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2》此间长鸣

5、人鱼

　　窗外飘下一个重物，尼福尔又关上灯，好观察它。

　　一大团东西离开它，是肺。

　　鱼的肺。

　　一只被开膛破肚的人鱼，它像人又像鱼，睁着眼，黄色的瞳孔溃散开，墨绿色长发海藻般飘动，章鱼卷着它晃过窗，血从它身上散开，倒映在屋内像团雾。

　　尼福尔隐隐听见歌声，从窗外，从水中传来，侧耳，一片静谧。

　　只是湖水在晃动。

　　系统内没有关于章鱼的任何资料，人鱼的资料没有写它的天敌。

　　薇拉正睡着觉，尼福尔一拿出来她就醒了。

　　“怎么了？”

　　“章鱼会捕食人鱼吗？”

　　“这倒不清楚，”薇拉打着哈欠，“但巫师要靠人鱼才能和它能沟通。”

　　房间很干净，没有一点落灰，角落的火炉熏散地下室的潮气和寒意，书桌上放着课表和一个正常的时钟。

　　整理好行李箱里的东西，尼福尔把行李箱拖进床底，调好闹钟，拿了把椅子坐到火炉前，记录、翻看资料。

　　闹钟一响，尼福尔从资料中记录的过去中苏醒，意犹未尽。

　　炉火已经烧没，翻动灰烬，火星闪动，建造城堡的人构造出一个安全的通风系统。

　　薇拉不在画像里。

　　缩小魔法史的课本和画像一起放在口袋里，尼福尔走出寝室，大清早休息室里没几个人在，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又低下去继续交谈。

　　顺着记忆路线，尼福尔来到礼堂门口，门前摆放着四个显眼的宝石槽，里面暂时都是空着的。

　　血人巴罗飘浮着，骄傲地昂着头：“斯莱特林已经连续六年拿到了学院杯，再来一年，就是连续七年，一个学院连续七年拿到学院杯，在霍格沃兹的历史上也极为少见。”

　　他看向尼福尔：“希望这一届的新生也会成长优秀的斯莱特林。”

　　血人巴罗飘走了，尼福尔垂下眼眸，现在她很清楚血人巴罗身上的故事，再听到这话，感觉真怪异。

　　【学年任务：为学院争光】
　　【斯莱特林会很欣赏一个夺分强者】
　　【提示：学期初是最好的抢分时段。】

　　在它上面是另一个任务。

　　【日常任务：给宠物喂食，检查它的生活环境】

　　任务地点指向破釜酒吧。

　　破釜酒吧是从麻瓜世界进入对角巷的入口，但霍格沃兹是寄宿制，上了三年级才能在周末去霍格莫德村。

　　普通的方法出不去。

　　恰好，系统能查到怎么离开霍格沃兹。

　　但她想先逛逛城堡。

　　从二楼走廊的窗户里，她看到海格和邓布利多聚在湖边，旋转楼梯上，天上泼下一些颜料,仰头看，一桶油漆吊在天花板，摇摇摆摆洒得到处都是。

　　皮皮鬼捂着嘴嘻嘻笑。

　　“哈哈哈，谁会是第一个被泼到的倒霉蛋呢？”

　　同整个建筑一同诞生的幽灵，游走在城堡内四处作乱，从结果看历任校长与管理员对它的反抗只能称作失败。

　　“来看看，噢，是个一年级小宝宝。”他摇晃缀满铃铛的帽子，掐着声说着黏糊糊的话。

　　与外表不同，血人巴罗脾气粗暴，如果他生气，就会失控。

　　或许因为血人巴罗这个与其它幽灵不同的特性，他是皮皮鬼唯一害怕的存在。

　　尼福尔抽出魔杖握在手心：“你说附近的血人巴罗看到一个斯莱特林新生和他讨厌的皮皮鬼对峙，他会帮谁。”

　　皮皮鬼左右摇晃，一把扔下油漆桶，哼了声飞走了。

　　油漆溅到脚边，留下一片五颜六色的斑点，尼福尔踮脚淌过雷区，管理员追着皮皮鬼跑了一段，骂骂咧咧地从附近的仓库拿来拖把，他骨瘦如柴，毛发暗黄的大猫洛丽丝夫人乖巧地蹲在转角。

　　尼福尔蹲下身，缓缓眨眼，洛丽丝夫人绕着她转了圈，嗅了嗅她的味道，前爪搭在她膝上，缓缓眨眼。

　　“好孩子，”尼福尔揉了揉它干枯的毛，“附近哪有盥洗室？”

　　洛丽丝夫人一路小跑，引她到达一个阴沉幽暗的地方，这里像被时间遗忘，裂痕遍布，蜘蛛结下厚网，霉菌顺着墙纸花纹生长，但至少这里不会有人来。

　　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耳边水声流动，一个幽灵从马桶里冲出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是听到笑话来嘲笑我的吗？我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多愁善感的幽灵苦恼地抹去不存在的眼泪。

　　“抱歉，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不过是只可怜虫，死在这个湿漉漉的盥洗室，没有人关心我，她们都拿我打趣！只有我死在她们面前，她们大概才会收敛点，”幽灵愣了会，尖叫着在盥洗室里到处乱飘：“天哪，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尼福尔用手遮着打了个哈欠，接着问道：“你怎么死的？你想报复欺负你的人吗？”

　　幽灵终于安静下来，她飘在一个隔间中，用手绞着长发，厚厚的眼镜片下泪光闪烁：“那可真是可怕的一天，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像四眼狗，我就锁上门躲到这个单间哭。突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一个男孩在用滑稽的语言说话，于是我把门打开，呵斥他到自己的男生厕所去，然后——”

　　幽灵压低嗓音，像在说什么有趣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死亡：“我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抓了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

　　尼福尔顿了顿，通常这种对话听着就感觉会有任务：“你成为幽灵留在了人间？”

　　“是啊，我一心要找奥利夫?洪贝算账。哦，她非常后悔当初嘲笑我戴眼镜。”

　　“我是尼福尔·福克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桃金娘·沃伦，”桃金娘满意的笑起来，“你很冷静，能做到你这样表现的人不多。”

　　【任务：探寻桃金娘死亡的真相】
　　【男孩、巨大的黄眼睛，寻找范围似乎有点大】

　　【提醒：早餐时间】

　　【提醒：魔法史课即将开始】

　　“我该走了，再见，桃金娘。”

　　“你还会再来吗？”幽灵期期艾艾。

　　【长期任务：每月探望桃金娘一次】

　　“当然。”只要任务不会压在下面太久而被遗忘。

　　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到餐厅时斯莱特林的新生大部队也都到了，她们看起来已经交流过了感情。

　　尼福尔不觉得意外，新生人数不多，斯莱特林一年级女生除她外还有四个，正好一个宿舍。

　　室友嘛。

　　“你起的真早，”德拉科用叉子戳面前的小蛋糕，戳出一面小洞：“这学校的楼梯竟然会消失，高尔差点踩空掉下去。”

　　高尔愣了下，嘴里嘟囔，被德拉科瞪了眼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你的书呢？”

　　尼福尔掏出半个手掌大的《魔法史》，德拉科接过，手一重，差点没接住。

　　“它？”

　　“缩小咒只是把它缩小了，重量没变。”她抬头，主席台上只有少数几个教授在。

　　“章鱼捕食人鱼常见吗？”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尼福尔若有所思。

　　第一节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魔法史，教授是个幽灵，他不停地一直讲，没有提问，平淡沉乏的语调催眠了半课堂的人，德拉科半睡半醒地做笔记，字迹写到重叠。

　　尼福尔没带笔记本，装模作样在书上记录，一边在系统内整理内容。

　　课转眼过去，德拉科睡醒，恼怒地看着自己的书。

　　尼福尔缩小书，放进口袋，离开城堡。

　　靠近湖岸的草坪，鼻尖便缠绕着股浓郁的腥味。

　　海格从湖里捞出水，一桶桶朝草坪上泼，血丝从草地下渗开，流入湖内。

　　尼福尔绕过他走到禁林附近，干枯粗壮的打人柳胡乱抽打着树枝。

　　【在1971年后，只要不是月圆之夜，按下打人柳的结痂，它就会停下攻击并露出通往霍格莫德的路。】

　　看样子要无伤接触到结痂不是件容易的事。

　　尼福尔绕回去草坪，向海格搭讪：“早上好啊海格。”

　　“哦，是你啊，尼福尔。”

　　“这里发生什么了吗？一股血味。”

　　“没什么，就是章鱼突然发疯攻击人鱼了，”话落音，他懊恼地叮嘱道：“这种事学生们知道不大好，保密，你能保密吧。”

　　“当然，章鱼经常发……这样吗？”

　　“偶尔的，不多，几十年一次吧。”

　　几十年，任务跨度总不可能这么长，尼福尔继续问道：“之后通常会发生什么事吗？”

　　海格似乎想到什么，但一口咬定不会发生什么事，就连人鱼的部族也会安安静静。

　　大概想要任务还要再磨两天。

　　“海格，我平时能找你问问有关禁林的事吗？”

　　“不直接闯进禁林？麦格教授说你是个好孩子，她说得不错。这周周五下午三点我有空，如果你也有空的话可以来林边的小屋找我。”

　　恰好，周五的课只在上午和晚上，尼福尔下午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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