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鸠占鹊巢》李折锐

4、chapter 4

　　“离那扇门远一点，不要轻举妄动。”他对我说道，然后自己贴着墙小心地往门口挪去，透过门上的铁窗向外张望。
　　我也暗自提高警惕，视线在屋内游移，落在了桌子上那张印着约翰葛利的照片上，一个高超的狙击手，真的会是白内障吗？我伸手去拿照片，想看的更清楚。然而，碰到照片的瞬间，我却感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就像猎鹰盘旋已久，终于瞅准时机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糟了！
　　“白金之星??世界！”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承太郎放到了墙边，而那张被子弹击中的桌子早已四分五裂了。我心有余悸地看着飞溅的木屑，如果不是他发动白金之星，现在被子弹打碎的就是我了。
　　“真是够了。”他紧贴着墙，“我不是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吗？约翰葛利已经用我们不知道的手法掌握住你的行动了！”
　　我无法反驳，是我轻率了。我浑身发抖，几乎无法靠着墙壁坐住，手一软，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飘落——是约翰葛利的照片。我看着这张照片上眼球浑浊的男人，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眼睛不好的男人能当狙击手吗？”
　　“他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其它方式掌握目标的方位的。”承太郎说，“这个方法很可能跟他替身的能力有关。”
　　就像是为了解答我们的疑惑似的，一架蓝色的、像是小型无人机一样的东西从墙间的栏杆飞了进来。
　　我用目光询问承太郎，他摇了摇头，表示这东西与他无关。
　　“你能看到刚才那些子弹的弹道吗？”
　　“我的替身白金之星可以看清子弹的弹道。”他用手指向“无人机”飘来的走廊，“子弹是从那边飞进来的。”
　　“刚才你就是用白金之星救了我吗？他的能力是瞬移吗？”
　　他摇头：“白金之星可以暂停时间两秒，在暂停的时间里只有我可以自由行动。但是再次发动需要时间间隔，如果敌人连续发动攻击——”
　　“不需要躲避每一次攻击，只要像刚才一样躲掉一次就够了。”我打断他，“我们不用持续行动，准确的说，是我。我有一个想法：我来当诱饵，而你只要像刚才一样发动能力再救我一次，然后看清它的弹道，我就能知道这个替身——”
　　“不用那么麻烦。”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的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果断向前走去，高大的身影正对着“无人机”的前方。这时，那股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我睁大眼睛，想看清子弹射来的方向，却看见承太郎一只手插在衣兜，维持着我第一眼看到他时的姿势，而紫色的影子在他身前一闪而过。他张开另一只手，子弹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这不是暂停时间吧？”我呆呆的问道。
　　他没有理会我的傻问题，开口分析道：“你想的没错，子弹是从这个替身的方向飞过来的。这个替身就像一个狙击卫星，约翰葛利把子弹打向替身，然后子弹就会透过替身击中敌人。”
　　“但是，这个替身是怎么侦察到我们的行动的？”我罗列着可能性，“热量？声音？风向？它的主人是个瞎子，它总不能是长着眼睛看到的吧。”
　　“是气流。”他看向窗外，天空高远，只有几缕细淡的白云飘动，“这个替身是通过气流预测我们的行动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呢？”我开口问道，对此时的局面一筹莫展，“我的能力对这种远程攻击没有任何办法，除非能找到他的本体，而我们现在又很难离开这间屋子……”
　　不，是我很难离开。我在心里快速盘算着，承太郎凭借白金之星的速度和能力，想独自脱身简直轻而易举，只是带上我的话，就两个人都无法离开。如果我是徐伦，他或许还有冒险的价值，而现在他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虽然芯子已经换了，但壳子还是徐伦的，如果他想救徐伦，就必须救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我占据了她女儿的身体，我现在还没有坦白的勇气……
　　“我们可以设法打下这个替身。”他好像没有察觉到我话中的小心思，继续冷静的分析道，“只要替身损伤，本体也会跟着受伤。”。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稚嫩的呼喊：
　　“大姐姐，听好！快踢柱子下面的石头！”
　　是安波里欧！我转过头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快！只要用力踢，就能踢开柱子下面的石壁了！”
　　“我知道了，你也快点离开！”我冲他喊到，“这里很危险，外面有狙击手，你赶快回去——”
　　“不用管我了！快！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我很希望大姐姐你能逃过这劫！”
　　走廊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像以往一样直接消失，他跑走了。我还想再看清他有没有跑远，身后就传来承太郎焦急的声音，他已经打开了柱子：
　　“我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好像真的有一个秘密通道，好像很深的样子，说不定真能通到外面去。徐伦，走吧！现在我们只能走这条路了！”
　　我往前挪动两步，有些犹豫：“但是，那个小男孩……”
　　“不要犹豫了，快点下去密道！不然它又要测到你了！”
　　“它已经不会测到我了。”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磨蹭了这么久，那股熟悉的心悸感都没有出现，“它已经飞走了，它去找那个男孩了！”
　　“徐伦，马上下去！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救你出去啊！”
　　是的，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是，我的脚像被焊在了地上——要是安波里欧没有帮过我就好了！要是他没有那样真诚地帮过我，我就能毫无负担的走掉，然后告诉自己，无关的人的死亡，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但是你不该这么关心我。”我有点苦涩的说道，没想到坦白竟然是在这个时候，“你自己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其实，对你来说，我和那个男孩都是陌生人。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样，我不是你的女儿——”
　　“你是我的女儿徐伦。”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承太郎打断，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我，“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与你有关的任何事，我一直都很关心。”
　　咦？难道他一直没发现异常？之前所有的试探和怀疑都是我自己的臆想？我几乎要被他这真挚的话语和眼神打动了，不如干脆将错就错下去，但是——
　　“其实我骗了你，那个项链早都被我丢掉了。”
　　“那是无关紧要的事。”他皱眉，“不要在意没用的东西了，你快点下来！”
　　怎么会无关紧要？承太郎从来不说无关紧要的话。
　　我走过去，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按——他纹丝不动。我笑了笑，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着我，有些不解。
　　“你见我的第一面，连我头上的伤口都没有关心，就问了那个项链，可见它有多重要。当我说没带在身上，你却没继续问下去，不是因为它不重要，相反，是因为太重要了，所以不能再向我这个可疑的人透露相关信息了。”
　　“如果我是徐伦，就不会把项链放在牢房里。如果你认为我是徐伦，你就会让我去把项链拿回来……”
　　我自嘲一笑：“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异常，而我只是想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空条承太郎会这么快就怀疑我了呢？”我喃喃自语，“是因为JOJO这奇妙的血缘吗？但是，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啊。”
　　“你在说什么？”被我抓着的人问道。
　　“如果你是空条承太郎，你自然会知道。”我耸耸肩，无所谓的放下手臂，“如果你是承太郎，你根本不会被我碰到——你可是一直提防着我呢。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人，如果你是，刚才我碰你的时候，你就该坐下了。”
　　我看了看手心，并没有出现月亮的标记。
　　“比死还可怕的沉睡？说不定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睡着了。”
　　他当然是不能再做出任何回应了。一个做梦的人心知肚明的幻象，一个心知肚明的做梦的人，能存在多久呢？我看着我们两个的身体渐渐消失，就像两个谎言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