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35、第三十四章 恶鬼？老人？

　　随着这个冰冷嘲讽的声音响起，周遭的吵杂之声竟然像突然断了电似地，瞬间没了声音。
　　江焱顾韩奕蓦然抬头，朝着这冰冷的声音方向望去，全身戒备。
　　“怎么是你！？”待看清楚是谁，江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分明就是那天傍晚在酒店门口遇见的老人！
　　仍然是头发花白，仍然慈眉善目，外貌跟那天傍晚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可是此时他却看到老人的身体周围萦绕着浓浓地黑雾，不仅如此，更多的黑雾从他身体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么一个慈祥的老人是恶鬼？是他被恶鬼控制了，还是他本身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或者他只是故意用这样的外貌来迷惑人？江焱完全想不明白，脑子里混乱不堪。
　　从当年丧鬼的遭遇跟自己的经历，还有顾韩奕这几天的调查，他猜到了恶鬼便是当年那个道士，或者是道士的父亲，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眼前这个老人，这样慈眉善目的老人，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如今却成了罪大恶极的恶鬼……也许是想到了从小就对自己极为喜爱的过世祖父，江焱除了震惊以外，心里更是一阵不舒服。
　　“怎么回事？”顾韩奕第一次见老头，不知道前因后果，见江焱这样子，便急忙问。
　　“这个就是那天让我十点以前回去的老人”
　　“啊，是他！”顾韩奕也先是一阵惊讶，随之便是了然：“我之前还一直在想既没接触过，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鬼蛊跟牵魂，原来早就见过面了。”
　　“怎么，你们不辞万苦找到这难不成就是想站在我的地盘上叙旧聊天不成？”那老人冷笑了一声，慢慢退到了窗口处，看似有些不经意似地望了窗外一眼。
　　“聊天叙旧，用的着借你这臭气熏天的破地么？多呆一会都让我恶心不已，放心，一会收了你后就跟我家亲亲回去躲在床上盖上被子再好好聊。”顾韩奕不示弱，瞪了回去，右手藏在裤袋中，捏着一张符，随时准备迎战。
　　“收我？哈哈哈……”那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个不停，连带着躲在四周的小鬼也跟着发出各种刺耳难听地狂笑声，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听了好不恼火。
　　顾韩奕心头火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给对方来上一符再说，江焱眼疾手快，轻按了下他手臂，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还没真正交手便泄了自己的短处，这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顾韩奕这才罢手。
　　“你们还真是自不量力！”老人毫不掩饰地轻蔑：“连个用个拘鬼咒都能睡着，就你这点小道行，前来送死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就当我们是来送死的好了。”江焱说道，继续拉住又想出言反驳的某人，趁那老人不注意，悄悄在顾韩奕手中写了几个字。
　　“哼，你道是有自知之明”那老人笑笑：“既然来了，想要活着走出这里，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过放心，你么，还会让你多活几天，至于这碍手碍脚的小天师，自然是不会让活过今晚了”说着就想抬手。
　　“慢着！”江焱连忙出声阻止，“既然我们都是来送死了，那么是不是也应该让我们做个明白鬼？省的下了黄泉也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死的原因是什么。”
　　哼，到时候连魂魄都没，还想下黄泉？那恶鬼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当做行善，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过，我只回答三个问题，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两人皆是一顿，终于见了本尊，原本有很多问题准备一次性问清楚，也好弄个明白，结果这老家伙竟然说只回答三个问题，打乱了原来的阵脚，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商量想要知道的内容。
　　那老人或者说是恶鬼似乎很有耐心，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焱跟顾韩奕在一旁商量，也不催促，只不过时不时地会朝窗外看几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个东西。
　　“你这么千辛万苦地想要我的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跟正一宗有何渊源？还有，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商量完毕，江焱干脆一口气把想要问的三个问题都说了出来。
　　恶鬼脸一寒，眯起了眼睛，冷笑道：“你很聪明，三个问题，倒把其他你所有想知道的内容都包含在了里面——也好，索性我就事无遗漏地都告诉你们，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既然肯慷慨相告，到时候下了黄泉我一定不会忘了去问候一下你的祖宗十八代，感谢他们造出你这么一个妖孽来”江焱一个不及，顾大天师嘴里的恶言一溜就出来了。
　　“哈哈，祖宗十八代？”恶鬼大笑，身体中的戾气猛然暴涨，像洪水一般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幸好的是这些黑雾都萦绕在屋顶，没有挡住他们的视觉。
　　“我劝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是别冲动，一不小心骂到了自己的祖宗，那可会遭雷劈的，”也不管其他两人眼中的惊讶与不解，目光瞥向顾韩奕，问道：“既然你是顾家人，想必听说过复生术吧”
　　复生术，顾韩奕当然听过，是他们曾经的小叔公所创，只不过顾家不可能会去施展此术，而且此术刚创还没来得及试验过边直接被曾爷爷列到了禁术行列，原因则便是复生术极损阴德。
　　顾家是捉鬼世家，多年以来法术代代相授，几乎从不教外人，到了他爷爷那一代，却破了例，有次曾爷爷外出云游后捡回来一个两岁不到的小男娃，据说是被丢在路边无人收养，曾爷爷见他可怜便带回了家，并且带去拜了顾家祖宗牌位，取了顾姓，收为小儿子，就是后来传说中顾韩奕的小叔公。
　　当时只是慈悲之举，并没有想他日后有什么大作为，却不料这个带回来的小男娃不但长的讨喜，而且聪慧异常，曾爷爷闲暇时随意教他的法术，每每几天就可以学的有模有样，比当时的爷爷悟性高上几倍不止，曾爷爷对此非常欣慰，而且也毫不藏私，把自己毕身所学倾囊相授，存的便是想以后让他来传承自己的衣钵，做顾家掌家人的心思。
　　小叔公长到十八岁的时候，所学法术除了曾爷爷以外，整个家族中已经无人能敌了。那时候曾爷爷已经有些老了，不再方便经常跑来跑去斩妖收鬼，而爷爷的法术又学的不精，所以家中负责收鬼之事自然都是小叔公出马，而他也不复众望，斩妖收鬼做的游刃有余，这让曾爷爷更加喜爱有加。
　　有一次小叔公出去收了一只恶鬼，回来后不像往常那样串门玩闹，却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曾爷爷怕他出什么毛病，便亲自前去问原因，这才得知小叔公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说是要创出一个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的法术，曾爷爷听后只当他是小孩子好奇心重，什么东西都想尝试，想着过一段时间便会消停了。
　　人死灯灭，轮回命理皆在生死簿当中，谁也无法更改，这是再简单不过的规律，他们是天师，比谁更知道若是逆天而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曾爷爷知道这些道理小叔公一定会懂，相信他不会乱来，于是也就没有再把小叔公的异常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次曾爷爷却当真是猜错了，直到某一天小叔公在家人面前大声宣布他终于成功创出了复生术，继而详细解说了复生术施展方式，直到他解说完毕还不满意，还想亲自去找一个野鬼试验的时候，曾爷爷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急忙阻止了他这大逆不道的行径，并且当下就直接把这个复生术列为禁术，勒令小叔公今后不得再研究使用此术，并让他在先祖牌位前发下永不使用的毒誓。
　　复生术风波似乎就这么过了，小叔公再没有说起过复生术的事，日子回到了最开是那样的状态。
　　这之后又过了几年，曾爷爷家中突然来了一对陌生夫妻，这两夫妻服饰怪异，口音也奇特，曾爷爷见识多逛，一见便知对方是苗疆人。
　　细问他们来因，才知道他们说是来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当年因故不小心遗失了自己的孩子，夫妻二人悲恸万分，之后多年一直在不停地寻找，终于在前段时间有了线索，有知情人告诉他们说当年好像是曾爷爷捡走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便立刻赶了过来。
　　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经过一番相见相认后，确定小叔公果然是这俩夫妻的孩子，而这两夫妻家中除小叔公外再没有其他子嗣，所以最后尽管曾爷爷千般心疼，万般不舍，还是不得不让小叔公跟他们回去认祖归宗，这之后曾爷爷还为此病了一场。
　　小叔公刚回去那几年还经常会回来看看曾爷爷，但是毕竟苗疆跟江南的距离并不近，加上那个年代交通也不甚方便，慢慢的联系便稀疏了起来，直到十年后小叔公暴病而亡，顾家跟苗疆的联系算是彻底的断了，关于复生术，还有小叔公的人生，便画上了一个休止符。