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爱罗]期许》阿辰真的不写刀

23、23

　　在不速之客翻进窗的时候，枫就醒了。

　　他睡觉的时候正向窗的方向，窗帘被风掀开一角，那天刚刚蒙蒙亮，灰白的云压着初升的太阳。男人的手在枕头下握着把匕首，等那外来之人到床边的一瞬间，他弹起身挥刃而出，目标正是脖颈。然而在刃口和血肉亲密接触之前，那个人就用暴力解除了他的武装，金属之间碰撞溅出火花，他手腕一痛失力将匕首摔了出去。

　　枫猛地睁开眼，然后从警惕状态松懈下来。

　　“你搞什么鬼东西！”他一把拍在面前这个矮自己半截的人脑袋上。

　　蝎使了劲，将他的手拿下来。窗帘被风吹得“哗哗”响，太阳渐渐高起来，光也通透起来，照亮了少年耳旁的赤发，像焰火一样。真就跟赤砂之蝎的名号差不多呗，枫想了想。

　　“我被人追杀了，躲几天。”伴随着这句话，蝎垂在身旁的另一只手一松，一个大包“嘎”地落在地上，听那声儿和分量，肯定是对方的宝贝傀儡们的……零件。

　　枫顺着少年的力度，手往下一捋，就看见蝎的侧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恶趣味地将疤痕挠了一下，未凝固的血就流了出来。

　　“这谁把我们的赤砂之蝎大人打成这样，脸上的伤搞不好毁容，那可就是残废一半了啊。”他嘴贫两句，就被对方瞪了一眼，蝎挣脱他的手，用袖子匆匆擦了一下，接着非常自来熟地进浴室处理伤口。

　　枫瞧着那天色，真不是自己平日里起床的点，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是怎么一路风尘仆仆又回来的。不过追他的人应该也想不到，叛忍还能回村里呆着。他床上趴了十来分钟，跳起来敲着浴室门。

　　“干嘛？”里面的人回他。

　　“谁追你呢？”男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问着。

　　“一个女人，她非要喊我加入什么晓，说能让我强大，然后改变世界，”蝎嗤笑一声，“真是脑子有病。”

　　“反正你闲着没事干，你就去呗，你不是一直都很追求强大吗？”

　　蝎将门突然打开，把枫挡在门口的身体挪开。

　　“借助外力的强大不算什么，”少年用查克拉丝将包里帕子取来擦着头发，盯了枫一眼，感叹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二货怎么活到现在的。”

　　提到这个话题，枫倒是精神了，他坐回床上盘着腿，看蝎收拾他的那些宝贝零件。

　　“哎……我跟你讲，”男人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我有孩子了。”

　　蝎的动作一顿，道：“原来你不是不行啊。”

　　这话让枫狠拍了一下床板，男人骂了句粗话，直接跟蝎干起架，两个人靠着肉搏从浴室打到客厅。面对枫懒惰造成的客厅垃圾场，蝎举起手示意他停止。

　　“你这个脏东西，滚开。”

　　“你才脏呢，看看爷这肌肉，你知道我家小孩多羡慕吗？”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呵呵，蝎真是柔弱。”他嘲讽着傀儡师的弱点，并不以“用自己长处比他人短处”为耻。

　　他继续刚刚被中断的话题，“那孩子不是我的，”枫正要说下去，又看见了蝎同情的目光，“……！你想到哪儿去了！那是别人风影的孩子，天天跟我一块儿玩呢！”蝎默默将自己头上的绿帕子拿下来。

　　“人柱力的那个吧，我听过。”蝎寻思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从不跟正常人玩，包括他自己。

　　“嗯对，就是我爱罗那孩子，我第一眼就感觉我的使命到了。”枫一边说，一边将窗帘拉开，那光直直射进来，让昏暗的室内一亮。砂之国的街道上逐渐有人出现，人群的声音也渐渐多起来，很是嘈杂。蝎被光刺了眼，少年用手捂住眼睛只笑。使命这个词他听枫说过无数遍，之前两个人搭伙做雇佣兵的时候，遇到强大的对手，枫也会这样说。

　　“我这辈子用不了刀了，可是我这心里吧，总是在想起用刀的时候的感觉，”他瞥了眼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正在拿螺丝刀拆傀儡的蝎，“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我想着，那孩子肯定以后很危险，那我在他身旁，我是不是也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觉，就像从前那样了呢？”

　　蝎冷哼一声，便是回答。

　　对危险感的渴望，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的存在，那种感觉，是枫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根本。蝎还记得第一次，男人跟他出去杀人的场景，对方将刀捅进目标的身体里，又拉出来，血溅得一地都是。枫回过头，对他说：蝎，这是不是不够？树林里的光顺着叶的缝隙落到男人的脸上，他只看见对方的眼底灼灼发亮。

　　不够什么？他不明白，于是他问。男人只笑不答，光落成了光斑，一点一块。男人将刀刃上的血甩掉，跟他说：蝎，你如果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明明说话的语气冷静又克制，可是其中杀意让人颤抖，也是那一天起，蝎开始追求自己的力量，如果这双手里的力量足够强大，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死去。

　　直到有一次，他看见敌人的利刃刺穿枫的身体，在残杀之中，男人的笑来。

　　纯粹的喜悦感在脸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枫的血沸腾着。那简直是一场噩梦一样的屠杀。毕竟那个男人是被叫做……

　　“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枫自顾自地去翻他的包，蝎打断了回忆。

　　“在包的外侧，你让我买糖做什么？”蝎将废弃的一个零件砸到男人的头上。
　　枫将这东西拿起来看了看，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小孩要养了吗？这不是……逗小孩，小孩不都该吃糖吗？”他翻到了那个纸袋，打开看见了不同种类的糖果，他对蝎比了一个大拇指，“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办事稳当又细腻，品种还挺齐全。”

　　蝎对这样的夸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更希望你能把那些追杀我的人都给我砍了，最好越快越好，我最讨厌等人。”

　　枫将糖果取到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回答说：“这……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你这个难度系数可太大了。”男人摇了摇玻璃罐子，听见里面沙沙响。

　　“哟，”男人怪叫了一声，“你是想吓死我吗，一句话不说，给我现场表演一个开腔手术。”看来蝎对自己身体的改造已经快进入尾声了，被少年奉为“艺术”而言的杰作，蝎脱了衣服正在调试自己的内部零件。

　　“小心我毒死你哦。”少年并不笑陈述着，手指尖上一滴深紫的液体落到桌上。

　　“这毒，千代能解吗？”枫赶紧用纸擦掉，然后捏着鼻子丢了。

　　提及了这个名字，蝎好像有些难过，但是傀儡的面上没有表情，少年用平稳的声音回答说：“那个老不死的，做不到这一步。”

　　枫耸肩表示理解。“要不你今天戴上面具，跟我去看看千代？她因为你的事情，憔悴了不少。”
　　蝎摇了摇头，“她观察力很强，我就不去了，正好我这里还需要调配新的东西，之前三代目的尸体我也要用。”

　　男人抱着自己的双臂，做出发冷的动作打着抖，语气里却只有调笑：“你在我这儿分尸呢？真可怕真可怕，你去地下室行不，我今晚还想吃晚饭。”

　　“你现在是要去找那个人柱力？”

　　枫点了点头，发现对方注意力仍在傀儡上，于是开口说：“昨天答应了他要去玩，我先出门找一下那个地方，太久没去，我可都忘了。”

　　“什么地方？”

　　枫比划着，“一种白鸟，你知道不，长这样的，我想去找他们的聚集地，我记得我以前应该去过的。”

　　蝎抬头看了看，说：“白沙鸟啊……往西边去看看吧，也许会有。”

　　“晓吧，其实我听过的，”就像为了回报蝎一样，枫说着，“很多叛忍组合的一个团队，虽然现在规模很小，但是实际上盘根错节，影响范围极广。”

　　“讲真，你真不去晓吗？”男人明白对方对于力量的渴望，其实艺术也只是借口，永恒这个东西对于傀儡来说确实如此，但是他的心终究是人的，灵魂是不变的。就算蝎现在成为了半个傀儡，脸啊手啊腿啊摸起来都不是血肉，可是枫还是觉得，这个小子就还是那个吃到酸的会皱眉，吃到辣的会吐的普通人。兴许是枫的目光太认真，蝎不得不回视过去。

　　“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吗？艺术？”枫的笑里有嘲讽，男人半眯着眼，坐在椅子上喝水。

　　“是啊，”蝎轻轻答，“我跟你又不一样，你不老不死，一直活着，我终究是一个人。”

　　“哪有，我也一直是一个人。”男人看向墙角，那把刀立在那里，光照不过去，形成了黑暗的泥沼。

　　“刀鬼，你这生又想怎么活呢？跟那个人柱力一起吗？”

　　熟悉的称呼被人喊起，枫笑了笑，然后那笑意褪尽，他直视着蝎。

　　“你已经查到这里了？不愧是你，办事稳当又细腻。”

　　在强烈的压迫感之中，即使是傀儡，也有一瞬间感觉到心悸。

　　半晌，男人又笑起来，开口说：“别这样喊我啦，我不是已经拿不起刀了吗？我啊……这辈子就想跟着那孩子，看着他生老病死。”

　　男人顿了顿，说：“我将永远爱他，直到我死去那天。这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