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夙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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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些，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其实只是想让我这样对你吧？”
九仞说着，手忽然滑落，停留在了心跳起伏的地方。她探进里衬的下方，触摸到光滑温热而柔软的，进而进一步地深入。似乎笃定越琮不会反抗，九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海心里的温度比净界山寒凉，但这会儿她觉得温度刚刚好。周围的景致愈发模糊了，可身前人的神情却愈发清晰，她的眉眼和红唇，她的声色和行动，都像是化开在水里一般。
九仞自己是那泛舟人，船行过处，水面泛起大大小小的涟漪。如同孤海行舟，找不到彼岸，可又无法克制，享尽这畅游的快乐。对九仞来说，这是在梦中，在环内，在环境里，她急于解析的不安，直到此刻付诸了实践，才确定这正是自己的夙愿。
是夙愿，想要将这个人融入自己的骨髓中的夙愿，即使缺失了记忆也不能舍弃。
九仞停下来，看着对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而泛红的脸，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比任何时候都更生动，都更堕落。她再不能在自己面前带着地狱使者那清冷的面具，和先前种种言不由衷的伪装。
她的声音随着自己的节奏吟唱，身体亦紧紧贴合，仿佛这不仅是自己的夙愿，也是她的夙愿。
……
对方穿衣服的时候，九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里无不是戏谑，仿佛在嘲笑她莫名的坚持在一方败下阵来，输得这样轻易又体无完肤。
有了这样的认知转换，九仞暂时不想追问那些记不得的过往，她只知自己的怀疑是真，自己的渴求也是真，她要得到越琮的身心，与越琮自己的意志无关，虽然她实际也表现出配合来。
九仞玩味的目光中，越琮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神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九仞知道在这平静下，是怎样的波澜起伏。
越琮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九仞的目光，以及思及先前发生的事，又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我把我知道的里界之因果告诉你。”越琮试图回到正题上，九仞没有打断，这也是她想知道的，只有更了解这里，她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
“先说幻力。”越琮朝九仞所在的方向击出一掌幻力，搅动她身边空气掀起的飓风，似乎是为了刚刚处于下风所做的示威。
九仞面不改色。
“幻力与记忆正相关，这就是幻力强弱的因果，因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所以比你们能使用更多的幻力。”
“等我能想起所有的时候，也会获得跟你相等的力量吗？”
“是。”
“也就是说当我恢复记忆，需要杀你的时候，不再需要你的故意留手。”
“……是。”
“关于关键事件你知道多少？”九仞继续问，“你改变关键事件不会受到惩罚，也是因为你拥有完整的记忆吗？”
九仞提问前回想了一下越琮此前在迦太基和高加索山所做的，改变埃涅阿斯在迦太基城与雅尔巴斯对决的胜负，勉强可以解释为是为了让埃涅阿斯回到前往西西里的正途，姑且记为主动完成关键事件。但高加索山上替换掉盗火者给宙斯的祭品，显然与关键事件相背离，相反，可以排除的是盗火者最后对她的诅咒，那是神之怒，并不是因为背离了关键事件而受到的反噬。
苏格拉底称之为更高的因果，越琮因为有这加持，在环内行动时的局限比己方要少，那么这个因果，会跟她所解释的幻力强弱的因果来源一样吗？
“这是大导师告诉你的吗？”越琮顿了顿，露出了然的神色，“所以你们在底比斯想要主动杀死克瑞翁，是为了验证改变关键事件的惩罚或奖励对么？”
当时她只当那是九仞等人阻止她的计划之一，在去底比斯之前，她设想过九仞可能采取的三个方案：一是在自己之前找到克瑞翁，用神使占卜的契机劝说他放弃残害亲族。二是将告密者软禁起来。三是直接救走安提戈涅。
因此她的应对方案是以巫师身份蛊惑克瑞翁，让他疏远九仞假扮的神使，在伊斯墨涅被九仞她们控制时，自己承担告密的职责，最后，她也考虑过九仞会去软禁安提戈涅的山洞里救走她，因此趁夜上山，打算杀死安提戈涅。
只是那一次，被九仞提前料到，并以自己代替了被害者。越琮心想，九仞若不是有很大的把握自己不会对她下杀手，恐怕不会如此以身犯险。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软肋是么？
越琮不觉自己睨了九仞一眼，这有些无奈与责怪的目光让九仞疑惑，“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对，也不对。”
九仞挑了挑眉。
“我不受关键事件制约的因果为何，我也不知道。”越琮望着九仞，似乎想让她看到自己认真的样子，“但你对关键事件所做的尝试，是可取的，日后你也能这么做来争取有利条件。”
“可你会因此受罚。”九仞想到了苏虞说的，她此前在地狱里受罚的事。
越琮确无法反驳。
“倘若我们让你任务失败，僭主还是会惩罚你，是不是？”
“那无关紧要，他不会要我的命。”
“疼吗？”
“……”
“寒火发作更疼，还是僭主对你的惩罚更疼？”
越琮静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在九仞看来那笑出了释然多少还有些哀伤。
越琮说，“都没有与你为敌疼。”
她想，自己让九仞到迦太基找海心也是为了这刻，除了要告知她更多里界的真相，也想在她面前卸下伪装。虽然是为了让她脱离环境而被迫提前捏碎了海心，可这唯一不会被寒火和里界之理制约的可贵时刻，何必再逞强下去。
越琮声音柔和了许多，“你挖我心的时候特别疼。”
九仞好似不认识眼前人一般，失去记忆后，她对自己来说本就是陌生人，可即便是这个陌生人，在前面几次交手中也从来未曾露出如此柔软的姿态。
九仞抬手，摸上她的脸，她没有闪躲，连目光也是。手摸过她轮廓清晰的脸，高耸的鼻骨和隆起的眉骨，指尖划过那深邃的眼眶，就算只是瞎子，看不到她的美，亦能摸出她的美，那世人无出其右的骨相，是天神的恩赐，自然的巧思。
“疼？”九仞眉微扬，手从脸上滑落到她心口，按在那上面，虚虚地做出要剜心的手势。
越琮目光清亮地望着她。九仞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戳在她身上，既给她愉悦的刺激，又提醒她曾经的酷刑。
下一秒九仞唇角一勾，变抓握为掌，往旁边移了点，覆在一旁的柔软上。
“这样还疼吗？”声色清亮，尾音上扬。
越琮低低地哼了一声。
“嗯？”九仞改换了另一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呃……”
“呵，这就对了。”九仞凑近了些，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不要忍着，知道么？”
越琮眼睛有些湿润，染上了欲望的红色。
继续在快乐丛林里游走。
在断续的呼吸声里，夹杂着有间隔的对话。
“抱歉最后没能让你们杀死克瑞翁。”
“没有关系，想验证的已经知道了。”因此以后她们也会以此为优先目标，既能增加己方的优势，又能灵活地避免与越琮有直接冲突，当然，如果这个冲突到最后不可调和，还是要阻止她——至少她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越琮暂时没能回话，她被九仞掌控着，太过于沉溺其中，呼吸也愈发急促，零碎的轻声细语自唇间溢出。
九仞满意地看着她这个样子，不时停下手边的动作。
似乎是为了忘记这份被挑起的沟壑难填，越琮尽量将注意力留给今后的计划。
“你们就这样积累幻力，我会想办法协助你们，等你们的幻力足够强大，能……呃……”
九仞似乎掌握了越琮的开关一般，能随意控制她的声音。
“……能与我相抗衡，也就是最终决战的时候。在那之前……你们解救的那些英魂……”
“怎么？”
“只要被救到净界山里的人，狄多、吕波克涅斯……还有在环里得到山中的安提戈涅、海蒙等人，今后都会成为你们对付但丁的力量……”
“说你自己的计划。”九仞突然完全停下来，似乎因为不满越琮这怜悯一般的助力，而要给她惩罚似的。
越琮怔了怔。
“在那之后，你要如何自处，留在但丁身边抵抗到最后一刻么？”
越琮低垂着头，让九仞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只听到她镇定坚决的语音，“自然是这样。”
“混战的时候，我可无法保证你的安危。纵然我可以对大家说，留着但丁的性命，但那是因为但丁本身没有威胁。”
正如苏格拉底自己无法使用幻力，两者都是哲理的建立者，却并非无敌之人，两人被净界山和地狱的使者与灵魂尊敬而受到保护，即使有一方落败，也只是哲理上的优劣，并非实战上的强弱。
可越琮不一样，她有幻力，有作战的能力，且按她所说，会受到寒火的驱使和控制，这样的人，要阻止她，只能挖出她的心脏，让她暂时无法行动。
“我不会挖掉你的大脑，可是我无法保证其他人，包括哪些英灵，不会在我挖掉你心脏之后这样对你，到那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夙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