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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张之扬跟徐硕很像,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他和徐硕两个臭味相投,没事就互相“串串门”,来这不到一个月就成功打入了隔壁文科班内部。我们班所有人都认识徐硕,徐硕班上所有人都认识张之扬,陆月总调侃他们为“百搭兄弟”。

      这“百搭兄弟”玩到一块,我和蓝宵齐就自动组合在了一起,去饭堂吃饭的时候经常是他们两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我两互不挨肩的走在后面。我比较慢热,现在也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黏蓝宵齐,六年不见,我不太知道怎么跟他相处,经常是他问我答。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蓝宵齐排名第一,我落到了第二。

      周恒打趣道:“人家一来就把你给压了。”

      陆月补刀,“差点第二都保不住了,百搭扬只比你少一分。”

      我拿着卷成筒状的书本一人敲了一下他们头,“别在这幸灾乐祸的,我争取保住第二。”

      陆月好笑道:“怎么不是争取第一啊?”

      我看了眼蓝宵齐,“我允许他比我优秀。”

      周恒,“这比不过都能被你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陆月:“蓝神之前给你讲题,我还以为他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原来我才是小丑。”

      她凑近我说:“你不觉得蓝神对你很好吗?”

      我拿书抵住她额头,把她推远了点,“你要记得你是女孩子,矜持懂不懂。”

      陆月拍开我手,“你这样很容易孤独终老。”

      ……

      今天最后一节晚自习,老欧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从桌上拿了张表格给我,“这是教育局给特困生申请补助的申请表,你填一下。”

      我看了下表格下面列出来的申请条件,“老欧,我这也不符合标准,我的监护人,也就是我爸,他有车有房有工作。”

      老欧:“我们班我争取了两个名额,就你和顾朝,你们困难是确实存在的,这两年我看得清楚。”

      我拒绝了,“我没钱我可以问我爸要,这个我不能申请,你留给其它需要的同学吧。”

      老欧叹了口气,“行吧,就知道你不会填,我再劝就是寻私舞弊了,你没钱吃饭了就跟老师说。”

      我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他说:“回去吧,好好学习,不要老是玩游戏,扫地那许阿姨老说我苛待你呢。”

      我笑了下,“好的,我尽量。”

      ……

      这天中午在饭堂吃饭,蓝宵齐夹了个鸡腿给我,我有点好笑,“诶,我不是以前那个吃不饱的胖子了,你怎么还改不掉投喂我的习惯。”

      他说:“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我很随意的答道:“饿瘦的呗”

      他问:“真的?”

      我突然起了个坏心思,一本正经的说:“是真的啊,你转学走后就没人给我送好吃的了,然后我就瘦下来了,要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估计我还是个胖子,所以你转学走了对我还是有点好处的。”

      他就这么看着我不说话了,眼神还带了点落寞。

      我做了个投降状,“我骗你的,这当然不是因为你了,我以前不是挺矮的吗?上初中后听说跑步能长高,我就天天去跑步,一跑跑三年,就这么跑瘦下来了。”

      其实我瘦下来还不止这些,我奶奶去世后就没人关心我了,我上学三餐都在学校吃,学校的伙食只能算一般,放假在家蔡阿姨也不会特意给我做好吃的,有时甚至就只炒一盘土豆丝,只有碰到我爸在家,我才能蹭上顿好的。

      以上这些我都不会跟蓝宵齐说,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可怜。

      蓝宵齐握了下我手臂,“你现在又太瘦了。”

      我说:“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瘦点就瘦点吧,起码跑得动,买衣服也不至于没有我的码数。”

      蓝宵齐没说话,他就看着我吃,过一会又给我夹个菜,我被他伺候得都不会自己吃了。

      我放下筷子,觉得有必要跟他谈下,“你不要把现在的我和小时候的那个我联系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受人欢迎,没人会欺负我,我学习成绩很好,也不会再有吃不饱饭的情况存在,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用平常心对待我就好了。”

      他笑了下,“我也就对你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他,“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没有人照顾我的日子,高三一年很快过去,你蓝宵齐又会再一次的离开我的生活,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以后又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没有你的日子。”

      蓝宵齐估计被我说得有点懵,过了会他抓了把我头发,扯了扯我耳朵,嘴角微勾:“我对你好也有错啊?”

      我张了张嘴,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下午难得有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让我们跑够八百米就自由活动,八百米对于我来说就太轻松了,我跑完后就躲树下打游戏,我打得入迷,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有点痒,我伸手抓了下,以为是被蚊子咬的,也没在意。

      最后一节晚自习,我脖子痒得厉害,周恒看我一直在抓,他凑过来看了下,然后来了句,“卧槽” 。他这声音有点大,在讲台上坐着的语文老师往我们这看了一眼,周恒没敢说话,给我写了个纸条:你脖子好红,都破皮了。

      我忍着痒没敢在抓,好不容易忍到晚自习下课,去药店买了管药膏,那卖药的阿姨说:“你这有点严重,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咬的,这药膏要是不行你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我说:“行,有药棉吗,我先搽点止止痒。”

      那阿姨挺好心的,她说:“我来帮你搽点,这药膏破皮的地方不能抹,你最好让别人帮你搽,这在后面你自己也看不到。”

      “好的,谢谢阿姨。”

      第二天起床,脖子被咬的地方不怎么痒了,但其它地方痒,我抓了一会还是缓解不了,只得把衣服脱了到浴室里洗澡,一照镜子,看到前胸后背都布满了红点,我有点绝望,这趟医院是一定要去了,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

      到了医院,医生开了单子让验血,我忍着身上的痒意去排队抽血,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普通的虫咬性皮炎。他给我开了药,我接过单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医生,请问我这药大概多少钱?”

      那医生看了下他电脑:“我这里显示是269元,具体到交费处才知道,我想应该是差不多的。”

      身上只剩两百块钱的我……

      我拿着单子站在收费大厅里,想着去换个小诊所再看下,但身上的痒意提醒我不能这样,我只得拿出手机给陆廷玔打电话,结果打了三次都没接,现在是上午九点,他这个夜猫估计还在睡觉,我翻了下手机通讯录,手指在蓝宵齐名字上停留了两秒又划过,那天我还让他不要对我太好,这会又找他帮忙,我有点拉不下脸。

      幸运的是,陆廷玔很快给我回了电话,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他过来帮我交完费,又拿着□□陪我去药房取药,结果好巧不巧的在药房碰到了蓝宵齐,他看到我也很惊讶,“你怎么了?”

      我指了指脖子,“被虫子咬了下。”

      他扒开我衣领看了下,随即皱起了眉,“痒不痒?”

      我控制自己又想挠痒的手,“痒死了,我都忍着不怎么敢抓,对了,你怎么在这?”

      蓝宵齐说:“过来给我奶奶拿药。”

      他看了眼陆廷玔,“这是你朋友吗?”

      我还没说话,陆廷玔就很大方的朝蓝宵齐伸出手:“你好,我叫陆廷玔,是小夏的朋友。”

      蓝宵齐跟他握了下手:“我是他同学,蓝宵齐。”

      很好,这倒是省了我互相介绍了。

      这时护士喊我的名字,我走过去,她给了我三支药水,“你先拿这些药水去注射室找护士打,打完针再过来取其它的药。”

      我跟陆廷玔说:“陆哥,我还要打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蓝宵齐在我旁边说:“我左右也没事,我陪着他吧。”

      陆廷玔看了眼蓝宵齐,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拿着药水到注射室找护士,有个药要做皮试,得等二十分钟,我这会特别痒,忍不住伸手进去抓,蓝宵齐抓住我手腕,“别抓,容易破皮。”

      “可是不抓我又好难受啊,怎么办?” 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撒娇,说完我都想把自己舌头吞了。

      蓝宵齐摸着我背,帮我缓解痒意,过了会他问:“还有其它的药吗?”

      我点头:“有,在药房,让我打完针再去拿。”

      他伸手,“□□给我。”

      我把□□给他,他拿着□□去了药房。过了会,他提着一袋药回来,他坐我旁边翻看着那些药。最后从中拿出来一瓶药水,又取出来两根药棉,“去厕所,我帮你把药上一下。”

      我有点懵:“为什么要去厕所?”

      他看了下周围:“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脱衣秀?”

      厕所隔间,我把上衣脱了,他帮我上药,厕所空间本就不大,这一下挤进两个一米八的大小伙,我光着上身,呼吸间全是蓝宵齐的气息,这让我觉得比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还难为情,不过这药水清清凉凉的,倒确实缓解了一点我的痒意,后背搽完,蓝宵齐绕到我前面,他微微弯腰,棉签在我喉结处滚动,我忍住咽口水的冲动,接下来是胸,我握住他手腕,“可以了,前面的我自己来。”

      他没说什么,把棉签沾湿了才递给我。

      上完药,我俩一起从隔间出来,结果和拿着拖把的保洁阿姨来了个面对面,我觉得尴尬极了,保洁阿姨却像没看到我们一般,继续干着她的活。

      蓝宵齐也没什么反应,估计是我过于敏感了,没办法,有陆廷玔和白絮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我想不敏感都不行。

      我打针,蓝宵齐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我说不感动是假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我就没变过。

      我看了眼他手上戴着的表,听陆月说这表值十万,我知道蓝宵齐家里条件好,但我从来不知道他家里条件能好到随便一个表就是十万,像我这种连看病都没钱的人,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想到这,我问出了一直卡在心中的疑问:“蓝宵齐,你为什么总是在帮我?”

      他答得挺随意:“你就当我是同情心泛滥吧,小学那会我是真觉得你可怜想帮你,现在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帮你好像是我应该的。”

      上了药,我身上也不怎么痒了,我靠着椅背,姿势放松的看着手上的针头,“我家附近有几只流浪猫,我经常会去喂它们,开始我觉得我对那几只流浪猫都是一样的,后来有一天,有只白猫脚受伤了,它每次都抢不到食物,我觉得它挺可怜,就留了一份单独喂它,后来它脚好了,能活蹦乱跳了,我还是习惯性的每次都给它单独留一份。”

      他看着我,“你认为,我帮你只是因为习惯?”

      我看着他,“我只说了我和猫的故事”

      蓝宵齐:“那你就当我是习惯吧,习惯性的想帮助你。”

      我不说话,蓝宵齐也没再开口了,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玩手机。

      打完针,蓝宵齐说送我回家,他带我走到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小车旁,他打开车门,拉着我一起坐到了后座。

      那司机回过头朝我笑了下,我看到那司机,嘴巴张成了O型,“张之扬,怎么是你?”

      蓝宵齐:“我让他来的。”

      张之扬带着副墨镜,姿态张扬,我看着他这副装扮,“你满十八了吗?就开车?”

      张之扬特自信的说:“哥我都是有驾照的人了,你说我满不满十八?”

      蓝宵齐:“放心,他车技很好。”

      张之扬把车平稳的开上了马路,他问我:“你家住哪?”

      我说:“学校附近的文武街。”

      张之扬:“你家离学校挺近。”

      蓝宵齐:“你家不是住在兰东区吗?”

      我说,“你是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早些年新城改造,我家那边那块都拆迁了,改建学校。”

      张之扬“哇”了声,“你家是拆迁户啊,那肯定陪了很多钱吧,所以后来就又在文武街买了房子吗?”

      “你想多了,我那是租的” 我说

      张之扬:“为什么要租?有钱了肯定买房好啊。”

      我说:“买在县城,我很少回去。”

      张之扬,“你现在一个人住在文武街?”

      这时蓝宵齐也看向我,我只得点了点头,“是的,一个人。”

      我回到家,随便煮了点东西吃,然后把药吃了就躺床上睡觉,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手机上有条3000块钱的转账信息,是陆廷玔转的,他给我发了信息: 先拿去用,用完了就跟我说。

      我给他回信息: 陆哥,我爱你啊,后面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

      他秒回: 一边去,等下你白哥看到要吃醋了。

      我给他回: 我以后会还你的。

      他没再回我信息,我躺床上玩了会游戏,有个外卖的电话打进来,我没叫外卖,以为是打错了,把电话给挂了,没一会电话又响起来,我按了接听,外卖小哥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来: “是夏先生吗?这有你的外卖,你地址上没写几巷几号,我不知道往哪送啊。”

      我愣了下才说:“你确定是我的外卖?我根本没点。”

      那外卖小哥说:“确定,夏至,上面还注明不要辣不要姜葱蒜。”

      这时我想到了蓝宵齐,我对外卖小哥说:“三巷七号,你送过来吧,”

      我打开外卖,里面是两份菜一份汤,一盒白饭,菜是很清淡的莴笋炒肉和香菇炒鸡块,汤是海带汤,我给蓝宵齐发了个信息: 谢谢!

      他回复: 只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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