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泠挽歌》单*

13、第八章 （１）

　　惊慌失措的前后寻找着，眼看每个角落都来回找通透，心愈加焦躁，以及越发难以抑止的澈凉发寒。
　　姜小芽觉得自己快疯了，红着雾气浓厚的眼，惶恐不安的呼唤着：「梓昕，梓昕，你在哪里？」到底是谁偷抱走了梓昕？到底是谁？！……佛祖观世音啊，如果你们真的存在，请你们把我的心肝宝贝还给我，那是我的命根子啊！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我再也不能失去我的孩子了……求求你们，显灵把我的梓昕还给我——
　　祈祷完，警察也刚好姗姗过来了。姜小芽连忙将人给迎进来。将情况详细的说明完，把昨晚上从银行里领出的现金里取了２万多，意思意思的说是请他们喝下午茶，当然，等孩子顺利找回，自然会好好的请他们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们看到钱，懒散厌烦的模样顿时不翼而飞，态度明显变好了，嘴里也客气的应承着会尽快寻回孩子。随后，三三两两散开，在现场侦察起来，看起来认真仔细，偶尔还交谈几句自己的发现与揣测。
　　走动的声音，翻动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谈论的声音，传进姜小芽耳朵里都是一阵阵扰人厌烦的尖锐杂音。虚脱的跌坐进沙发里，只手扶着胀痛抽疼的太阳穴和额头，沮丧的闭上眼睛，眼泪终究失去控制，顺着地球引力滚落，滑过干裂的嘴唇处，尝到的咸味却远远抵不过内心的苦涩。
　　少顷，她撑起身子，把自己关进浴室，边用纸巾抹去眼泪和鼻涕，边拨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她才想起昨天回电话过来的不是孟司泠，而是阿春——那时候阿春用着轻快地声音解释说孟司泠最近去美国了，所以他本人就理所当然的打劫孟司泠的手机来次逍遥台北走透透。如果她不嫌麻烦，他可以把孟司泠在美国的电话说给她，当时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谢绝了……
　　「芽。」
　　熟悉的声音，再次开大了眼泪的水龙头，姜小芽捂住眼睛，痛哭失声，含糊地唤着对方的名字：「泠……泠……我……我们的……」孩子不见了。后面五个字，死死的哽在喉咙里，不是不想说，而是哭得说不出来。也正是因为慌乱，让她忘记了阿春明明说他在美国，怎么今天就到了？
　　「怎么了？」
　　姜小芽拼命的压下哽咽，硬挤出那五个字出来。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已经没有权利再继续隐瞒这件事情了，无论他会如何生气，如何愤懑，她都愿意承担，只要能顺利找回小梓昕，只要能让小梓昕安全回到她身边，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别担心，嗯？我马上赶过去。」
　　泠的体贴，总是掩藏在他的行为上。电话里的声音，音调也总是趋向平缓无波，惟独那声「嗯」字会微微的上扬，每每都让她觉得特别温心，特别感动。抹着泛滥的泪，姜小芽愧疚、自责无比地道歉：「泠……对……对不起……我……我没有……没有照顾好……」
　　「别哭，等我。」
　　话落，电话就挂断了，因为警察敲门让她出去，说是要询问她几个问题。
　　另一端，地下医疗室。
　　梅照着例行公事帮孟司泠按摩着四肢，见他挂断电话后，才出声询问：「现在动身？」
　　「嗯。」孟司泠下床，半撑着身子活络着仍然显得乏力的躯体。即使凌晨２、３点醒来到现在，处于长时间没有意识主控活络的四肢筋骨，仍然没办法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性能。
　　梅起身，走到外面联系安排保护她们母子两人的暗影。片刻，他木着一张脸进来。
　　「没有消息？」见他这模样，孟司泠冷声问。
　　梅沉重的颔首。
　　孟司泠面目一沉，肃杀之气浮涌，深邃如潭的堇眸冷光森寒。收回撑扶的手，掰弄着手指，而后从抽屉里取去自己的枪，试发了几枪，虽然还不是很利索，准头也不是非常满意，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怎么啦，冬瓜兄？」问话的是一身女装的阿春。他一边扯下假发，一边脱下酒红色的改良旗袍，随意丢在一旁，并从孟司泠的衣柜里取出一套休闲装换上。顺手的，也帮衣服的主人拿了套西装。
　　「孩子失踪，暗影联系不上。」梅神色沉重的陈述。
　　阿春扬眉，随即拍拍孟司泠的肩：「喂，冬瓜兄，你说你是不是太扫把星了你？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醒，孩子慢慢长大的时候威逼利诱你也无果，结果你一醒孩子就失踪……」
　　扫开他的手，孟司泠也将身上的睡衣换下，吩咐说：「梅，准备直升机。」
　　「非常不幸的告诉你，这边的直升机前次出任务时机翼和一些设备出了问题，送去维修还没好。而其它地方的不是出任务，就是顺便一起检修了，」阿春惋惜地说，「冬瓜兄，将就将就，我们开车过去吧，走高速。」
　　「……」孟司泠郁闷。
　　钻进车里，孟司泠坐到后坐上面闭目养神，脑中则思索揣测着：是婴幼儿拐卖，或者是仇家的报复。前者倒还好，倘若是后者，孩子怕是凶多吉少。然而，既然联络不上暗影，后者的发生率是90%……这次，芽一定慌得厉害，孩子若再出意外的话，脆弱的她再次崩溃的可能性非常大。没想到这回自己会昏迷这么长时间，假如他早点醒过来，暗中过去探望保护她们母子，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阿春不甘寂寞的挤了进来，修长的双腿高高翘起，优雅的叠搭在副驾驶座上面，把头枕在他的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眠。
　　「那日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孟司泠将放在一旁的薄毯盖到他身上。今早他是以女装出现，难道是事情还没办好？以阿春的能力而言，这未免花了太长时间了。
　　「如果是姜美燕，自然是我办事你放心。如果是那个变态连环杀人魔，很不幸的告诉你，线索断了６个月，得等对方耐不住手痒继续犯案。说到这个，冬瓜兄，有件事情，我想你绝对想不到。」打着呵欠，阿春懒洋洋的说。
　　「嗯？」
　　「虽说对方很谨慎很小心，不过蛛丝马迹还是有的。那段时间的追踪，我得出一个结论——对方是女人，一个身高约莫175公分的女人。从验尸报告上，她是个左撇子，臂力很好，身手很利索。你说……她为什么要残杀同性？难道是因为嫉妒？嫉妒她们的男人缘，嫉妒她们的美貌身材？」
　　女人？这确实让人意外了下。孟司泠沉思，说：「线索断了６个月……」
　　梅拿着小型行李放到车尾箱后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上路。
　　「梅，开车要命的梅，你可要多注意些呀～」阿春撇嘴提醒完，闭上眼睛，三秒后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孟司泠再次闭上眼睛，暗暗发誓：芽，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回孩子；倘若孩子发生意外，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