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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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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人顺着村长为他们指路的方向一路前行。
岑大亮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凑到卫昭身边小声说：“卫道长，你和阿苗姑娘吵架了？”
卫昭一顿，“没有。”
走了一个时辰，岑大亮眼睛发亮，“这个地方我熟，往前再走五里就到我们村了！”
才激动没多久，他又变得焦急，“卫道长、苗姑娘，你们说我们村会不会和前头那个村子一样，也被妖魔入侵了啊！”
卫昭神色不改，“现在尚不知道河汉村发生了什么，但一路走来，妖邪频发，实在太过反常了，但愿我们没有来迟。”
他突然抬眼，眼神坚定宛如昭昭天日，“若是不幸村中真有妖邪怪异，此行便是去诛妖邪，也算为民除害。”
一路上无话的阿苗轻嗤一声，这方圆十里最大的妖邪就站在他的身边，有本事倒是来诛啊。
她问岑大亮，“你的亲人都在河汉村？”
“我父母早亡，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阿苗一听，停下了脚步，“你怎么不把她带在身边？”
岑大亮苦笑，“在外面当下人并不容易，为奴为仆，一个不慎还要挨责打。若我有个好主家，自然想带着她一起进府，只是……”
阿苗想到邬府那个胖老头好色的眼神，点头表示理解，“你妹妹模样一定不错。”
岑大亮眼里露着温柔的笑意，“比不上阿苗姑娘你，但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等我多添两年嫁妆钱，就可以为她在县城里找一户好人家了。”
“你倒是个好哥哥。”
“阿苗姑娘你呢？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行走，家人不担心吗？”
“我没有家人。”
会担心她的人，好像也没有。
……
“都出伏了，这天还这么热。”汉子坐在门槛上，撩起衣摆擦了擦头上的汗。
远远地似乎有三个小黑点靠近村口，汉子眯着眼睛认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嘿，是大亮！大亮回来了！”
附近几户人家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站在村口张望。
见到久违的熟面孔，大亮高兴地泛起了泪花。真好，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都还好好的。
他扯着嗓子喊，“我家阿光呢？她还好吧。”
“好着呢，前些日子去张家村找王五闺女玩去了，估摸这几天就回了。”
“张家村？”
“是了，王五闺女出嫁的时候你不在……光丫头和她好着呢，她嫁去张家村的时候，两人哭得跟个什么似的。”
“我常年在外，阿光这些年多亏了大家。”
“说什么见外话，光丫头回来见到你，该高兴死了。”
……
这边岑大亮应付着村民们的热情，那边卫昭低声问阿苗，“有什么异常吗？”
阿苗闭眼，瞬息之间妖力探到百里之外，“没有，周围气息干净得很。”
卫昭皱眉，“当真？”
“哼，不信就算了。”阿苗转身欲走。
“去哪？”卫昭叫住她，之前阿苗在山阳村的隐瞒让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人多太闷了，去周围转转。”
卫昭心下稍定，这只妖说话做事虽然张扬，却难得守诺。在山阳村那会儿，她虽然没有挑破鬼胎的事，却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和岑大亮。
这次她敢只身离开，便是断定这里不会有危险了。
“卫道长，我表叔伯叫我们中午去他家吃饭。”
“不叨扰了，既然河汉村一切无异，那我得起行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急什么，”岑大亮拉着卫昭的衣袖，生怕他跑掉，“一路上这么奔波，好歹在这里歇几天再走。”
见卫昭还在犹豫，他又说：“你不累也要让阿苗姑娘歇歇啊。我们也没什么山珍海味招待，都是一些村里的家常菜。”
卫昭这才点头应下了。
中午在岑大亮表叔伯家摆了村宴，村里人好客，菜里油水放得足。卫昭不爱荤腥，加上一路疲累，胃口不太好。
他注意到与他一座之隔的阿苗吃得也很少，时不时躲开村民的视线，低垂着头用筷子夹几块肥肉喂桌下的老花猫……
那头岑大亮红光满面，和村人们一碗接一碗酒下肚。数年未归家，好不容易见到乡亲们，是另一番热闹场景。
“大家好久没这么聚在一起吃村宴了啊……”
“表叔伯，陶……陶长波有没有回过村子？”岑大亮大着舌头问道。
“那小子？不是和你一道在外面吗？”表叔伯喝得也不少了，眼下一片醉红。
“他之前说要回来送小冰出嫁，我以为他已经回过村子了……”岑大亮声音带着低落，不忍把陶长波变成僵尸的事情告诉乡亲。
“没……没回来。亮子，告诉你，前些日子村……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岑大亮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什么大事？”
“村里有娃娃掉水溺死了……”
“谁家的娃娃？”
“谁家的？”表叔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哪个娃娃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头疼，想不起来了……”
他老伴用手肘推推他，“一张嘴就知道混说，我看你是老酒喝糊涂了。”
岑大亮哈哈大笑，“表叔伯，你看你，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被卫昭和阿苗听到，因为此时两人正因为明日的行程而发生了争执。
“当初说好护送你到河汉村，你就帮我解身上的共生咒！”阿苗忿忿地说。
“当初说好的是你助我查出僵尸之祸。现在河汉村没有异常，明日你还得随我去周边探探。”
“不去！”
卫昭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恢复仙体，现在万事都依赖这只女妖，只能压低声音哄她，“楚望瞳术不要了吗？”
阿苗气急败坏，“你个臭道士！在山里那会儿不是说好把楚望瞳术也给我的吗！”
“我说过，得等找到陶长波尸化的原因后。”
“骗子！”阿苗一拍筷子，把腿边的老花猫吓得炸了毛。
阿苗怒而离席，卫昭刚想站起身去追，被一老汉拦住，“道长，大亮说你本领通天，难得来我们村子一趟，请为村里的孩子祈个福吧。”
老汉身后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看了看孩子天真淳朴的脸，卫昭又偏头看一眼阿苗离去的方向，最后点头答应了。
他得道成仙前是天资难得的道家子弟，道心纯、仙骨正，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道门哪里舍得让他去俗世中做驱邪祈福的事。
没成想这趟从天界下来，又是在邬府驱邪，又是为鬼胎转生，现在在河汉村祈福，倒是历练个遍。
和卫昭争吵后的阿苗跑到河边，一脚把一块大石头踢到水里，河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臭道士，要不是为了留着你解咒，我早把你五花大绑扔进河里了！”
最后一滴水花下落到河面上，瞬间，阿苗的后背起了冷汗。
那是妖天生对危险的预知。
她如闪电一般回身欲逃——
但是身体竟无法受她控制，阿苗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从未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压制，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冷汗从额际滑落，她的瞳孔里映出一团越来越大的黑气。
黑气袭向她那一瞬，阿苗手腕上的绿珠手串飞速转动，悬在半空，在她身体上形成一圈淡青色的光盾。
只承受了那黑气的一击，手串竟已断裂，绿珠碎片溅了一地，青色光盾消失了。
黑气再次聚拢向她袭来，阿苗闭了闭眼。
——臭道士，快跑！
此时，卫昭的手指从女童的额头上移开，“好了，下一个。”
久久等不到下一个孩童，他抬眼望去，原来排在队伍最后的男童早已等得不耐烦，蹲到旁边的榕树下玩蚂蚁去了。
女孩喊他——
“王横，快来，到你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