
　　“我靠！你起了为什么不回电话？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能有什么事，忘了给你回电话罢了……”牧墨没好气儿道。
　　“律师可找好了，绝对靠谱，你打算什么时候见见？”
　　大二把吧台凳转的吱吱乱响，就看见牧墨走向衣柜，开始翻找衣服。
　　“你干嘛？现在就去啊？人家都要下班了！”
　　“帅哥的事你少管！”
　　老狼看这情形，笃定道：“到了求偶的季节。”
　　“滚滚滚”，牧墨随手扔过来一个靠垫，“什么叫求偶！君子好逑懂吗！”
　　“我靠！真有情况啊！当时你前女友找来我还不信呢！据说你们一块儿去吃那个网红什么餐厅还吃什么好贵的布丁？”
　　大二一脸坏笑的说着，而听者却是一顿。
　　“前女友？”似是明白了什么，又翻着衣服开口道：“说说，她是怎么形容我那美好的爱情的~”
　　大二给自己拿了个瓶装奶茶，一屁股歪坐在地毯上，咂咂嘴说：“她那天哭的可惨了！说她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好不容易开了机结果是一女的接电话，她还见过！”
　　牧墨换了件淡蓝色的连帽卫衣，露出里面白色的打底下摆。
　　“然后呢？”
　　“当时接起来，美好爱情让你前女友稍等，她以为是把电话转给你，就一直等着。结果就听见那女的在电话那边点菜，点完了菜才和前女友继续讲电话……啧啧啧……”大二喝了口奶茶润嗓子。
　　老狼笑了，“挺狠……”
　　“狠吗？挺可爱的啊~”
　　牧墨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翻了条浅灰色的束脚运动裤套上。
　　“那女的问你前女友”，大二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的学了起来“‘有完没完？一个劲儿的骚扰当我不存在呢？不跟你一般见识还蹬鼻子上脸了是怎么着？’你前女友也不甘示弱，就问‘牧墨在哪，你让他接电话！’”
　　牧墨打断大二：“等一下，她狠起来的时候声音才没这么细，她声音很好听！你好好学！”
　　浑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单手撑着下巴，怀里还抱了个抱枕，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大二嫌他事多，却也听取了听众的意见，好好学了起来。
　　“‘没空，他去给买布丁了。别问手机为什么在我这，懒得回答。姑娘，其实我们刚刚已经到花店了，但他看见了你就又带我走了，我不知道你在还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怕我嫌烦！都是女生，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过去就是过去了，一直沉溺在过去，你不怕淹死自己吗？’这女的把你前女友都气哭了，就一直叫你接电话，她觉得是这个女的故意不让你听电话的。”
　　大二又喝了口奶茶，啧啧道：“太狠了，这女的太狠了，她居然对前女友说‘你明知道我的存在还这样是想闹哪样？就想和我分出个高下？你何德何能啊，能来和我比较？’前女友本来都要把电话挂了，这女的居然不让她挂，还说‘他带我来的是百货的网红泰餐，你要认识的话就过来，可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最后我想再忠告你一句，当初走了的人不是他，别来哭爹喊娘的，吃相太难看。’”

　　怪不得当时突然摸了他的脸，应该是做给前女友看的……
　　可他的姑娘不知道的是，这个网红餐厅是前女友提议去吃的，她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不过她看似言辞狠厉却比谁都明白，让对方早日认清现实比模棱两可伤害更小。偏偏她事后还一句都没有对自己讲，牧墨边想边穿袜子。
　　他现在只想飞奔到那个奶凶奶凶的姑娘面前，看着她喝自己煮的胖大海……

　　大二一瓶奶茶都喝完了，老狼还在旁边不断的鼓掌，“你从哪里捡来的姑娘，头脑清醒我喜欢！”
　　牧墨一个眼神杀了过来，“你老实点，朋友妻不可欺！”
　　老狼长得不差，但他对另一半太挑剔，能入他眼的少之又少，直接赞叹的几乎没有，这让牧墨很有危机意识。
　　“想什么呢，我就是好奇，这姑娘可不是你花言巧语就能骗来的，慢慢努力吧。”
　　老狼垫着脚勾住了牧墨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童声？”
　　只听牧墨也轻轻回了句：“嗯……”

　　叮咚，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童声：戴好口罩再过来……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童声家，童声一开门，就看见还有些冒汗的牧墨。给他扔了双拖鞋，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转身就回了客厅又趴在沙发上。
　　牧墨完全不在意只关好门，换好拖鞋把外套挂好，又去洗了手才回来。把煮好的胖大海倒进玻璃杯，走向童声。
　　“很累吗？我看你脸色很差……”
　　童声却猛然睁开眼，惊恐道：“我很憔悴吗？很丑？”
　　她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小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哭丧着脸说：“果然好丑……我去涂个口红！”
　　本来觉得对面的姑娘太可爱，不忍打断她的独角戏，但听说要去涂口红便赶忙制止了她。
　　“小祖宗！”
　　拉了童声的胳膊，牧墨才觉得不对劲，站到她面前伸出手背附在她的额头上，惊道：“你发烧了！家里有没有体温计？怎么发烧了都不知道？琳琳呢？她也没发现吗？都是干什么吃的！体温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