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子夜》木木同

10、秦家遗孤

　　天刚亮，只有星点晨曦透过窗户照耀进来。床上的祁子烨皱了皱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轻轻起身，手臂的伤口扯得有些撕痛。他抬眸，便看见云清衍手枕着桌子在休憩，逆光照在他身上，此时的景象可以用岁月静好来形容。

　　云清衍似乎是听到了一丝响动，也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见祁子烨意味深长的眼神：“可是在下生得太好看了，竟令子烨看得这般入迷。”

　　听到云清衍的调侃，祁子烨苦笑了一下：“云宗主说笑了。”

　　云清衍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靠近祁子烨：“我们可谓是生死之交了，子烨还这般生疏，以后便唤我阿衍吧！”

　　祁子烨无奈的又苦笑了一下，欠他一份恩情，他又能奈何：“阿衍说笑了。”

　　云清衍见他这么容易就妥协，实属不像他的风格，然后牵起被撕坏的衣角接着打趣到：“子烨，你看我这上好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回去你定要再赔我一套。”

　　祁子烨瞥了一眼包扎伤口的布条，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回去任你挑选可好？”

　　云清衍放下衣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子烨可要说话算数，我可是从来没有这般落魄过。”说完后，云清衍收起嬉笑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昨日查看祁子烨的伤口时就有些怀疑，那杀手的刀刃上，不过是些低端的毒药，怎会导致他昏迷一整夜：“子烨，你伤口上的毒药并不厉害，为何你的身体反应会如此巨大？”

　　祁子烨听到他的询问，瞳孔微微震了一下，他知晓云清衍定会有所怀疑：“阿衍多虑了，许是我近日状态不好，太累了。”

　　云清衍见他不愿告知，也不想强迫：“子烨如此道来，那便是我多虑了。”

　　“不过，昨日之事，你明知是陷阱，为何还是奋不顾身的往里跳？”云清衍继续说到，以祁子烨这般城府，在虞州三年他都能隐忍，为何这次却是沉不住气了。

　　“自然是要顺着‘他’的意。”祁子烨回答到，而所说的‘他’，指的便是皇上。

　　云清衍听后，实在是忍不住嗤笑：“子烨，你这自损八百的做法，厉害！”

　　“阿衍打趣了，我不过一被贬王爷，能耐几何？”祁子烨一脸淡然的表情，他深知，只要他不死，皇上便一日不会心安，势必会想方设法对付他。只是，他竟是这般不念旧情，秦太傅一生光明磊落，也是皇上的老师，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阿衍，可否再陪我去一趟秦府？”祁子烨继续说到，昨日事发突然，还有一个地方他们还未查看，况且他也未曾亲眼见到秦太傅的尸身，说明尚有一线希望。

　　“子烨，你的请求，我自会相助！”云清衍扶了一下祁子烨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你再休息一会儿，稍晚时刻我们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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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祁子烨派裴皓先回王府，免得让其他人生疑。而他和云清衍再次潜入了秦府。

　　此时的秦府，依旧是狼藉一片。祁子烨带着云清衍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这里有一道暗门，旋转了一下门口的柱子，门便打开了。

　　“子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云清衍跟着他进入了密道，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也有一层厚厚的尘土。

　　“这里是我派人修建的，当初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祁子烨一边解释，一边用剑拨开挡路的蜘蛛网：“这里很少打理，环境是脏乱了些。我们走这条密道是偏道，逃生正道是连着正殿下面的。”

　　“难怪这边如此偏僻。”云清衍紧紧的跟在后面，顺势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他这件衣服现在除了破，还满是尘土，他还从来没有如此邋遢过。

　　大概一炷香的时辰，他们便到了一间密室，祁子烨一眼便看到了石床上面躺着的两个人，一个便是秦太傅，而另一个就是秦夫人！

　　祁子烨几步飞奔到了床边，秦太傅胸口上血渍浸透了衣衫，一看便知是毫无生息了！

　　“节哀。”云清衍站在后面用手搭在祁子烨的肩膀上，安慰着他。

　　“终究是晚了一步。”祁子烨的声音微微颤抖，虽然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当他亲眼见到老师的尸身后，还是难以控制悲伤的情绪。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悲腔的少年声音：“祁哥哥！”

　　他们闻声回头，是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便是秦家二公子秦沐羽。

　　祁子烨见他还活着，甚是欣慰，秦家没绝后，想必是老天开眼：“沐羽，是你将老师带到这里的？”

　　“是我。”当秦沐羽见到他的那一刻，他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一回来，秦家就没了！我只能把爹娘暂时搬到这里躲了起来！”

　　“沐羽，你做得很好！”祁子烨向着他走过去，然后伸出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臂：“还好你安然无事，老师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云清衍见到这一幕，仿佛也是触动了心里的那根刺，他用力的攥紧拳头，手指有些发白。这位少年也是和他当年一般，只是少年如今还能依靠着祁子烨，而他当年可比这悲惨多了……

　　之后，他们将秦太傅和秦夫人带回了竹苑，这里环境清幽，地势又十分隐秘，很是适合将他们安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