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尘埃》怨我善良

3、第 3 章

　　“尝尝这个毛肚，我的最爱。”

　　周落尘自来熟地涮了十五秒，就把辣锅里的毛肚扔到旁边人的蘸料碟子里。

　　“张甜甜，你讲讲卫生好不好？”某洁癖人士已经不堪忍受。

　　小王坐在他们两人对面，安静地像只鹌鹑，恨不得当场隐形，当个透明人。

　　“我用公筷给你夹的！”周落尘瞪圆了眼睛，强调道。

　　“公筷不卫生。”

　　“哦~”周落尘盯了一会儿筷子，然后果断地把准备捞到自己碗里的毛肚扔进对方的碗里。

　　蘸料被这么一甩，汁水都被溅了出来。

　　“张甜甜！！”谢肆炸毛。

　　“你别叫了，是你说公筷不卫生，我才用自己筷子给你夹的。”

　　谢肆脸色铁青，攥着筷子的手背上青筋直冒，发出骨节吱呀的碎裂声。

　　“不许再给我夹菜。”

　　“哎！我这可是关心你。你这人可真无聊，一群人吃火锅比一个人吃火锅的乐趣不就是互相夹菜，不然多不热闹！”

　　谢肆嫌弃地又拿了一双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牛肚拨到一旁，“我不吃这个。”

　　“那你吃什么？我给你夹啊~”周落尘开心地晃了晃双腿，“看在你们带我出来玩儿的份上。”

　　“我们叫你出来不是来玩的。”

　　“破案子也是一种工作乐趣嘛，你这人干嘛活的那么古板？”周落尘吧唧吧唧地啃了两口的自己的虾滑，眯着眼享受的，像是在阳光下伸懒腰晒太阳的猫儿，好不惬意。

　　小王更加安静地闭嘴吃饭了。

　　心里不得不承认，周落尘是个真正的勇士，敢当着本人的面说他那些破毛病。

　　“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别人。”

　　“你也看见了，我那居住环境，周围的小伙伴···”周落尘忧伤地耸了耸肩，“明明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大家就是不能沟通。”

　　“我看你倒是一个人过的挺滋润。”

　　“哎呀，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活法嘛！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吧？！”

　　“这点倒是看得开。”

　　“那是。”周落尘咧嘴，冲他傻笑，“我就是这样乐观又豁达的一个人！”

　　“赶紧吃你的吧！”谢肆用自己的新筷子给她夹了个牛肚，“吃完我们还得回B市。”

　　周落尘发丝垂在耳边，她直直地盯着盘子里的牛肚，良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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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某个不知名酒吧地下。

　　光彩陆离的灯光，迷乱地打在舞台中央疯狂地呐喊的人群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疯狂和兴奋，沸腾。

　　“嘿，下一场还有谁来挑战我们的拳王？！”主持人拿着话筒，高举着胜利者的胳膊，大声问道。

　　喝彩和掌声震耳欲聋，擂台的另一边，一个黑皮肤的高大汉子被揍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捂着自己被掰断的胳膊，惨叫不止。

　　周围的观众欢呼更甚，歇斯底里的尖叫，呐喊。

　　“拳王！！！”

　　“拳王！！！！”

　　重伤吐血的人仿佛不存在似的，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我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敢来挑战我们的拳王？”主持人再一次大声提问，亢奋地发问，“没有了今天我们的···”

　　“等等。”

　　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突然出声，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哈哈哈！！”

　　“这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跟妈妈打招呼了吗？！来之前不知道打听打听这里是哪儿吗？！”

　　场外一片哗然，各种难听的嘲讽和不屑铺天盖地而来。

　　男孩儿眼角的泪痣天生就能勾人魂魄，金色的及肩发丝顺着他的右肩滑下，昏暗的光线下白皙紧致的皮肤格外诱人。

　　然而，再往上瞟，注意到他左耳佩戴的黑钉时，不少人的肮脏心思都收敛了不少。

　　黑曜石磨成的耳钉，指甲盖大小的毒蛇形状，根深蒂固地盘绕在他身上，那双冒着毒液的眼睛光是盯着看就感觉凉飕飕的。

　　他穿着松垮垮的白色T恤，不紧不慢地跨步来到台上，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周围的鄙夷和各种议论声，笑眯眯地打招呼，“我来挑战。”

　　拳王不屑地俯视着他，从鼻孔发出冷哼的蔑视。

　　这种渣宰根本都不配和他动手。

　　男孩儿似是猜到对方的想法，朝台下的一个方向勾了勾手指，“把东西拿过来。”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漫不经心。

　　台下当即有了个年轻的保镖，颤颤巍巍地将包里的东西倒在了台上的一角。

　　白色的晶状体‘哗啦’一声落地，边角的几颗甚至掉到台下，跟扔在路边不要钱的石头，被丢弃在场上中央。

　　空气陡然凝滞。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更有不少识货，眼尖的人捡起掉在台下的小颗粒，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好几遍，又小心翼翼地伸舌头舔了一下，“白色透明，味苦，色甘，这难不成是···”

　　他咽了咽口水，没敢说下去。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旁边的人催促道。

　　“wzz-3。”站在台上的男孩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拳王，“怎么样？赢了我这袋子东西就是你的了。”

　　拳王蹙眉，“我不干这种勾当。”

　　“没想到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这样就算了。”男孩儿百无聊赖地来到白色颗粒装的毒品面前，弯腰捻起来两颗，“就是可惜了这批货，明明2000一颗，对方却非说我的货是假的，让我400卖，这么赔本的生意我回去怎么跟老板交差啊！”

　　“收起来吧！你不想打拳就算了，我也只是正好心情郁闷，想要发泄一下而已。”

　　男孩儿故作忧伤地朝手下挥了挥手，无比郁闷地站起来，想要跨出围栏。

　　“等等——”

　　他的脚还没来的及迈出去就被刚刚的拳王叫住了。

　　“我答应。”

　　“答应什么？”男孩儿不解地收回腿，半倚着围栏。

　　拳王顶着周围鄙夷讽刺的视线，吞了口唾沫，开口，“我答应和你比，要是赢了，你的这个东西归我。”

　　男孩儿单手支着下巴，好心地为他考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没关系吗？你应该是只是打拳吧？要是参与贩毒的话将来警察把你抓紧去可就是不是小事了~”

　　拳王贪心地看了眼地上的白色颗粒，不舍地收回视线，“只是一次，不会出事的。”

　　“啪啪啪！”男孩儿真诚地鼓了鼓掌，点头同意道，“我就敬佩大哥这样的人，有原则，又有勇气，不像有些胆小怕事的人，财路摆在面前，他都不敢乱起心思。”

　　空荡荡的地下拳场，原本应该鱼龙混杂，此刻却一片死寂。

　　只有男孩儿的夸赞突兀的响起。

　　主持人虽然听着这些毒品的价格很心动，但还是有贼心没贼胆，畏畏缩缩地收回了视线。

　　“我在跟着现在的老板之前，在外面过过几年穷日子，那个时候没办法，也像大哥这样给人打拳为生。”

　　男孩儿走到一个漂亮的高中生女孩儿面前，伸手，“这位漂亮姐姐，能不能借我用下你的皮筋？”

　　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儿愣了一下，然后麻溜地把自己扎头的皮筋给他，“给你，加油。”

　　虽然他看起来会输，但他实在太好看了。

　　女孩儿很没有原则的想到。

　　男孩儿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主持人见他们两人要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那个，你说一下名字吧！不想说真名报个名号也可以。”

　　男孩儿胡乱地撩起自己发丝，三两下地扎成了个马尾，抬手间，脱掉自己的便宜T恤，扔给自己的下属，“叫我齐钊就成。”

　　削瘦精悍的肩背线条展露无疑，黑毒蛇的纹身蔓延到他整个后背，毒蛇缠绕，中间是一根染血的长钉，与无害的外表相反，他的身上有不少狰狞的伤疤，尤其是胸口和腹部，肉眼可见的他经历过的死里逃生。

　　画风突变，之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一下子变得狂野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纹身太过栩栩如生，又或是伤疤太过可怖，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拳王瞳孔一缩，神情多了几分不自信。

　　主持人擦了擦汗，担忧地望了眼拳王，心里不好的预感几乎成真，却只能硬着发麻的头皮，举起话筒，“好了，开盘下注，买不离手。胜者究竟我们卫冕的拳王？还是这位神秘的齐钊小哥呢？！观众们，干！”

　　“啊啊啊！”

　　尖叫声，欢呼声，再次震耳欲聋。

　　刚刚冷却下来的气氛一秒就被炒热，男女混杂的兴奋几乎要将房顶给掀了，每个人举着红钞票，在左右的场下大方的扬洒。

　　男孩儿手按着肩膀，左右地转动，活动了一下筋骨。

　　“咚！”

　　鼓声猝然响起，比赛开始。

　　拳王直接冲了过去，闪电般速度，右拳狠狠砸向对方。

　　男孩儿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歪头，轻松躲过。

　　“干干！！！”

　　“打他打他！！！！”场外尖叫声。

　　下一秒，只见他抓过对方的胳膊，凌空翻起，手肘弯曲，怼向拳王的眼睛。

　　“啊！”惨叫。

　　拳王当即跪在地上，双膝落下，擂台尘土扬起。

　　“哇——”观众纷纷怔住。

　　没想到是这么快碾压。

　　“看样子胜负已分。”主持人正要说话，“胜者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甘心的拳王打断，拼着热血站起来，吼骂道，“臭小子你竟然刷阴招，你——”

　　“砰——”

　　尘土飞扬。

　　男孩儿一个狠戾的过肩摔，直接将他从场子的一个方向扔到另一个方向，逼得对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闷哼伴随着细微的骨节碎裂声。

　　男孩儿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脚踩到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蔑视道，“我花两亿买你的狗命，就这种水平吗？起来。”

　　“看来是我们的···”主持人想要借着插话的机会阻止他继续下去。

　　可惜男孩儿并不领情，抬脚，将横躺着的拳王轻松地踹飞出去。

　　“哇~”拳王眼睛看不见，被扔出去狠狠撞到围栏，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了位，一口血吐出，狼狈地倒下。

　　“我···”

　　男孩儿一瞬间移动到半死不死的拳王面前，根本不给他认输的机会，抓着他的头，跟抓皮球似的，“这样就没有力气了？”

　　“我···”

　　“砰——”男孩儿摁着他的脑袋往地面砸。

　　拳王瞬间被磕的头破血流，跪在地面，俯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主持人后怕地开口，“齐先生，拳王他已经认输了···”

　　“认输？你听见了？”

　　“他刚才就想说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哦？”

　　男孩儿眼神疯狂，残忍地再次砸下他的脑袋，拳王的脑袋跟被破壳的西瓜似的，越摔也能见到里面的鲜红，空气中都是一股滚热的血腥。

　　“认输了吗？”

　　“砰——”

　　“认输了吗？”

　　“砰——”

　　“认输了吗？”

　　“砰——”

　　他每问一句，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时间，就直接砸向地板，反反复复地无数次，拽起，砸下，拽起，砸下。

　　众人看的胆战心惊，毛孔悚然。

　　再喜欢刺激，也还是被对方的血腥手段吓到了。

　　男孩儿抓着他的头发，拎起，故意地询问道，“认输了吗？”

　　大片鲜红的血液顺着拳王狰狞的面容滑下，他的眼睛紧闭着，嘴巴张阖了几下，视线朦胧，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他···他已经昏过去了，是您的赢了。”主持人后背阴冷，结结巴巴道。

　　“谁说昏过去的？”男孩儿抬眸，然后一拳砸向对方的胸口，伴随而来的清晰地肋骨摩擦脆响。

　　“哇~”拳王口鼻都开始渗血。

　　主持人不敢闹出人命，害怕地阻止，“先生，我们···”

　　男孩儿单手卡住拳王的咽喉，狞笑着，“说话啊！你不认输我怎么收手？”

　　“先生，他真的不行了···”

　　男孩儿危险地眯了眯眼，阴测测道，“什么时候擂台上主持人可以多这么事了？”

　　主持人瞳孔一缩，自己的血液都停滞了。

　　整个人仿佛被条阴冷的蛇缠上，从头到脚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