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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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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后,天空中白云朵朵,有序的移动着方向,缓缓往天边游去。
钟府大宅内则是水深火热,,有人苦着脸,有人掩口偷笑,还有人事不关己,冷眼看戏。
钟闫跪在地上,拉耸着脸,面前钟若萧正扯开嗓子,对着他不停唠叨。
一旁的傅海手里拿着帕子,不停的抹着眼泪,似有感慨。
而钟远则抱着念澈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已切成小块的苹果送入她的口中。
“闫儿,你可知错?”钟若萧说得久了,自觉有些口渴,只见她顿了顿,一口喝完杯中的水,总结道。
钟闫瞧了瞧大姐,又看了看爹爹,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许久不见的二姐身上。
钟情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瞧得有些受不了,没法子,她揉了揉鼻子,准备开口替这弟弟说两句好话。
钟闫见状面色一喜,似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没想钟情正欲上前一步开口之际,身旁的唐谦拉了拉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钟情一愣,跟着脚就缩了回头,面色无奈。
钟闫垮着脸恨恨的瞪了眼唐谦,磨了磨牙。
“闫儿?”钟若萧见他不回话,不由拉长了音,怒目道。
钟闫一哆嗦,连忙俯首道: “孩儿知错,孩儿知错……”
钟若萧朝他点点头,当下心中稍稍有些满意,不过口头上仍是不屈不饶道: “既然知错,那告诉娘亲,自个错在哪了?”
钟闫转了转眼珠,看了眼一旁站立的唐谦,沉声道: “孩儿不该学有些男子,好好的琴棋书画不学,偏要摆弄一些官商之道……”说话间,他特别加强了“商”字,意味明显,只见他抬头看着唐谦,继续道: “不过,幸好闫儿还知廉耻二字,没有用二十年前的恩情要挟女子入赘我府,不然才是丢了钟府的脸,给娘亲抹黑了……”
这话句句针对的都是唐谦,一时之间,钟情的脸色有些尴尬,她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枕边人,心底有些不安。
“话……是说得不错,不过呢……男子成材一向都是凤国大力支持之事,所以……至于入赘,婚嫁之说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爹娘做主,只要我们这个……做爹娘的不反对……也就……”钟若萧不动声色的斜睨了眼唐谦,打圆场道。
“既然娘亲这样说,那儿子是没做错了?”钟闫闻言喜形于色,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
“呃……”钟若萧是说对也不行,说错也不行,权宜之下唯有扯了扯嘴角,放那头猴子出了门。
一旁的唐谦冷冷的弯起嘴角,眼眸中犹如深海中的冰霜,寒彻入骨。
钟远朝钟情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抱着念澈去了院子里玩耍。
*
“圣旨到!”
钟府众人包括奴役皆是整整齐齐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
“钟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誉重椒闱,德光兰掖。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钟氏门下钟闫赐予皇女流绯,事同政君,可立为太子妃。”
宫人收起圣旨,朝着身前目瞪口呆的众人,正色道: “还不跪下谢恩?”
钟若萧瞧了眼身旁同样不知所措的儿子,低头跪拜道: “谢皇上恩典。”
待送走了宫人,众人回到屋里才真正算是炸了锅,钟若萧关上门后朝着自家儿子大叫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回来不是说自个升了官阶,做上了四品,怎么一转眼就和皇女扯上了关系,还莫名其妙的封了太子妃?!”
钟闫挥舞着双手,否认道: “我不知道,娘亲您是知道闫儿心思的,我根本无意于女子,又怎么会惹上皇女,再说,这两年我一直在满洲驻守,和皇女从不相识,就连皇上也未见上一面,怎么可能……”
钟远皱着眉头,看了眼唐谦,若有所思道: “会不会是皇上有别的意思,用了这招来试探钟府……”
“试探?姐姐的意思是……”钟情不明所以,疑问道。
钟远叹了口气,分析道: “钟府以前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只不过在奶奶这代家道中落,破败了下来,后来娘亲遇到了唐婶婶,在她的帮助下我们家才慢慢恢复过来,现在妹妹入赘唐家,弟弟身为男子建了军功被封四品,钟府在皇上眼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不仅富可敌国,还文武兼备人才辈出,皇上看在眼里自然是拉拢为上,安抚为先。”
钟若萧神色凝重,开口道: “确是如此,远儿分析得不错,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我们钟府有唐家作为姻亲,闫儿又为凤国力战他国立功不小,如此一来……算是弄巧成拙了……”
钟闫这下急了,连忙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宫里我可是不去的,娘,您可要为儿子想想法子呀!”
“圣旨都下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如今之计,唯有找上皇太女让她出面,我想,依着你的性格,若是皇女瞧得上你,那才叫有眼无珠……”钟若萧抿抿嘴,浇了盆冷水在他身上。
钟闫抓抓头,啐道: “我还求之不得呢!”
今日突来的圣旨算是在钟府众人心中生了一根刺,放着倒是不觉得,但是只要一碰上,就如同哽在喉咙,压住呼吸,不得安生。
*
凤国皇宫内
高大的建筑好似凤国的象征,气势恢宏,而宫门前两头巨大的石像狮子更是栩栩如生,两双犹如铜鼓一般大的眼眸注视着来往进出的官员,模样好似活物,精神抖擞。
“菲儿人呢?”
凤国的国主流涟批完奏折后,抬头问道。
一宫人接口回答道: “皇太女去东郊狩猎了,还未归来……”
流涟揉了揉眉心,疲惫道: “让她回来的时候到书房来一次,不管多晚……”
“是,皇上。”宫人点点头,低头退下。
流涟站起身子走至窗前,外面正是黄昏时刻,斜阳西下,天边连成一线,光晕好似衣裳上的明黄之色,令人炫目。
当今朝政,虽然波澜不起,外表平静,但是里子却是自成一派,结党营私,如此下去,怕是要朝中震荡,在所难免了。
一杆平衡秤现在两头摇摆,不管她走向哪处,另一头皆是玉石俱焚的打算,所以,眼下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来不得半点差错。
幸好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钟府,若是将他们拉进来搅局,说不定……流涟眼眸中精光闪烁,似有了主意。
“来人啊,来人啊!皇太女受伤了,快传太医院!”
众人满头大汗的抬着一个干架,上面盖着的白色衣布早已变得血迹斑斑,上面躺着的一个年轻女子面色痛苦,不停的喘着气。
匆匆赶来的太医一见这个阵势,立刻忙不迭的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仔细的查看完流菲的眼眸,口舌后,当机立断让人拿了盆热水,解开了她的衣衫。
“这……这到底是怎么弄伤的?伤口竟然这么大……”黄太医瞠目结舌道。
皇太女的腹部破了一个大洞,有些地方甚至和内衫粘在了一起,惨不忍睹。
身旁一同出游的侍卫连忙道: “这个伤口是被一个黑熊所伤,是我们保护不力,罪该当死!”
床上的流菲听见两人说话,咬牙道: “这事与……你们无关,别往身上扯……太医,你别管我,用力扯,若是伤口不清理干净……这伤是好不了的!”
黄太医点点头,冷静道: “那皇太女你忍着点……”
流菲咬了咬牙,朝她点点头。
随后,撕裂一般痛楚的叫声惊得房内的人手脚大乱,流菲脸色苍白,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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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女狩猎之际被猛兽咬伤的事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城,当然,安抚的消息来得更快,几天后,皇太女成功脱离危险,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免一年赋税以感谢老天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