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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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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为瑾一上车就开始闹腾。
她闭着眼睛,脸上红晕未褪,将十公分的高跟鞋甩了下去,像一只未断奶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后座上哼唧。
“水……阿姨我想喝水……”
“雷米,坏狗,不许咬姐姐的鞋子……”
“顾顾,香香,贴贴。”
后座的人没有任何逻辑的在说着醉话,秦以琰接过司机从前座递过来的水,顺手将前座跟后座的隔板拉了下来。
很不留情面。
他把姜为瑾搂在怀里,肌肤相交处触电般的碰了一下,他很快又松开。
姜为瑾身着红裙,露出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秦以琰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手却攥紧了。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秦以琰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
姜为瑾哼哼唧唧的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阿姨递来的水,便像只小狗一样在座位上拱来拱去,凭着仅存的理智夺过秦以琰手上已经喝了一口的水,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半瓶水下肚,不见丝毫狼狈,反倒乖巧可爱,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秦以琰默默的看了看瓶口,然后不动声色的从姜为瑾手里拿过水瓶,放到座椅的下方,欲盖弥彰的往里踢了踢。
下午妆造师精心打理的发型在姜为瑾拱来拱去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此刻凌乱的头发在姜为瑾身上虽然少了精致,却多了几丝野性。
红唇晕开,媚眼如丝,偏生她不自觉,歪着头盯着秦以琰。
“三哥~”
清澈的声音,迷蒙的双眸,身着红裙的女人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歪着头娇滴滴的喊着三哥。
又纯又欲。
秦以琰有一瞬间破防,拳头礼貌性的硬了一下,伸出手去想帮姜为瑾理一理凌乱的发丝,却又听她说道:
“你已经走了三年了。”
话里没了刚刚的张扬和娇嗔,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猫猫抬起眼,红裙也成了她虚张声势的盔甲,猫猫泫然欲泣。
秦以琰的手停滞在半空,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些许呆滞。
愧疚就像潮水一般奔涌而来,把秦以琰从头到脚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阿瑾……”
向来无往不利的秦总声音里带着颤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让他这三年来都愧疚的女孩。
下一秒——
“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三年来怎么过的……”
“你死的这三年我太爽了你知道吗,我爸我妈以为我受了情伤根本不敢打扰我,整个姜氏我说了算,资产都翻了好几倍,这都是红彤彤的毛爷爷啊!哈!哈!哈!”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但姜为瑾变脸用不了三秒。
欢快的声音响起,哪还有沉闷的氛围。
仰天长笑三声,姜为瑾重新瘫倒在座椅上,像一只用尽力气的小猫仔,只剩下微微的喘息。
假装专心开车,实际上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司机用这辈子都不会发财保证,他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秦以琰收回了手,后座的气温降了下来,本应该受惊的小猫仔已经倚着窗户打起了小呼噜。
甜甜的香气萦绕在后座,秦以琰将车窗往下降了降,但目光触及慢慢抱成一团的姜为瑾以后,他又默不作声的把窗户升了起来。
脱下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盖在姜为瑾的头上,宽宽大大的西装把睡熟了的小猫仔包裹了起来,两分钟后他双眼直视前方,另外一只手悄悄的掀开一条小缝。
秦以琰叹了一口气。
这样也挺好的,骂骂他吧,还愿意骂说明还在乎。
姜为瑾哪都好,人美心善个子高,有钱潇洒酒品好。
但她喝了酒不断片。
这代表什么呢?
代表她昨天晚上跟死了老公以后活的逍遥快活的小寡妇一样,叫嚣在了她那个‘死老公’面前。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昨天叫嚣着骂秦以琰死了的那个人掐死。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她明白,秦以琰看起来一副性冷淡,对谁都不愿意开口的样子,是因为他懒,摆一张臭脸能阻挡很多不重要的事情。
实际上他这个人,小心眼,睚眦必报,最喜欢干的就是笑眯眯的给人挖坑。
不知道现在去给自己定墓地还来不来得及。
看着窗外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身上,这个床,她突然就不想起了。
想起公司上下忙了三个月快要收尾的项目,姜为瑾把头埋进被子里,深呼吸,然后掀开被子,走进了浴室。
同时在心中祈祷:希望秦以琰现在已经离开这个他不应该存在的家了。
洗了个澡,换上通勤装,姜为瑾拎着高跟鞋下楼,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看东西的秦以琰。
初夏的江城阳光很好,和煦的阳光穿过花园,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射在客厅内,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下,似神似人。
阳光温柔,也将秦以琰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柔和了些,他听到声音抬起头,长而卷翘的睫毛扬起,轻飘飘的看向姜为瑾。
“早。”
姜为瑾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像小时候那样抱头蹲下,假装他看不到自己,但想到自己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被一条毛毛虫就能吓哭的小女孩后,她回一抹灿烂的微笑。
“早,三哥。”
女孩站在楼梯上,眼中是遮盖不住的怯意,偏偏却要强装镇定的打招呼,这幅场景落在秦以琰眼中,竟有些好笑。
“阿姨给你准备了蜂蜜水。”秦以琰抬了抬下巴,“喝了。”
他跟前的黑色茶几上放了一杯飘着柠檬片的蜂蜜水,姜为瑾条件反射的小跑下楼端起蜂蜜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已经到嘴边的慢点跑被秦以琰吞了下去,他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在心里叹气了。
柠檬的微酸和蜂蜜的甜在舌尖炸开,驱散了瞌睡虫,姜为瑾的酒意终于清醒了过来。
阿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偌大的别墅内只剩下她和秦以琰两个人,一想到他们两人处在同一屋檐下,姜为瑾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许许多多的记忆也都逐渐清醒过来。
比如,秦以琰是真的回国了。
时间就像沟壑一样横在两人跟前,再怎么要好的感情都变得陌生。
无法忍受继续跟秦以琰待在一个屋檐下,继续待下去她怕自己就像怨妇一样抱怨这三年的苦涩。
不体面。
将手里的高跟鞋放下穿上,拿起拖鞋,她礼貌性的对秦以琰告别:“我今天公司有急事,就先去上班了,你刚回国,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三哥。”
玫瑰展现出自己的刺,秦以琰沉默了一瞬,再次抬头后,眼底已经多了几分冷意:“你在躲我?”
“没有,你想多了。”姜为瑾弯腰把拖鞋放进鞋柜里。
悄无声息,秦以琰起身走到玄关,他在陈述事实:“阿瑾,我们已经结婚了。”
关鞋柜门的手顿了一下,昨天刚做的透明镶钻指甲闪烁了一下,很快姜为瑾推门离开,只扔下一句话:
“SO?”
没有怨怼,没有质问,平淡的像个陌生人。
看着姜为瑾的背影和被关上的门,秦以琰的薄唇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