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宴春台慢

8、第七章 呆子

　　“二公子，二夫人，丞相说他想过来和你们一起用膳。”

　　小丫鬟刚退下，着一身血红便服的卫辞便进入了小院。

　　院内一众丫头扑到，恭敬唤他“丞相吉祥”。

　　顾如烟停箸，看向窗外。

　　她神色有些恍然。

　　那身血红色便服有点扎眼，刺得她心头又麻又痛。

　　三年前，也是在丞相府里，她第一次被小丫头领着，进了他的书房。

　　那时他真的是日理万机，皇帝都没他忙。

　　一下了朝就回到书房处理公务，文武百官大小事务他要过目，地方要件也要他过目。

　　他几乎都住在书房里。

　　看着梨木案台上，奋笔疾书，眉目冷俊的人，顾如烟还以为，这是个一心公务的木头官员。

　　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会派刺客劫走自己这事。

　　可能卫辞这人就是很善于伪装吧，后来很多次的失魂落魄里，顾如烟都这样安慰自己。

　　“我来的是时候么？”

　　卫辞朝着二人平淡笑笑，自顾自拉了圆凳坐下。

　　卫允没接话，还在气恼着。

　　倒是顾如烟主动给卫辞舀了一碗汤。

　　“丞相其实不必如此麻烦，通知一声，卫允就可以送吃食过去的。”

　　卫辞接过汤碗，盯上顾如烟:“丞相？弟妹也太见外了吧？”

　　一旁的卫允放下汤池，侧目看向卫辞。

　　卫允诧异了，卫辞这是过来求原谅么？

　　顾如烟没结卫辞的话，欠身道辞，彬彬有礼的退下了。

　　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兄弟俩之间却冷冷淡淡的。

　　卫允坐了一会，实在于心不忍，便才开了口:“你真的接受枂柔了？”

　　“嗯，不过……得想个法子，让她和李家断了关系。”卫辞喝净顾如烟盛的汤。

　　卫允听得出卫辞口气，不像是唬着他，那便是同意他和枂柔了。

　　卫允轻咳一声，心底漾开欢喜。

　　“后日你们便回门了吧？”卫辞放下汤碗看向卫允。

　　卫允点点头，隐约觉察到了卫辞接下来要说什么。

　　……

　　因着婚嫁那日错失良机，太后那边的意思是此番可以先在卫家生个孩子。

　　但如果一还有其他机会也不能放过。

　　比如后日的回门。

　　是夜，蝶彩来熄灯，卫允偷偷在门下拦住蝶彩，步入了顾如烟的房间。

　　他今日念了一天书，晚间得空才去了一趟果子铺。

　　这家果子铺在京都很出名，也不晓得枂柔会不会喜欢。

　　蝶彩没来及告诉顾如烟卫允来了。

　　此时她已经解衣躺下了。

　　自从下了那一场雪后，天气就更加冷冽了。

　　顾如烟翻身裹紧被子。

　　突然，看见卫允玉色的袍摆，她有些紧张的往床榻内挪了一下。

　　提着食盒的卫允看着顾如烟的小举动，温柔笑了。

　　“枂柔，抱歉，我出去的有些晚了。”

　　“给你带一点果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顾如烟探头，露出白皙脖颈。

　　卫允这才意识到顾如烟已经解衣躺下了。

　　他脸蛋一红，迅速放下食盒别过身去。

　　“抱……抱歉……枂柔，我先走了。”卫允提了衣袍，小跑着出了顾如烟的房门。

　　看着远去的人影，顾如烟低笑一声，真是个书呆子啊。

　　翌日，日上三竿，顾如烟才醒过来。

　　她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就连睁眼看东西都有些费劲。

　　刚刚醒过来的蝶彩儿慌慌张张的，跨门槛时被绊到，摔了个结实。

　　“发生什么了？”顾如烟揉着突跳的太阳穴。

　　“夫人……老爷他们因为误食毒物……在昨夜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