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郡王合谋建工坊》扇寻

11、第 11 章

　　小姑子手脚比划着，张雪也是没弄懂，不过既然说到陶器，她骄傲的抬手指指前面：“陶器你还用去店里？找你大哥啊，你哥要是烧不出来，店里也烧不出来。”

　　大哥还有这技能，夏蓝又收获个意外的惊喜，她趴到车前沿：“哥，咱家有烧陶器的窑子？”她都没看到过。

　　“村里有两座窑炉，都是大家伙共用的，你烧什么回头告诉我，我给你试试。”夏强不推诿，痛快的把活计拦下。

　　“好嘞，有个能干的亲哥真好。”夏蓝满足的送上大马屁，家里人咋都这么能呢？还都无条件支持她，都不怕她瞎胡闹的，害得她又被感动到。

　　锅太复杂了，只能回去慢慢说，那剩下的就好办了。到了城里，把小三儿送去书院，带了一大份凉粉让他贿赂先生。

　　在他再次一言难尽的表情中，众人拐道就要去集市，可是看到路旁的馆子，夏蓝又来了主意。

　　叫大哥停下等等，她揭开牛车上的旧棉被，把用井水镇在木桶里凉粉条捞出一些，浇上料汁就跳下车，大步的进了店门，不一会儿，又道谢的出来。她也不上车了，跟着牛车沿着路边走，挨个把一条街上的馆子走遍后，带着剩下的东西继续前进。

　　“蓝蓝，你就…送给他们吃了？”张雪就在门外，看着夏蓝去找了店里的掌柜，看着她请对方吃凉粉，随后客气了几句后就离开，没有收过钱。

　　“嗯，那是给他们试吃的！”这个理念很简单，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夏蓝换句话解释：“嫂子你可以认为我在钓鱼，这鱼要不要上钩，我们等下回来再看。”

　　这个解释的方法倒是简单也清楚，前面的夏强若有所思的时候，张雪那里，则是好像摸到些意思，但是具体也不太明白。

　　一路走走听听废了很多时间，到了集市那边上午已经过去大半，摆摊的，来买东西的，讲究些的还找块布遮在摊子上，或者带着草帽挡挡，当部分人还是炙烤在大太阳下，各个脑门水光锃亮。

　　按照之前的分派，夏蓝举着东西到处找人试吃，张雪负责装碗，夏强负责收钱。

　　这东西实在是没见过，三文钱不多，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也不少。开始的时候大都是观望，摊子前清清爽爽，一个人也没有。

　　可架不住夏蓝开始动脑筋，劲头都往小孩子身上使劲，今天放的辣子少，主口感就是酸香带着凉，火辣的太阳下一口进嘴，要多舒爽有多舒爽。小孩子们闹着要，大人们也不能各个都拦着，一来二去的，摊子前到底还是热闹起来。

　　而摆摊的三个人，很快也跟着天气一样热气直冒，忙里忙外的像是站在蒸笼上面，各个都是从里到外汗湿一片。尤其是夏蓝，头上还包的严严实实，汗水顺着发丝流到额头上的，再流到脸上，脑袋上所有的布巾都湿哒哒的能拧出水来，糊在嘴上的那块，直接就让她气都喘不上来。

　　大集上人来人往实在太多，打量她的人已经不少，谁都不敢让她摘掉面巾，夏强看着露出的那一小块脸蛋都红的不行，上前把四处乱窜的妹子拉回来，让她坐去车后，塞了水壶在她手中：“别跑了，卖的差不多了，你就在这喝水休息。”

　　啊？夏蓝正热情似火的做拉人头呢，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顺着哥哥指的方向一看。

　　“我的天，竟然真卖光了？”虽然只有大半盆，可那小碗也能装上百份吧！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大半就没有了。抬眼看看后面那长长的队伍，可真的不能在拉人了。

　　拿着哥哥给的蒲扇蹲到一边，先把糊嘴的面巾掀起来一个角，咕咚咕咚惯了一肚子清凉的泉水，才用帕子接了些凉水，把黏糊糊的脸和脖子清理一下。

　　歇着的时候盯着外面的生意，眼看着盆见底，她赶紧去队伍劝后面的人：“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姐姐，实在不好意思，东西做着有些麻烦，今儿卖没了，下次，下次欢迎品尝。”

　　小姑娘的声音清润讨喜，不住的抱拳作揖着让人看得舒心，人家都买完了，也只能怪自己来完了，有人起着哄让她明日多做些，到底是散去。

　　短短的半个时辰，几百多个铜钱进账，张雪也用湿毛巾擦着汗，另一只手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坐在车上。

　　刚才太忙她没顾上，如今神情都开始恍惚，就那么几个红薯，再加上把柴火，这转眼一袋子钱就到手了？咋就这么…轻松呢？

　　回程的路上，夏蓝先让哥返回到街上，早上送过的馆子一家家问过，然后都是客气道谢的出来。统共收获了三个馆子的订单后，夏蓝拿着新买的纸笔记录着，也顺道解释：“嫂子，这就叫物以稀为贵，这东西都会了的时候，也就变成地摊货了。”

　　这事儿确实，张雪听小姑子说过做法，确实不难，拎着钱袋子的手攥紧了些，脸色也严肃起来，想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收入，回去要看紧门户，不能让人把做法学了去。

　　正事儿都干完了，夏蓝就拉着哥嫂去逛铺子，逛材料，逛各种需要的物品，每个店出来都画画写写的，把探到的消息记下来。

　　等到眼前又出现了一家挂着粮字招牌的铺子，夏蓝停下脚步：“哥，这里卖油吗？家里的油没了，凉粉的料子多放些麻油更香，我们买些好吗？”那一小瓶底的油，她好悬没把今天的料子炒糊了。另外家里炒菜都不用油，确实味道差些。

　　“成！”夏强没反对妹子的要求，只是把牛车停在路边，带着人进了铺子。

　　和想象的一样，这家粮铺里面也卖油，油分了好几个大缸装着，细细看了，有芝麻油，菜籽油和豆油。旁边一个大缸里白白的膏，则是动物脂肪熬出来的大肥油。

　　在这个时代，动物油脂毕竟获取更简单些，所以这里也属大肥油最便宜。让夏蓝以外的是，因为芝麻的出油率最高，最好压榨，如今三种植物油中，反而是麻油最便宜。这简直不能更好，大半的铜钱，直接被她换成小半坛油。

　　这边油装好后，大哥就领她去另一边，想问问她喜欢吃哪种米，买些回去吃。

　　好奇的打探了精米的价格，直接让夏蓝捂紧钱袋子退避三舍。开玩笑，她长了什么金胃，还要单独精食供着，生拉硬拽的把哥嫂拽走，去买好油纸后，到底是买了几张大肉饼。出了镇子夏蓝是再也憋不住，撤下脸上的布巾，大口大口地吸着灼热的气息。

　　那么娇嫩的姑娘，今天一天就没停下，如今这小脸儿还是通红，张雪看着都新生不忍，她与丈夫说：“下次谁去城里，让人帮忙买些细沙，那东西轻薄，这么热的天带着棉布，确实太闷了。”

　　这个夏蓝没反对，她还有新想法：“嫂子，我们买到细沙，把它缝在草帽上，与城里的那种帷帽也差不多，还能给脑袋上挡日头。不然把咱俩都晒黑了。”

　　这是个爱美的小姑子，张雪觉得她说的也对，笑着与她研究帷帽的样式，就靠在车上啃大饼。

　　家中，接过孩子们递上来的钱袋子和大肉饼，夏成山夫妻俩听着这一天的买卖，听到最后，苗翠云嗷的一声跳起来：“还等啥，都这么晚了，赶紧准备明天的货。”

　　都这么激动了，亲娘没忘了拉着闺女去把湿透的纱布拆了重新换药，随后撒手就去忙。

　　洗涮磨浆的，揉粉的，削竹签的，搬来搬去的，看火的。最废的夏蓝被留在厨房裁纸叠盒子，顺道检查揉粉和熬制的情况。

　　一家人从天亮干到天黑，锅全都被占上了，晚上啥饭都没做，张雪就把大肉饼和剩的馍搁在灶台边上炕了，小泥炉热了鸡汤端上桌，亲娘随便塞了两口就冲出屋。

　　爹那边也是大差不差的吃完，就拎着馍往外走，回头还嘱咐：“大郎和你媳妇盯着你妹，让她喝两碗。”

　　噗~，喝汤喝到撑的夏蓝默默流泪，这可真是亲爹娘。

　　知道他们是饥荒太多，想趁着秋收前多赚些，夏蓝很是心痛他们，在大哥紧盯之下塞下所有东西捧着肚子赶紧出门。

　　天已经黑了，油灯是不能省的，家里的灯油全都拿出来，把几个小灯装满。低头在那里叠了好久的纸盒，夏蓝看到进来的爹忽然说：“爹啊，咱家有关系要好的吗？叠纸盒，削竹签这些能不能请他们帮忙，一百个给几文钱感谢行不行？”

　　后面端着木盆进来的夏强还没放下东西就赞同：“我看行，隔壁院子十伯家里人口也多，这会地里没活，肯定能干。”

　　“成！”夏成山用力点头：“明儿你们去镇上，我过去找他们帮忙，做多少收多少。”

　　第二日又是三人早早离开，先把三家的货都送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送调料，让了两分的利给掌柜的，让他们笑开了花。随后又去摆摊，这次带了满满三大盆，到底是卖到了下午。六盆啊！他们没吃也没送，全都卖光了，七百文钱到账。

　　加上昨天的，去了成本，这两天收获净利润将近六百文，虽然也花出去不少，但是娘还是捂着钱袋子又哭又笑，随后撸胳膊：“闺女，你爹今天去换了两麻袋红薯，削皮，磨浆准备不少，今日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