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空说，黄雀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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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道何时正站在命运转折点之上，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也许在幼年混沌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入侵，也许……就在最不起眼的今天。
凯亚略带嘲意地想到。
在巨龙所造成的气浪里，人群被迫四散。
凯亚以剑刺入地面稳住身形，怀里准备的信号弹滚落在地上，很快又被狂风卷走。
他漫不经心地撇一眼，并未去捡。
此刻的异常气象第一时间就会被骑士团的布防所察，增援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带着秘密来到蒙德，向来习惯说一半藏一半，将真心实意掩藏在言笑晏晏之下。曾经的一场巨变，令他更加看清自己的内心，交托信任于他而言，委实是件难事。
同样，两位旅者也拥有着秘密，却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很能吃得开，骑士团的诸位都十分信任他们，连那个无趣的家伙也终于有点走出来的意思。
至于他们的秘密……他自认眼光毒辣，确认猜想这种东西，也不过是闲来无事的试探。
譬如酒馆里，他和某位诗人把酒笑语机锋。
再譬如此时，追查到风魔龙一事同愚人众千丝万缕的联系，等待他们落入陷阱，便是西风骑士团发难之时。
极冬的鹰在狩猎诱饵时，被猎人一箭射死，不是很有趣吗？
那么，计划的结果究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得偿所愿，端看这两位旅行者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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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了兴味而战，有人为了守护而战，也有人为了复仇而战。
在烈火里遭受焚烧之苦，被赋予新生的一刻，她褪去面目全非的皮囊，正宛如挣扎而出的破蛹之蝶，自觉脱胎换骨。
对镜时，再也不见明眸善睐的少女，只有冰冷眼眸里藏着炽热死灰的女士讥诮这个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
晃神也不过须臾，女士再度将目光定在少女面上。
见过少女同少年嬉笑的模样，很难相信那样温暖明亮的金色会有这样淬了冰冷杀意的模样。
少女挥剑时有着孤注一掷的搏命意志，时刻将生死悬于刀刃之上，甚至甘愿买个破绽被冰锥击中，只为更快近身刺向敌人心脏。
疯子。
女士在心里暗骂一声，不得不避其锋芒，而少年已从背后攻来。
若说少女是一把掷出的匕首，脱手一刻便是再无回头，既是诱饵，也是掩护，那少年便是被匕首锋芒掩藏下的另一重杀机。
短短几息，便交手数招。
女士自觉目的已经达到，若是等到骑士团赶来救援，恐怕难以脱身，便有了撤退之意。
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等等，为什么此刻如此安静，风魔龙不是应该……？
一瞬间心神不定，被对手收入眼中。
他们借着击退之力，落于地上，开口时甚至带了笑意。
“你输在傲慢，女士。”
少年随口报了个名字，那个人正是千里迢迢将博士药物带来的间谍。
“特瓦林在风龙废墟突然狂化，近身时我发觉他的伤口有药物痕迹，但是深渊众人并无这方面的研究，那时我们便察觉有其他人从中担任了一味催化剂。”
“不巧，我正好也去深渊走过一遭，顺藤摸瓜便找到了那位间谍藏身于盗宝团。”
“也是，像是这种药剂怎么会安心放在别人手上，自然是自己人保管更加稳妥。”
他们暗中调查得出结果，便假借委托之名，去清剿盗宝团，在他们混乱逃跑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剂替换，装入事先让砂糖小姐帮忙调制好的伪装品。
一味孤勇只是冒进，无人受伤、得偿所愿便看谋略。
棋局之中几方各自博弈，赢家是谁，不言而喻。
“好，好得很，”女士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已然杀意毕露。
有如此对手，若他们成长起来，必然是他们至冬伟业的阻碍。
当下不再留手，冰雪消融，炽热的流火向他们二人抽去。
他们提剑便挡，而那火焰便如附骨之蛆，一旦点燃，便无法轻易消灭，竟是顺着剑身将要攀上他们的手。
荧当机弃剑，反手抽出一把新武器，不退反进，赤色的不详火焰浇入金色的眼瞳宛若烈火烹油燃烧得更烈。
“荧，别去！”空心下一凛，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立刻追去。
苏醒之后他们的实力远不及从前，多方掣肘下能发挥出一成已是极限。
流质的火焰扑簌簌地落下，美丽如同蝴蝶，残忍宛若血泪，所落之处却寸草不生，仿佛血肉也是由烈火浇筑。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高温将声音扭曲，在嘈杂的声音中，女士听到少女毫不客气的“啧”一声，“隔壁的松鼠窝该遭殃了。”
凡是见过真容者，畏惧有之，厌恶有之，甚至怜悯有之，执行官的同僚们多半当成新奇玩意儿瞧上两眼，然后便是习以为常——毕竟他们也都是一群为世人所不容的怪物。
唯独就事论事、平平淡淡的指责从未遇到，仿佛仅仅只是一个审视一切的旁观者，不问来处，只断当下是非。
女士第二次神思微动，却见少女奔着面门而来。
感触归感触，杀人归杀人，她抬手一挥便是火焰涌去。
然而对方虚晃一招，竟然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凌空一个翻身，反手抬手探向她的腰间。
她腰间那是……
高温燃烧理智，女士却瞬间感到如坠冰窖，当即不顾一切地试图用烈火吞噬少女。
少女顺应重力直直坠落。
火焰紧随其后已经触及少女衣角，突然一剑当空劈来，将火焰生生拦下。
少年执剑抵挡，高温下凡铁经受不住炙烤，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维持住形状。
地面上风与火的力量激烈对撞，火焰需要空气才能燃烧，他控制风将空气阻断，在绝境里险之又险地维持在一个平衡。
只是……也撑不了太久。
他冷静又艰难地殊死阻拦，看着火舌贪婪地舔舐上风墙，意欲夺取最后的生机。
就在此时，甘霖降临。
水元素的治愈之力在他身上涌动，一瞬间他感觉到力气逐渐恢复。
是那位祈礼牧师……也就是说骑士团赶到了。
他心中大定，当下风墙一改颓势。
身后破空之声朝他而来，他却头也没回。
一柄巨剑插入土地，岩盾的屏障在他身边竖起，为他分去一点压力。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对抗。
女士见状，心知事情已成定局，久战无益，立刻化为火龙卷遁走。
空短暂地松了一口气，丢掉手里的已经报废的剑，奔向方才被凯亚接住的妹妹。
少年连方才死亡逼近时都未曾动摇分毫，这一看，却令少年神色大变。
少女斜倚在青年怀里，芭芭拉握住她的右手源源不断地给她送去治愈的力量，但这仅是让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少女彻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她的脖子和脸上，头发睫毛上已经凝上了霜，在及时的治疗下，冰霜险险止步于心脏。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她左手紧握的一枚邪眼。
“荧！”空声音有些发抖，当即伸手要去扳开荧昏迷时仍然紧握的手，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抓住手腕。
“我来。”红发的青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火可破冰，在场的唯有他一人拥有火元素神之眼，由他来摘取这颗罪恶的果实的确最为合适。
空沉默地让开一点位置。
迪卢克半跪下来，接过空递给他的特制匣子，以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道将少女死死捏紧的手掌扳开。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刺骨的寒冰便顺着他的手臂极速攀上，他调动火元素之力对抗，将这枚邪眼丢入匣子里收好，反手握住少女指尖为她用火元素慢慢疏导。
不过短短一瞬，他只觉犹如被毒蛇咬中，疼痛之后是令人恐惧的失去知觉，在火元素的抵抗下才消解。
而不曾拥有火元素的少女紧握邪眼已久，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空看着妹妹的容色逐渐有了一点“人气”，也终于像是活过来一样吐出一口气，在迪卢克放下少女指尖时，立刻握住少女的手，仿佛这样便能分担一点痛苦。
身旁芭芭拉轻轻“咦”了一声，“真是奇怪，小姐对于不同元素的亲和力非常高，若是寻常人只怕……”，她看一眼少年，及时收住话头，“不过寒毒入体，加上未知的不详力量，必须立刻回城治疗，通知让炼金术成员也一起会诊。”
凯亚反应很快，当即道，“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我们，你们安心去”，转头嘱咐抽调几个骑士团人手一起回去。
空谢过好意，将妹妹抱起，立刻打算动身。
正在此时，空中落下一道人影，来人张开六道青色的羽翼。
“不是要赶往蒙德城吗，我带你们过去。”
众人看着这熟悉的颜色，这熟悉的翅膀，一时陷入沉默。
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同时在脑海里浮现。
“你是……特瓦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空说，黄雀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