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空说，晨曦酒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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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睁眼看见格纹墙纸的木质天花板，让荧思考了十秒钟，是不是还没睡醒。
不过，这当然不可能。
在询问女仆现在的年份后，荧掐指估算至少已经睡了好几百年。
再怎么样也已经睡够了啊！
荧放下女仆贴心递来的杯子，谢过她为自己准备的新衣，从床上跳下来。
“金发的异邦小姐，请容许我的好奇心，在旅途中昏迷被人救起，一般人第一反应不都是会问日期，或者我在哪里之类的问题吗？”
女仆很年轻，或许是见着荧也岁数不大的样子，她便和荧笑道。
“唔，你说得对，那么我在哪里呢？”荧从善如流。
“这里是晨曦酒庄，我们的主人迪卢克老爷可是蒙德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女仆没想到荧会这样回答，但是很快自豪地向她介绍道。
“蒙德城……”荧捕获到了这个关键词，眨了眨眼睛。
但女仆把她的沉吟当做了异邦人面对新国家的陌生，于是非常热情地介绍起蒙德城。
作为诗酒之城，蒙德的诗歌随风播散，蒙德的酒业闻名遐迩。
“风神在上，赞颂自由。”末了，女仆真心实意地感叹道。
荧认真听着百年后的蒙德城一个女孩的由衷之言，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询问能否拜见酒庄主人。
“迪卢克老爷现在不在酒庄内，出门前留话，如果带回来的异乡人醒来便一起共进晚餐。”
女仆瞅了眼将黑的天色，对荧解释道，并且告诉她仆人们已经去准备食物了，可以先去休息室等候片刻，客人们可用茶点先垫垫肚子。
荧循着指引来到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意料之中地被抱个满怀。
“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记得我吗？”
荧听着一连串的问题终于差点笑出声来，绷住脸故作疑惑：“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抱住她的少年身体僵硬片刻，松手按住她肩膀，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金色眼眸时，紧张担忧立即化成了无奈。
他用更紧的力道揽住荧，声音闷闷的，像是有点生气：“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荧知道，她的眼神从来骗不过他。不过她可从不会道歉，她只会……
“哥哥，我也特别开心，”荧回抱住自诞生起从未分开的哥哥，在陌生的环境里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放松下来，拽了拽他绑得整整齐齐的三股辫，“不过你再不放手的话，你的妹妹可能要先被饿晕。”
其实在醒来的一刻，或许是双子独家技能，荧便心有灵犀一般，感受到空也在这里。在和女仆的交谈中，打听着许久不曾到来的人间界，通过女仆所说的“客人们”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只要有空在的地方，无论何处，便都是心安之地。
但这话她从不对哥哥说，只会和从前一样开个玩笑，在他生气的时候，不叫他“空”而是好声好气地喊他“哥哥”，然后他就会……
他打量了下荧，将弄歪的发饰理正，然后牵着手坐到桌边。
“喏，你喜欢的冰饮。”
“好耶，谢谢哥哥，哥哥最好啦！”
荧吸一口甜甜的果汁，咬着饼干，偷眼瞅见空嘴角弧度微弯，心知他消了气，于是颇为不老实地凑到他身边看他手里的书。
这是本收录记载蒙德历史叙事诗的书。
书不厚，千百年前历史也不具多少参考价值，于是空直接从后往前看。
面对全然陌生的新蒙德，打探情况自然是第一要务。
“蒙德英雄温妮莎……最后登上了天空岛吗？不过没什么印象呢，大约我们还没醒来吧。”
荧正巧扫到这页，情不自禁感叹两句，看了眼空身侧叠了一小堆的书籍，缩回头从阅览架上挑了本今年的新闻年刊匆匆翻阅。
“冒险家自制风史莱姆气球环游世界，背后的故事令人心酸”
“猫尾酒馆新品获蒙德美誉，迪奥娜小姐特调秘方首次公开，惊掉众人下巴”
“山体发现不明爆炸痕迹，湖里惊现成片死鱼为哪般，炼金术师带您走近科学”
…… ……
虽然看着挺怪，不过蒙德看上去还挺和平。
荧草草翻阅这些期刊标题，将近十年的年刊速览一遍，随手扒拉到份月刊，封面赫然血红大字。
“风魔龙不明原因袭击蒙德主城，西风骑士团建议居民减少外出”
荧用手肘捅了捅空，示意他也一起看，顺便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
在女仆敲响房门的时候，他们刚巧读完最后一句。
短短时间并不容许他们恶补完近百年的历史，休息室里仅有半真半假的新闻与词藻优美的诗歌向误入尘世的他们吹开新蒙德一角。
此刻他们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力量未曾恢复，并不是暴露身份的最好时机，但愿酒庄的主人不是个难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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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我们想要蒙混过关的愿望落空了。
酒庄的主人是位不苟言笑的青年，见到少年少女相携而来时，只是符合礼仪地淡淡一点头，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便请我们入座。
荧很从容地坐到我的对面，用闪闪发亮的眼神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桌上可口的食物，然后扭头去看这个红发青年。
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加掩饰地对品尝食物的渴望，这种渴望转嫁到等候主人发话用餐时，就像是再热情不过的姑娘等待情郎的邀约。
我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为了掐断这个不好的念头，忍不住低咳一声打破这个微妙的氛围。
我敢说酒庄的主人——迪卢克老爷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对上荧明晃晃暗示的眼神，到嘴的话被噎住。
他像是觉得有点好笑，但是硬生生只将嘴角提起微不可查的弧度，瞄了一眼咳了声的我，顺其自然地动手用餐。
虽然我觉得这份晚餐应当是先礼后兵，期间也做好了被试探的准备，但是对面的荧……
她像是这个年纪早早羁旅却依旧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边非常开心地吃着食物，一边好奇地笑问食物的名字和做法。
她金色眼眸仿佛和烛火一样跃动着暖色的光芒，让我情不自禁怀疑，和我一样的眼眸居然也能显出这样活泼可爱的笑眼吗？
气氛如同一只手，轻飘飘地拂过满是荆棘的茎叶，陡转向令人心生柔软的花瓣。
我觉得迪卢克老爷原本应该疑问着我们的来处，现在或许更疑惑我的妹妹还能再吃掉多少东西——尤其是在她面不改色吃掉一整盘叠叠高的时候。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迪卢克老爷您真是个好心的大善人！”
“听说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可是蒙德一绝！欸……不能给未成年喝酒吗？好遗憾啊！”
“哇，老爷您还会做菜啊！蒙德往事？听上去是个很有故事的菜名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品尝一下迪卢克老爷的手艺？那一定是会让我们终身铭记的美味。”
“噗，想问我为什么没有被您的冷脸吓退吗？当然是因为我知道迪卢克老爷是个正直又温柔的人，这顿符合异乡人胃口的晚餐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我听着荧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吹着彩虹屁。
娇小的少女坐在与身形不符的高大座椅上，显得愈发小孩子气。她耀眼的金发和柔和的眉眼总会让人有种沐浴阳光的温暖，加上恰到好处的话语和直白热烈的赤子之心，活泼的女孩子总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对方的好感。
旁边侍奉的女仆早已开始掩唇轻笑，对这个甚至能够带着笑容调侃他们主人的少女感到由衷敬佩。
调皮捣蛋是身为妹妹的特权，将一顿叫人胃疼的鸿门宴，吃成心满意足的品鉴。
待到甜品端上桌时，荧递给我一个眼色，嘴角的笑容掺杂了狡黠的意味。
我默默放下刀叉，心知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只听少女依然用着欢快地语气说道：
“感谢您的热情款待，用七国菜品试探我们出身的迪卢克老爷。”
“我们来到蒙德并无恶意，所以还请您的神之眼稍稍冷静，比起火的温度，我更喜欢冰冰凉凉的感觉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空说，晨曦酒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