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x代的她本身就是挂啊》绫也

4、第 4 章

　　空间的裂缝中恍若星辰，坐在鹿背上的天溯回头朝自己的院子看去。

　　天至站在那里遥看着她。

　　直到天溯和妘单进入裂缝中，裂缝合上，天至才收回目光离开。

　　在裂缝中的天溯垂着头，情绪十分低落。妘单多看了她几眼，心里乱嘀咕一些话，显然是思绪有点乱。

　　要是她知道天溯十岁就要去下界历练，这十年她就不到处走了。

　　都怪天至，压根就没有告诉她过，天氏还有这样的传统。

　　前些天，妘单从天至传来的金玉简才知道天溯要去下界历练了，让她送送天溯。

　　妘单连忙爽约了比试，她当场离开的时候，对方喊她名字的声音响彻云霄。

　　而且自己也跟对方说明了原因，还说了会补偿对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天溯只觉面前忽然亮了一些，她抬头，就能看到裂缝外面一片湛蓝。

　　渐渐地，她身下的鹿踏出裂缝。

　　怡然的风朝她吹来，涌入她鼻息间的是一股清冽自然的气息。朝下方看去，重峦叠嶂的山峰连绵不绝，葱绿的植物茂盛，缭绕一层薄薄的雾，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天地间浩然的气息让天溯十分舒坦。

　　这些气息，陌生又舒适。

　　同时，她也发现，这里的灵气并没有上界那么浓郁。

　　“怎么样？很舒服吧？好歹是你们天氏某位老祖的一方小世界，这里的一切对于天氏血脉来说，都会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妘单笑着说。

　　天溯诧异，原来这里是老祖构建的一方小世界？

　　穿过云层，逐渐朝下而去，就能看到一处山上有一个偌大的圆形仙台，下面密密麻麻像是蚂蚁一样的人在等候天溯的到来。

　　天溯含糊应了一声。

　　妘单听到她的回应，妘单又说：“这里可是娘亲和母亲从小历练的地方，池清宗更是你娘亲以前待过的地方。”

　　她又说了一件天溯不知道的事情。

　　天溯很明显被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没有先前那么难过。

　　沉默一会，妘单忽然说起自己的事情：“你母亲我啊，自从记事起，就在一个完全没有修炼认知的小地方，母亲和父亲都饿死了。”

　　“那里是非常穷、破旧的村庄，因为男人更有力气干活，所以在那里的人都企盼着男孩的出生，女孩则是为了父母换取钱财而存在。对于会腾空御剑的人，我们称之为仙人。”

　　“我就是被‘仙人’带走之后，才改变了苦困的命运，也摆脱了被村里人摆弄的命运。”

　　“当我去到上界之后，才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下界人，而是没落古族妘氏——”

　　仙台下方，池清宗的人遥遥看到两人从虚空而出，心里震撼不已。尤其是天溯骑乘的鹿。

　　“那是仙鹿吧？步步生莲，全身仿佛通透如玉，行过之间，留下白色飘带，片刻后消散……”

　　“没想到这辈子能看到上界的人。”

　　“上界的大人物为什么要来下界历练啊？”

　　“要是上界的人看上我的资质就能一举去到上界。”

　　“嘁，你做梦吧。”

　　“是啊，上界的大人物什么没有见过……据说，来的这位还是上界的古族……”

　　“古族？！真的假的？”

　　他们讨论的声音都很小，当宗主的目光扫视而来，所有人都噤声了。

　　天溯好奇：“母亲也是古族？”

　　“对，只是妘家，只剩我一人了。”妘单说起这件事，并没有多难过。

　　反问天溯：“溯儿知道古族妘家怎么被消灭的吗？”

　　天溯摇头。

　　“因为妘家有一人，仗着自己是古族，肆意妄为，在下界历练时，爱上了一个男子……”说到这里，妘单目光变得阴翳。

　　“为了那个稍有天赋的男子要死要活，殊不知，那个男子只是借助她，获得妘家的资源，悄悄崛起，为的就是吞噬妘家，并且想借着古族妘氏的名头，顺利成为古族中的一员，试图把‘妘’改为他姓。很多人说，妘家都太溺爱后代，所以才导致妘家走向自取灭亡的结局。”

　　听到这里，天溯打了一个寒颤。

　　“到最后，因为天氏一句话，上界各个家族才联合一起将其斩草除根，也相当于为妘家擦屁股。”

　　“自此之后，妘家的事情，就给了上界所有人敲了一个响钟。”

　　天溯思索一会：“天氏很强吗？上界所有人都会听天氏的？”

　　她对自身的天氏没有清楚的认知。

　　妘单见她好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当然，就算天氏与整个上界人为敌也无所畏惧。”

　　“天氏可是自人类初诞生、世界之初就已经存在，其底蕴，无人比拟。”

　　上界很多人都觉得天氏很神奇，按道理来说，一个家族怎么样都会经历昌盛到衰败的过程，可天氏甚至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后来，古族都纷纷效仿起天氏的某些规定，结果还真一直延续下去了，而且只要后代不犯傻，都不会衰败。

　　“光是太虚，在天氏中就多如繁星。”

　　“就连《宫造录》，也是天氏先祖开创出来的。”

　　天溯吃惊，随后她扯了一下妘单的袖子：“那母亲和娘亲再弄出一个妹妹来，让她姓妘，那古族妘氏就可以再现了吧？”

　　妘单微愣，完全没有想到天溯会这么说，稚言让她心生愉悦，更何况天溯还是为她着想。

　　她伸手，轻轻拍了两下天溯的头：“按照你这么说，确实是可以，我也满足‘从古至今’的血脉这一条件，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那就是底蕴。”

　　“妘家的底蕴，早就在那次‘灾祸’中，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找到一些残卷，况且，妘家只有我一人。”

　　“就算妘家再起，也比不上你娘亲身后的天氏。”说到这里，有点自我调侃的意味。

　　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天溯笑了：“母亲才不是一个人，溯儿有母亲血脉，怎么样都算半个妘家人。”

　　妘单低声愉快地笑：“你们天氏老祖听了不得吃醋，追我几个山扒了我的皮。”

　　这一幕，确实被天氏众老祖看到，并且听到她说的话。

　　有个老祖气得不行：“妘单没个正经！”

　　另一个老祖口里满是不屑地说：“谁这么小气扒她皮了？溯儿本就是天氏的人！”

　　她们都待在一个巨大窟里，整个空间像是大钟内部的弧形，壁上有很多洞口，但有的是空的。窟中央，有一个巨大透明的球，飘浮在空中，人站在它面前，显得渺小无比。

　　这里是众老祖待的地方，除了静心避世外，就是闭关修炼。只需要按一下洞里壁上的开关，洞口处就会竖起一面厚重的墙，就可以不受干扰地闭关。

　　整个窟的材质也绝非普通泥土混沙石。

　　众人都知道，天氏每一代都要去下界历练，但从未想过，小辈在下界历练时的一举一动，都有老祖们看着的，以防万一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事实上，很多老祖都乐于看自己的后代如何一步步成长，同时，还能在关键时候给天溯一点提点。

　　所以天至才会对天溯说：“不管是娘亲也好，还是老祖们也好，都不会让溯儿死去的事情发生。”

　　老祖们神通多得是，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老祖甚至能够直接降于小辈的身上，替小辈解决一切——这也是在天溯识海中留下印记的作用之一。

　　当然，这只是下下之选——因为创造池清宗一方小世界的老祖还没离去。

　　天氏很强大，但她们从来不会自持强大而疏忽对小辈保护。

　　有老祖开启护航，天溯可以说是“不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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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溯身下的鹿跪在地面，低头，让天溯安稳从自己背上下来。

　　天溯看着池清宗的所有人都是跪着的，不由得诧异。

　　“此乃天氏唯一的血脉，交付于池清宗照料。只要她在池清宗一天，她就是池清宗的一员，望池清宗宗主多费心。”

　　妘单郑重的声音浩荡婉转在这一片山中，让池清宗的所有人不由得一颤。

　　这会不少人才意识到，这来的可是一位小祖宗啊！

　　谢鼎缓慢站起，还是没有抬头，拱手：“池清宗宗主谢鼎，定不负所托。”

　　随后就连老祖都站起表态。

　　妘单看着这群人，只觉得陌生得很。

　　在上界，几千年过去都还会是熟悉的面孔，偶尔看到几个稚嫩的面孔。因为强者的后代诞生就很困难。妘单和天至为了一个天溯，下界和上界来回折腾，好不容易才迎来天溯的诞生。所以上界的人几乎都是一脉单承。

　　天氏老祖更是对天溯寄予厚望。

　　妘单多看了一眼天溯，就转身离开。鹿跟在她的身后。

　　她怕自己跟天溯对视久了，天溯会更难过。

　　她觉得，有些距离地分开，就不会让天溯那么难过。

　　天溯木然站在原地，看着妘单离开的背影，喉咙不由得一哽。

　　风吹拂而来，天溯感觉有点冷了。

　　妘单和鹿从裂缝中离开，池清宗众人才站起。

　　就连老祖都跪过，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天溯。

　　看起来年龄并不大，面孔有些娇气，面色红润，明眸皓齿，在阳光下，肌肤像是透着温玉的光泽。就算不识货，都能看出她身上的衣裳和饰品都是不俗之物。

　　有人悄悄赞叹：“像是仙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