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花名录》七小金莲

2、婆婆与儿媳妇

　　“不是，大姐。我们来这不寻亲。”
　　“不寻亲！？哦豁，明白了，明白了。”
　　陈莲不好意思继续询问下去。毕竟那是别人隐私，再问就非常不礼貌。
　　老人反而问道：“大姐，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没懂你的意思。”
　　“哦。我指的事是，有没有看到一些平常很少见的鸟类，或者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陈莲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哦，好吧。其实，我们来这，是寻一样东西。沿途一路走来，可当我们来到这时，线索就断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不过……”
　　陈莲停顿一会，再细想一下，说道：“被你一问，我突然想起。前阵子听其他邻居说，这几日里，不知道怎的，后山的风，特别大。啊哦！那风劲吹到人的眼睛睁不开。”
　　听到这句，老人立马精神抖擞站起身，他问道：“后山在哪？大姐，你可以告诉我，后山怎么走？”
　　“可以。它就是在我们……”
　　“哎！！！哪里来的臭花子，敢坐我家门口？”
　　突然，从旁边传来尖言尖语的声音。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扶着腰走了过来。
　　她便是陈莲的儿媳妇，黎观兰。怀孕八个月，全身肥肿，迈着大步伐走来。
　　“你TMD，谁让你们吃我家米饭？”
　　当她看到男孩手中碗筷时，顿时勃然大怒。二话没说，直接冲上去，一把推倒男孩。
　　她怒道：“这是我特地留下来最后一碗饭，谁让你们吃掉！？”
　　“别，别生气。我再去帮你，重新煮一碗。”
　　陈莲的声音带着有些惶恐。她知道，家里有孕妇，好吃一点食物，都要优先留给她。
　　平时日里，她儿媳妇的脾气，就不是一个善和的人。现在再加上她怀孕，脾气真是暴躁。
　　“煮什么煮。”黎观兰歇斯底里道。
　　黎观兰非常愤怒一手拿起碗，摔砸在地上。地面响起轻脆“砰砰砰”声音，碎花成一地。
　　“啊！”
　　她的举动，惊呆在场所有的人。她走到陈莲跟前，愤怒用力推了一下陈莲。
　　“呀？！”
　　陈莲一下子没有踩稳脚跟，后脚拌在门阶上，摔倒在地。
　　“啊！大姐！”
　　老人欲想上前搀扶，不过，他也避免不了被黎观兰用力推开。
　　她破口大骂说道：“脏东西，滚远一点。你配进我家门口吗？呸。”
　　说着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又对着陈莲，大骂道：“真是不知检点的女人，是个男人，就往家里带，呸！”
　　“你——”
　　陈莲气得说不上话来，表情痛苦。隐隐约约感觉，有一股暖流从下面流出。刚才摔下来时，屁股先着地，咯噔撞到门阶。她伸手摸了一下后面，鲜红色的血渍，异常醒目出现在眼前。
　　“血？！”
　　“活该，呸！老不死的东西。”
　　黎观兰大步迈进门阶，不仅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说声道歉，反而继续对她骂上一句。
　　“大姐！”
　　老人又想上前帮忙。这次，是陈莲摆摆手，拒绝他。她痛苦咬紧牙关，说道：“我没事。”
　　“阿咩，阿咩呀！”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哭喊声。小女孩赤足跑过来，满脸写满害怕和紧张，对陈莲叫道：“阿咩。”
　　阿咩，这个词，是他们当地人对母亲一种称呼。
　　“怎么呢？”
　　“阿妹不见了。”
　　“唉！她是又偷懒没有去放牛？”
　　“不是三妹。是小阿妹，不见了。”
　　“啊？！”
　　陈莲惊跳起来，问道：“怎么不见？她不是在房间睡觉吗？”
　　“不是，呜呜呜。”
　　小女孩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别哭！说清楚点。”
　　“我，我，我去给阿妹拿尿裤，回来之后，就没看到她在床上。”
　　“你爸呢？”
　　“他在房间睡觉。”
　　“快，快去找你爸一起找。哎呀，别再傻站在这。”
　　“我不敢去。”
　　小女孩害怕地双手搓衣角，哭道：“刚才阿妹睡醒时，哭闹了几声，阿爸说小妹吵他睡觉，要掐死小妹，阿咩。”
　　“——！——”
　　陈莲惊讶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相信，以她男人性格，真的会做得出这事。
　　本来，她家已经是大人口家庭，粮食又不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抢饭吃。
　　可是呢，不管怎么说，孩子是她亲生，等同从她身体里割出一块肉。
　　她的一生，一共生育六个孩子。小阿妹，是上个月刚生出来的孩子。虽说她已经是又当婆婆，又当奶奶的人。但是，既然已经选择将孩子生出来，那就要好好将她抚养成人。
　　可现在，孩子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找她男人，是靠不住。而且说不定，他还会反过来加害小孩子。从怀孕到生产，她男人没有对她说个一句好听话。以他立场来看，这个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并且，他还时常骂道：“TMD，人口多，怎么养？我谁也不送，我就咔嚓几下，把她送走。”
　　没想到，今天他真的做出来了。
　　天呀，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的女儿呀！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陈莲刚想站起来，一阵她头晕感袭来，双脚站立不稳，身体欲往后倾倒，小女孩连忙扶住她。
　　“阿咩！小妹是不是……已经死呢？”
　　“你胡说些什么。”
　　陈莲气哭了，用手拍打几下女孩屁股。
　　“呜哇～”
　　女孩委屈大哭起来。
　　“吵死了，别在这狼哭鬼叫，难听死了。”
　　黎观兰手里拿着一条番薯，慢条斯理撕起皮来。她道：“孩子被他拎到村口去了。”
　　“呀！？”
　　“刚才过来时，碰见他。”
　　“村口！”
　　陈莲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连忙说道：“快，快去村口。”
　　“嗯嗯。”
　　小女孩也是听话，急忙撒腿就跑。可她一个急转身，就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哎呦！”
　　鼻子磕到他的锄头上，瞬间流出血来。她又大哭起来，可她顾不上疼痛，当务之急就是把小妹抱回来。她随手一擦，继续往前跑。
　　可她刚迈出几步，就听见男人说道：“大婶，不好啦！好像是你家孩子被黄鼠狼叼走了。”
　　“什么！？你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