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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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逐渐强盛的晨光打入大开的窗内，将整个屋子照的透亮，被林早抢救回来的竹枝正被她爱惜地放在了窗台上，以求它多吸收一些日月精华（阳光），能够以顽强的生命力继续为给家中增添活力而鞠躬尽瘁。
林早和周歆桐面对面吃着早餐。白粥的热气慢腾腾地往上冒，被湿润润的风吹得动荡不安，空气中混杂着蛋羹和小菜淡淡的香味，周歆桐吃得格外专心致志。
其实林早的手艺虽然并不算差，但肯定是比不上周歆桐原先家里的阿姨的，但周歆桐对食物并没有那么挑剔，何况这是林早亲手做的，有滤镜加成，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上都并不差，所以周歆桐每次都能吃得很香——也就是这时候林早看周歆桐能顺眼不少，心情也比平时好得多。
周歆桐似乎不经意地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周歆桐当然就是挑好了这个时间点开口的，虽然林早昨天那么说，一副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但她那时候观察林早切菜做饭，可是有注意到她时不时会不经意地泄露出来若有所思或者咬牙切齿的表情……注意到这一点的周歆桐当场就在心里笑了：她就说林早哪里是能受气的性子，肯定是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的。
看来她只是想自己解决，为了不让自己多事，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无能为力的样子罢了。
而林早又对学习和成绩颇为看重，周一到周五都被她的学习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如非必要是肯定不会抽出自己学习的时间去做额外的事情的：她做事情很能分得清轻重，而及时消化当天所学知识，对林早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
偏偏，今天已经是周日了，林早也不是能够忍耐一周的性子，也就是说，如果林早昨晚没有采取什么行动，那么她必然会在最后的空闲时间搞事情。
林早在这样惬意的早晨很是放松，并没多加设防，随意地回答：“你又想带我去哪？我今天很忙的！”
周歆桐无辜地看着她：“我也没有经常约你吧？”
林早“哼”了一声，“自从被你缠上，我就没和其他人出门过。”
“那你今天要和别人出去吗？”
林早：“对啊。”
周歆桐继续追问：“和谁呀？”
她问得一派轻松，就像她只是在和林早闲聊一样，但林早立刻就察觉到她想跟着自己的意思了。
林早斜睨她：看看，看看！周歆桐又想管她！除了她妈，就没人和周歆桐一样管着她，真是惯的！搞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周歆桐怎么这么讨厌？
可偏偏，一开始林早由于做错事情心虚，有一段时间不好意思拒绝周歆桐的接近，导致自己错失和周歆桐拉开距离的最好机会，现在周歆桐俨然一副和自己天下第一好的样子，让她都不好轻举妄动了。
毕竟自己拿的是友善温柔的白莲花人设，周歆桐对她好感度都这么高了，自己要是单方面找茬，反而是在自找麻烦……
林早在心里小声逼逼，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要怎么应付周歆桐了，早有准备，脸上也随之对周歆桐露出了一个很无害的笑容：“你不认识的啦，是之前的同学。”
周歆桐“哦”了一声，“那正好，你要不要带我认识一下？”
林早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周歆桐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不太好吧？”
周歆桐仿佛根本没意识到问题，也没意识到林早根本就不想自己跟着一般，淡定自若地问：“不可以吗？大家都是这么认识的呀。”
的确，大家不就是这么认识的嘛？就像是林早和沈庄静一样，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所以才能够在此前没有认识契机的情况下得到相处机会，成为点头之交。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周歆桐昨天刚给自己介绍了她的朋友，自己今天礼尚往来一下，才是正常的。
林早心里骂了一句，反应飞快，立刻就故作羞涩地说：“但是，我们一男一女两个人……你会不会有点尴尬啊？”
周歆桐：“……”
周歆桐：“…………？？？”
周歆桐勉强扯出笑：“那、那是不太方便，我都没发现你最近有和谁走得近呢……”
她在心里疯狂分析：林早怎么可能早恋？她就只爱学习！自己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什么端倪都没发现！不是已经知道她想找借口甩掉自己了吗？她就是在编瞎话骗自己而已！自己紧张什么！……对啊，林早和男生出门玩，自己紧张什么？！
还没等她往深处继续想，就听见林早说：“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什么都不知道，能发现才怪呢。”
林早理所当然地说完，就看见周歆桐用她的杏眼，满是委屈和不满地盯着自己看，眉毛蹙得生紧。
周歆桐的眸色很深，平时看人总有些距离感，但她对林早时常都是弯着眉眼笑着的，显得特别灵动，此时看来，也更加水润一般，让人心生不忍。
这还是周歆桐第一次在对着林早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平时哪里会对林早不满？被骂被凶都一副只是被猫挠了一下的没事人的样儿，甚至还能心大地转头就继续和林早说说笑笑。
林早心里一惊，立刻就不由自主地冒出心虚和愧疚感，她别别扭扭地想：……什么啊，自己刚刚难道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要死，周歆桐干嘛一副被她欺负了的样子，自己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啊！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啊？
明明昨天一片好意被自己一顿骂，她都不带皱眉的……她现在到底在不开心什么啊？
周歆桐有些不想继续使用怀柔政策了，她见林早的态度始终坚定，一点告诉她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低声对她说：“……昨天，左建明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林早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歆桐说：“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林早震惊极了，立刻就想到周歆桐居然和左建明有联系，她还来不及往下思考，就听见周歆桐低低地、生怕惊扰到人一般，继续说道——
“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林早。”
“我以为，我们不该还和现在一样，林早，就算是和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林早慌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和别人出去玩而已……”
周歆桐真的有些不耐了，直接挑明：“你是想自己去报复那个人，对吧？”
林早沉默了一下：“你知道了？”
周歆桐摇摇头，再次重复道：：“我什么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需要你……告诉我，林早。”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让林早更加焦躁。
林早又沉默了。
她也在心里低低地说：周歆桐，你真的很讨厌。
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开口：“桐桐，你想太多了。”
周歆桐不怒反笑：“我想太多？”
“那你真的只是和别人出门玩而已，是吗？我想太多？”
林早又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你总不能一直把我绑在你身边吧？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会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我会和别人出去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林早故作镇定，实则却有些口不择言：“周歆桐，你是不是太在意我了？所以才会反应过激……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周歆桐看着林早，一字一顿地问：“你和我在一起过吗？”
她现在的确是有些反应过激了，但自己却并没有发现，此刻心中只充斥着对于自己都说到这一步上了，林早还是不愿意和自己交心，甚至想疏远自己的浓浓的失望。
林早五分钟之前还在想要不是没有契机，早就和周歆桐翻脸了，现在这个合情合理的契机来了，她却怎么都无法把那句“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说出来。
她喉咙有些梗得苦涩，只见周歆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第一次如此充满攻击性，林早匆匆移开视线，不敢再面对周歆桐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想起周歆桐第一次见到她时僵硬无措的样子、她发烧时全程照顾她的紧张至极的神态、每天一起吃早餐时满足专注的表情……
她发现，自己不太能接受周歆桐现在的样子。
她不想周歆桐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面对她……好像已经失望透顶，再也不会对她笑一样。
但林早生来倔强，哪怕此刻想要认怂的冲动和本能的警告已经到达了极点，她道歉退让的话也已经堵到了喉咙口，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做到放下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和向来认为自己讨厌至极的周歆桐认错。
她家里的事情，她从来都是羞于启齿的，她更加不想让人知道她有那样一个爸爸……这让她哪怕只是想想都能浑身难受。
南平街的人知道，是因为邻里邻居，八卦闲谈，难以避免，但是要说她会自己开口，和别人说出自己家的那些丑事，却是她从来都没有试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至少现在，她真的做不到……
林早保持着沉默，看着周歆桐在沉默中忍无可忍地转身离开。
一直到原本已经习惯被周歆桐登堂入室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沉默。
林早慢半拍地在心里抱怨：周歆桐委屈，她还委屈呢……什么在不在一起的，周歆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话奇奇怪怪，人也奇奇怪怪，在意的更加奇奇怪怪。明明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问？为什么非要较真？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明明之前那么多次都忍受着她，为什么之前不走？为什么这一次不行？为什么对自己步步紧逼？
她早就预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情况下和周歆桐决裂，却从来没想到会是周歆桐开的口，也没想到反而是自己不知所措，更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面……
真的太难看了。
林早想。
屋子里的沉默又维持了许久，林早才小小声地、带着哽咽骂了一句：“周歆桐果然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