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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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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浅的灯光星星点点落在飘荡的水面,她跪坐我身前,我紧贴浴缸一壁,无路可退,被迫仰起头迎接凌乱毫无章法的亲吻,水雾弥漫肆意,轻轻袅袅,如梦尘烟,密密笼上赤裸的肌肤,潮湿而又暧昧。
她的吻渐渐往下轻移,似一只永不餍足的小兽,啃噬着我的肩胛,我微微吃痛皱眉,呼吸终于也开始急促起来,谁也不是十七十八纯如白纸,自然知晓内心中的躁动不安代表什么,似耳畔有人大喊,撕碎吧,打破吧,人生本来黑暗无望,为何不重铸你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我拥紧她,仅剩半分清明出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声音已被欲望掌握变得喑哑,她茫茫然抬头,眼中染上清亮水色,发如泼墨铺洒,本冷冷寂寂的一张脸,莫名添了一笔暖意,再也不是隔绝尘世孤傲而落寞的叶锦色了。
她顿了顿,微垂眼眸,气若幽兰,颤颤巍巍:“我清楚,那你呢。”
回应她的是悠远绵长的亲吻,勾缠辗转反复,温情甜美,恨不能倾尽一生一世温柔。
莫非这是你的情?
我愿信其无。
莫非这是你的欲?
我愿信其有。
大床间,透过轻飘的窗纱,两道人影纠缠,幽暗的房间里遍地冷月清辉,可叶锦色的眼底有熠熠璀璨闪烁,堪比星辰。
她的双手越过滑腻高耸的山顶,采撷瑶璎朱红,又一路攀下,欲听林中小溪流水潺潺。
抛却了急切狂热,她轻拢慢捻,扶腰浅扩,耐心十足。
身下人抬手遮眼,咬唇吞下百折千回的吟吟细语,可她使坏偏空出一手,食指如曼妙的小蛇钻入身下人口中,逼迫放纵出声。
就算你身处九天云霄,我在阿鼻地狱,偷得这人间片刻欢愉。
一夜放纵,再醒来不知今夕何夕世间路几转,身体打理得很干净清爽,换上了绵软的家常服,只是另一端早温度冷却,物是人非往往带给来落花人独立的惆怅。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忽然很想点支烟。
就夹着烟腰肢轻摆走出去,尽量假装稀松平常,不过你情我愿,领阅无上风光。
可找了一圈只发现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呵,女人,真是自私。
我满怀期待的眼神渐渐沉寂,最后心如止水。
翻了翻手机,只有蒋一清打来了几通电话,我咬着干面包片回拨过去,在未接通的间隙,抽空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面色莹润,唇含绛珠,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看就知春风一度。
顿时面红耳赤。
幸而近来蒋一清心情大好,并不追究我未到之事,只说晚会的裙装已帮我准备妥当,要我下午务必来一趟,商讨晚会各项事宜。
努力加班到凌晨,可是依旧没有人来为我开门,流泻一地暖黄。
已有两日不见,音讯全无。
半夜三更,我给范知牧发短信:“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不知是和谁生闷气。
倒唬了他一跳,急急忙忙打来电话再三确认我只是伤春悲秋无病呻吟才作罢。
可我不敢将这样的自己这样的短信让她看见。
仿佛只会徒增无形的负担。
W.J工作室依然通宵达旦灯火通明。
忙碌的工作人员来回小跑,恨不得脚下生风,当时有抄袭通稿流出后,叶锦色就当下立断,将明年春季新品所运用的流行元素全都撤下,换上自己尚未完全成熟的构思,不破不立。
手机被摆在显眼一角,叶锦色神情淡淡,不辨喜怒,服装设计图稿被她随手丢了满地。
Ruth过来送咖啡,见她眉眼不抬,不由小心翼翼开口:“老板,有心事?”
叶锦色拿笔的姿势微顿,过了半晌才甚是轻描淡写:“嗯,大概是,近乡情怯?”
Ruth听闻不解,但见叶锦色面沉如水,再不敢多问。
此次S市商会自然又是华意牵头鼎力赞助,各界名流商业巨子连同自家代言人齐齐到场堪比盛典,且这次排场更胜以往,君悦大酒店门口早铺了一段红地毯,两旁站了各家明星的粉丝,喊得声嘶力竭。
第一次出席这么隆重的盛事,难免紧张,我坐在主办方安排的车里,不住探头出去看个仔细。
蒋一清终于烦了,低声呵斥:“等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氏出来时,外面聚集的人都走了大半了,没人愿意看你。”又仔细交待:“记得手包里多放些名片,借敬酒名义结交权贵,若真能给杂志社拉来广告赞助,我给你提成百分之十。”
我想了想,开始据理力争:“十五。”
蒋一清:“……”
叶锦色和宁之遥掀起了整晚第一场高潮。
宁之遥轻挽她右臂,言笑晏晏,裙摆摇曳间,步步生莲。
叶锦色难得舒眉展眼,双目微垂,手包轻抬,遮挡镜头。
宛如一对璧人。
立即有场外记者连声发问:“宁小姐,有人匿名给某杂志社打电话,说曾是你在法国时一手力捧你的金主……”
两人站定,四目相对,极有默契的同时开口:“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宁之遥又开口娇笑:“我的恋人自我法国学习表演时就一直相依为伴不离不弃,谈何而来金主?”
记者大喜,揣测道:“莫非就是现您身旁的叶小姐?”
宁之遥闭口不答,回以一副高深莫测的清浅笑意。
真是做戏十分。
我坐在车里看到这幕,各种酸楚。
人潮渐渐散去,终于到邀约媒体入场,蒋一清特意穿了D家高级定制,与一群资深媒体人一起,并肩齐首,神采飞扬。
她为我挑了一袭落地长裙,繁复拖沓,层层叠叠,待我将裙摆理好,人已稍稍落后。
“季莳央!”忽而身后有人高声呼喊我名字,我略略惊讶回头,但见江离快步走近我,手中高举一本淡黄色封面的记事本。
“你才是一个怪物,一个喜欢女人的怪物!”他双目赤红,失了常性,又作出痛心疾首上当受骗的模样,的确惹来众人侧目:“原来与我分手这般斩钉截铁,不过是又重逢了你一直深爱的女人!”
始料未及的局面,我惊慌失措生生往后倒退一大步。
他便如得了势,即便两名保安上前也未阻拦成功,仍旧步步紧逼:“快说,这个女人是谁!曾经是谁一往情深说要与我成家,生儿育女,你真可怕!”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远远走在前端的叶锦色也闻声回头,蒋一清已率先反应过来,见我被江离拉扯住,情急之下,将手包向他掷去,大声叱喝:“快滚!贱男!”
立马几名保安上来欲强行将他带离红毯,他却还在叫嚣:“到底是哪个女人,我不服气!”手中的记事本也用力朝我掷过来,不偏不倚正中眉心,我痛呼一声,掩面蹲下,血缓缓自指缝中流出。
叶锦色刹时面泛寒意,薄唇紧抿,用眼示意Ruth快去解决,并欲挣脱宁之遥紧紧挽住自己的手,可不过须臾,已有人走了出来,轻笑道:“是我,先生又作何打算呢?”
语出,换来片刻静谧,处处只闻吸气声。
温端容手握香槟杯,轻轻晃动杯中液体,仰头一饮而尽,斜眼看向叶锦色,优雅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